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生不在?”傅紹昕的聲音冷清,跟剛纔那個着急的樣子,已經判若二人。
“他,他有事,我讓他先走了。”
傅紹昕看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把衣服換了。”
安友兒尷尬的嗯了一聲,既然傅紹昕能把夏知帶到這裡來,說明這個女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不一般了,她必須要採取手段了。
否則別說是她,連安以曼都會慢慢的在他心裡變得無足輕重。
夏知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濃,爲什麼他來了卻又對安友兒這麼冷淡,他剛纔的着急不是可以裝出來的。
跟着他上了二樓,迎面撲來的是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打開門的一瞬間。
夏知甚至聽到了,心噗通一聲,跌到谷底的聲音。
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應該是躺在牀上的女人和傅紹昕的合照吧。
那個女人笑顏如花,彷彿是日光下的向日葵般明豔,美好。
她長髮飄飄,依偎在傅紹昕的肩頭,眼睛裡笑意滿滿。
她突然想到,有一天,傅紹昕看着她,笑道:你留長髮應該很美。
原來,他喜歡的女人,是這樣的。
那個所有人都說死了的女人,竟然躺在這樣夢幻般的房間裡。
她有自信可以不在乎他身邊那些鶯鶯燕燕,有自信可以讓他慢慢的看到自己的存在。
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和一個躺在牀上十年的女人想比。
“她是我最愛的女人。”
傅紹昕輕輕替她擦拭着手臂,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夏知突然就很難過,想流淚,想吶喊,想離開這裡,想離開他的身邊。
“我帶你過來,是想告訴你,我的所有一切。”
“嗯。”夏知哽咽點頭。
“因爲,我現在已經愛上你。”
“砰!”
門打開的一瞬間,安友兒聽到這句話,手上的杯子砰的一聲,摔落在地。
“紹昕哥哥,你剛纔說什麼?”
半晌,她似乎才消化掉這個消息。
“不,不可能的,你那麼愛我姐姐,你答應我姐姐要照顧我的,你怎麼可以帶這個女人來這裡,不能來,你滾出去,滾出去,這裡是我姐姐和紹昕哥哥的婚房,你憑什麼在這裡,你出去,你出去。”
震驚的不只是安友兒,還有夏知,甚至連傅紹昕自己也沒有想到。
“友兒,你已經長大了,我答應過你姐姐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只要以曼還在一天,我就會對她負責到底。”
傅紹昕很少跟別人解釋什麼,但是關乎於感情,他此刻顯得異常的認真。
“之所以帶夏知你來這裡,也是想當着以曼的面,告訴你,以後的日子讓我照顧你。”
夏知看着牀上躺着的女人,還有門口震驚的安友兒,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她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對於他的善變,她真的很怕很怕。
“不,不,我姐姐不會同意的,她不會同意的,紹昕哥哥,你不能這樣,你說好要娶我姐姐的,你忘記了嗎?她是爲了你才變成植物人的,她是因爲你纔出的車禍,若不是她,現在躺在牀上的就是你。”
“那天夜裡,若不是姐姐開你的車出去,她也不會變成這樣,也不會撞上夏家的人,她不用以一個死人的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算她醒了都無法正常的生活。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夏知衝過去,眼神凌厲,抓住她的肩膀:“你,你說什麼,她是出車禍才變成這樣的?她,撞了夏家的人,十年前?在荊江山路十八段,是嗎?”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安友兒被她抓的有些疼,但是根本掙脫不了,夏知此刻的意識已經不能受自己的控制,她渾身顫抖,麻木的看着安友兒驚恐的臉。
一字一句:“是,還是不是。”
“是。”
夏知突然笑出來,回頭冷冷的看着牀上的女人,如同鬼魅的靠近她。
眼裡是幽幽冷冷的光芒,任誰看到這樣的光芒都會忍不住害怕。
“所以,她沒有死是嗎?”
“夏知。”
傅紹昕伸手去拉她,卻被她狠狠的甩開:“我就看一眼,一眼。”
牀上躺着的女人,多麼的安靜呵。
可是,她本該在十年前的那一場車禍中一起死去的,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不是在那場車禍中死了嗎?”
她擡頭,看着傅紹昕,卻覺得眼前的男人,此刻,多麼的陌生。
安友兒衝上前:“你說什麼,誰死了,是紹昕哥哥救了姐姐。”
“保護..呵呵,說的真好。可是,她該死。”
說完,她瘋了似的撲到牀上,去扒安以曼的氧氣罩。
“憑什麼,憑什麼你還能好好的活着。”
“夏知。”
傅紹昕將瘋了一樣的夏知從牀上拉起來,現在夏知的雙眼通紅,冷冷的,沒有生氣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怎麼了,別嚇我。”
“是你救了她對嗎?”
安友兒雖然不知道夏知到底是怎麼了,但是看得出來她是受了姐姐的刺激,真是愚蠢的女人,這麼一點定力都沒有,怎麼跟她爭。
她冷冷一笑:“當然,若不是紹昕哥,我姐也不會好好的躺在這裡,所以,你還是知趣點好。”
夏知反手一巴掌,把安友兒扇倒在地。
“你給我閉嘴。”
安友兒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知,真的就不敢再說話。
現在的夏知,渾身上下充滿着殺氣,彷彿下一秒就可以摧毀整個世界。
聰明如傅紹昕,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
他扶住夏知的手,卻被她甩開。
“夏知,那只是個意外。”
“意外?”她看着傅紹昕,重複着這二個字。
“是我的車出了故障,當天以曼跟我吵架,開着我的車出去,才發生了事故。這不是她有意的。”
“她撞死的是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死了,我的親弟弟不見了,我的整個人生因爲她而毀了,你卻說她不是故意的?”
“夏知,我會對你好的,我會補償你。”
“你補償我?怎麼補償,你能讓我的父母回來嗎,我的弟弟能找到嗎,我這十年所受的苦,受的委屈,是你一句補償就能填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