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撥了無數遍夏知的電話都沒有接通,他印象裡的夏知是一個守信用的女人,原本以爲她會按照跟自己的約定一樣,只要傅紹昕平安回來她就會履行自己的承諾,陪在夏璇的身邊,沒有想到他還是想錯了。
夏知那個女人,自從遇到傅紹昕之後,就變了。
變得他根本就弄不懂了。
而且因此夏璇昨天還遭到了老爺子的家暴。
最關鍵的是,夏知那個女人居然在他家裡偷走了實驗成果最重要的資料。
這讓他十分的惱火,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獨在實驗這件事情上面,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老爺。”
一聲恭敬的聲音讓喬治的思緒收了回來,袁老爺是專程從英國回中國了來過年的,就是爲了見一眼自己的女兒,卻沒有想到到了今天還沒有見到女兒一眼,這讓他覺得無比的煩躁。
喬治恭恭敬敬的低下頭,握着手中的龍頭柺杖,筆直的站好,修長的身影在地板上投射出一大段的陰影,從腳下一路眼神到樓梯口,影子的末端正好被踩在袁先生的腳下。
“我讓你帶着我的女兒來見我,人呢?”
袁老爺拄着一根柺杖,站在樓梯口的身體消瘦的不成人形,他已經七十多歲,比夏璇足足打了二十五歲,曾經風靡全球的首富,如今也抵抗不了時間的殘忍和身體的衰老,彷彿是風中的殘燭一般連腳步都有些虛浮。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唯一的心願就是看一眼自己丟失多年的女兒,可是等他專程從英國趕回來,卻連女兒的面都沒有見着。
夏璇也沒有想到只不過出去了一趟,夏知就趁機溜走了,還打傷了她家裡保鏢,並且偷走了戶口本。
袁老爺越老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昨天劈頭蓋臉的將夏璇罵了一頓,又打了一頓,喬治見到之後心裡就暗自的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他曾經十分的畏懼這個男人,可是今天一看,這個男人不過是一個將死的老頭子罷了,憑什麼可以擁有夏璇如此美麗高貴的女人。
他現在羽翼漸豐,又爲什麼要畏懼這個男人,夏璇在他的非人的折磨下痛苦的生活了這麼多年,他要爲她報仇。
“你的女兒?你當真以爲夏知是你的女兒?”
袁老爺威嚴的聲音居高臨下的響起,手上的柺杖用力的在地板上一頓:“你在說什麼昏話?”
喬治緩緩擡起頭,目光直視着這個男人,手中一片薄薄的紙張扔向袁老爺,紙張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然後慢慢的飄落在地板上。
“老爺,你看看地上的這張檢測報告,夏知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袁老爺的整個人彷彿被雷擊中,拄着柺杖站在原地,身形一晃,立刻有傭人及時的上前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們都給我滾開。”
袁老爺手中的柺杖,劈頭蓋臉的砸向旁邊的傭人,袁老爺的脾氣大家都知道,所以此刻他讓他們滾開,他們自然就識趣的滾開了,只是苦了剛纔被砸的傭人,大家幾乎都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你一生傲慢,從來都沒有用正眼看過人,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吧。”
喬治的手靜靜的握着柺杖,目光如寒潭一樣看着袁老爺。
袁老爺剛纔的氣焰一下子完全的消失了,整個人都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似得:“不可能,我看着孩子出生的,我和夏璇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的,當初孩子不見了,我幾乎滿世界的都找過了,怎麼可能呢。”
他到現在都幾乎還記得當初孩子生下來的模樣,那麼小,那麼柔軟,像一朵潔白的雲一樣。
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孩子呢。
袁老爺當初年輕的時候一心的撲在事業上,他是貧苦人家出生,卻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往上爬,一直到四十多歲,幾乎創造了一個商業神話,改變了所有人的消費觀,甚至是顛覆了很多人的商業理念,在這一方面來說,他幾乎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天才,可是在家庭方面,四十多歲的他還孑然一身。
後來他娶了夏璇,她懷孕了,他因爲全心撲在事業上,對夏璇的關注也少,直到孩子出生,失蹤,慢慢的他的年紀大了,被檢查出來生不了孩子,看過多少權威的專家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而他這輩子唯一的女兒卻失散不知道在何方。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日思夜想,想要找到女兒,結果喬治卻告訴他,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女兒?
他顫顫巍巍的撿起地上那張檢測報告,看到那個匹配數爲百分之零點零一時,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手指一抖,紙張從手指之間飄落了下來,他的神情變得無比的痛苦。
這時,門外傳來傭人畢恭畢敬的聲音:“太太,您回來了。”
夏璇進門,取下手套扔在了玄關處,傭人們低着頭不敢出聲,夏璇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屋裡有些緊張的氣氛。
“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爺呢?”
傭人接過夏璇手上的鑰匙,輕微的回道:“太太,老爺和喬治先生在大廳裡。”
“哦。”夏璇並沒有太在意,喬治一直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她作爲一個女人自然知道喬治存的什麼心思,也正是因爲喬治的這份不敢說出口的心思,所以她才能正大光明的一直利用他來爲她辦事情,她自然不用擔心喬治會把事實告訴袁老爺。
可惜,夏璇這一次想錯了。
她轉過巨大的背景牆,走進了客廳,裡面突然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喝聲:“夏璇,你給我過來。”
夏璇心裡一顫,直覺不好,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那張檢測報告發怔,她看了一眼喬治。隨即慢條斯理的脫下自己的貂皮大衣,動作優雅的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然後擡起頭緩緩的走向袁老爺。
她的腳步十分的慢,嘴角含着笑意,依然是那麼的優雅而高貴,絲毫的看不出她的臉上有任何的愧疚和慌亂。
“老爺今天怎麼了?”
她的聲音從容不迫,甚至是帶着幾分笑意,這更加的刺激的袁老爺血氣上涌,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袁老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柺杖重重的落在地上的報告單上面。
“夏璇,你居然騙了我這麼多年,什麼我的女兒,你真是居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