不過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後,隱浪子最後還是毅然選擇了下山。
隱浪子之所以選擇下山,並不是因爲他的絕情,而是他確實承受不了一個人的生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需要女人。
……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未時了,浩瀚和玄之起牀洗漱之後就去拜見師父。
二人來到師父門外,齊聲開口“師父,下午我們做什麼?”
等了片刻,師傅的房內竟然沒有迴應傳出。
按說這個時間點,師父應該是醒着的啊,現在已經過了他午睡的時間了。
兩人想到此,以爲是師父沒有聽到,就再次齊聲喊道“師父,我們起來了。”
等了片刻,還是沒有反應,這下兩人開始納悶起來,難道師父出門去了?
懷揣着這樣的疑問,兩人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躡手躡腳的向師傅的房內走去。
剛探過頭,二人就嚇得趕忙緊走幾步跪在了葛澈的面前,磕頭狡辯“師父,我們在外面叫過了,只是沒有聽到你的迴應,還以爲您老人家不在,所以我們就進來了。”
在來到的這段日子裡,浩瀚和玄之也曾進過師傅的房間,不過被當場抓住這還是第一次,所以二人覺得甚是害怕尷尬。
不過二人認錯之後,等了許久,發現師父還是沒有說話。
二人的心中泛起了疑惑,“二人剛纔探頭進來的時候,明明看見師父盤腿坐在平時打坐的地方,可是爲什麼會不理會我們呢?”
心中存疑之後,二人就試着擡頭向葛澈看去,當他們看到葛澈正雙目圓睜的端坐在那裡的時候,他們就急忙又低下了頭,隨後開口說道“師父,我們知道錯了,如果師父責怪的話,我們任憑責罰。”
過了許久,二人還是沒有聽到師父的聲音。
這下他們兩個真的感到奇怪了,即便是師傅正在熟睡,經過二人的這一番折騰,師傅也早該醒了,可是爲什麼就不搭理他們呢?
察覺到異常之後,浩瀚和玄之再次擡起頭來,這次仔細的看到葛澈的神情之後,二人就逐漸站起身來,然後慢慢的來到了師傅的面前。
因爲經過二人再次的仔細觀察,他們發現師父好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所以二人這才起身上前準備一探究竟。
浩瀚和玄之來到葛澈的身前之後,先是又出聲喚了幾聲師傅,在得到同樣的結果沒有迴應之後,玄之就讓浩瀚試探下師傅的鼻息,看師傅是否還活着。
浩瀚在玄之的催促下,大膽的把手指伸到了葛澈的鼻下,不過隨即他就迅速的把手指縮了回來,然後整個人慌張的向後退去。
之所以浩瀚有這樣的反應,因爲他剛纔試探的時候,發現葛澈已經沒了呼吸。
看到浩瀚的動作,玄之急忙上前扶住即將摔倒的他,跟着開口問道“怎麼了?你發現什麼情況了?”
“死了,死了,師父他老人家死了。”浩瀚語音發顫的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聽到浩瀚的話後,玄之驚訝開口,問完之後,他就丟下浩瀚返回到葛澈的面前,然後伸手去探了下葛澈的鼻息。
經過親身驗證之後,玄之同樣顫抖的縮手退了回來,同時嘴裡還兀自嘟囔着“怎麼會這樣?是誰殺死了師父?”
雖然聽到了玄之的言語,但是浩瀚並沒有給予出聲回答,因爲他也是和玄之一樣,對於眼前的情況知道的也是同樣多。
“怎麼辦?你說那殺害師傅的人走了嗎?”浩瀚同樣說出了心中的擔心。
不過玄之同樣也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愣愣的望着葛澈的遺體在那裡發呆。
看到玄之發呆的模樣之後,浩瀚用手捅了下他,隨即說道“你說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呢?那殺害師父的人會不會把咱們兩個也殺了?”
李浩瀚在晉安的時候,雖然久經商場,但是晉安並未經歷胡人的入侵,受內亂的影響也是不大,所以,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着一個和自己有關係的死人,他這還是第一次。就是遇到殺人的情況,這也是第一次,因此他顯得有些過度的緊張擔心。
玄之先前和丹青一起參軍的時候,雖然沒有經歷戰爭,但是死人卻是見得不少。即便是沒有軍營的那些經歷,在逃難的路上,路旁的遺骨棄屍他也是沒有少見。
有過先前的那般經歷,所以玄之很快就從起初的震驚恐慌之中鎮靜了下來。
平復好自己的心境之後,玄之開始思考問題的所在,首先他要想的有兩個問題,其一、考慮師父究竟是不是被他人殺死的?其二、師父是什麼時候死的?
思考有了方向,玄之便起身開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他要看下這裡是否有外人來過的痕跡。
經過一番探查,洞內洞外玄之都仔細的查看過了,發現這裡並沒有外人的蹤跡,再根據師父面部的表情推斷之後,他就排除了師父是被他人所殺的可能。
在探查師父是什麼時間死的時候,玄之先是對着葛澈的遺體拜了一下,告了聲冒犯,然後這才探手入衣去試探葛澈腋下的溫度。
玄之察覺到手上感受到的是人體的常溫之後,他就急忙縮回了自己手,然後磕頭開口向葛澈連認過錯。
看到玄之這樣的舉動之後,已經不是那麼害怕的浩瀚來到他的身前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經過自己這麼折騰之後,葛澈仍然是沒有什麼反應,玄之就知道是自己弄錯了,師父確實已經死了。隨即他就連忙開口說道“沒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話音落下之後,玄之再次上前感受了下葛澈身上的溫度,這次他確定了葛澈身上的溫度確實和常人無異。
“怎麼會這樣?”察覺到這樣的情況之後,玄之出聲自問。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怎麼一驚一乍的。”浩瀚再次追問。
“沒什麼,我就是感覺師父可能還沒死。”選址隨口答道。
“怎麼可能?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師父他老人家確實是沒了呼吸啊。”在玄之查找線索的時候,浩瀚也沒閒着,他連續試探了好多次葛澈的呼吸。
“哦,那就是我多疑了。這裡沒有外人來過,再根據師父面部的表情來看,他老人家倒不像是被他人殺害的,很可能是練功出錯致死。”玄之開口說出了自己分析後的想法。
“恩,我看也像,如果是外人殺害的話,怎麼這裡連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呢?”浩瀚也跟着附和,不過卻是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哎,師父他老人家平時對咱們雖然嚴厲了點,可畢竟也是收留教會了我們一些真實的東西,就這麼死了,我還真覺得有些惋惜。”首先說出這話的是浩瀚。
“恩,我也是這麼覺得。”玄之跟着附和。
按照葛澈這樣的死法來看,本來是需要做法超度的,不然他的亡魂便會受到嚴厲的酷刑折磨。
可是浩瀚和玄之並不會那超度亡人的法事,所以二人就只好在洞外砍伐了幾棵巨樹,爲葛澈打造了一個不錯的棺材,然後把葛澈裝殮入內開始守靈。
本來浩瀚和玄之是打算直接就把葛澈埋葬的,但是考慮到半月的恩師之情,他們決定爲葛澈守靈之後再行下葬。
七天後,浩瀚和玄之跪拜在葛澈的墓前,墓前的空地上擺放着一些祭品,原來是二人正在爲葛澈過頭七的祭日。
在這七天裡,二人時常防備着有人前來殺害他們,不過事實證明了他們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七天,這裡並沒有出現外人的身影。
祭拜完畢之後,浩瀚率先推搡着玄之開口說道“那件事情還是你來說吧。”
玄之隨即反推着浩瀚開口“還是你說吧,不是說好的你說的嗎?”
“還是咱們兩個一起說吧,師父這一生就我們這兩個半入門的徒弟,到時候他就不忍心一起責怪了。”浩瀚試圖說服玄之跟他一起。
“好吧,誰讓咱們是兄弟呢,一起就一起。”玄之爽快地答應。
於是二人齊聲開口說道“師父在天有靈,弟子李浩瀚,弟子張玄之,前來祭拜師父。
值此頭七祭拜之時,弟子有一事央求師父,希望師父能夠答應,既然師父不說話,我們就繼續說了,如果師父再不說話,我們就當是您老人家答應了。”
說到這裡,浩瀚和玄之互相使了一下眼色,然後接着說道“師父,弟子想要離開這裡了,弟子知道,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本來我們是應該按照亡父之禮在這守候師傅的,可是您老人家也應該知道,我們出門是尋師學道的,再說您老人家也並未把我們收入門下,所以我們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對得起您老人家了,希望您不要見怪。”
二人所說的這些話語,玄之都是跟着浩瀚說的,此刻見浩瀚還想開口繼續的時候,玄之急忙插口說道“停,我是受不了了,如果再說的話,你一個人繼續說吧,我是不說了,你不愧是生意人,這也太能忽悠了。”說完,玄之就起身準備離開。
浩瀚看到玄之起來,也急忙跟着起身,同時開口說道“我這還不是爲了咱倆,不這樣說怎麼讓他老人家不記恨咱倆。”
“記恨就記恨吧,安葬入土,祭拜頭七,我覺得已經對得起他了。我是要走了,你自己在這慢慢講情吧。”話音落下,玄之就跨上備好的包裹邁步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