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折騰的她夠嗆。
以至於一覺睡到了九點多才醒來
她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睡的很沉的傅紹昕,最近他睡眠的時間越來越長,睡着的時候也總是眉頭緊鎖,她伸手想要替他撫平眉間的煩惱,手落到一半,怕打擾他的睡眠,又收了回來。
夏知現在甚至會擔心他會不會一直這樣睡下去。
每每想到這裡,夏知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難受,真想替他來承受這些痛苦,可是她着急也無濟於事,根本無法跟他分擔一點點的難受。
她心疼的在傅紹昕的脣上吻了一下,然後下牀輕輕拉開窗簾,外面的光線落進來,在夏知的身上勾勒出淡金色的光芒。
陽光柔和的落進來,在淺黃色的地板上映出一大塊的光斑。
明天就是傅紹昕去美國的日子,她今天只想好好的安靜的和他共同度過一天,這每一分每一秒
她下樓準備好好的在家裡當一天賢惠的家庭主婦,打開冰箱才發現裡面的東西不多了。
“李叔,李叔。”
叫了幾聲,房子裡安靜的沒有任何迴應,她這纔想起來早上李叔帶着二個孩子出去玩去了。
換了一身衣服,傅紹昕還在睡,以往都是她睜開眼睛就笑盈盈的看着她,修長的指節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刮,笑她小懶豬,而這段時間,她每次都淺淺的入睡,生怕他哪裡不舒服她會不知道,所以醒來的格外早。
夏知也染上了一個習慣,她看他睡的如此安靜,心裡既欣慰又害怕。
每次半夜醒來都會悄悄的探一下他的鼻息,再聽一聽他的心跳,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的入睡。
這一次也一樣,她趴在他的胸口,聽到他的心跳聲,脣角才勾了勾,然後提筆在字條上寫了一句:“親愛的,我去買菜回來做飯給你吃,麼麼噠。”
外面春光明媚,萬物都開始復甦,草地上也開始冒出綠色的小嫩芽。
菜場離家不是太遠,走路大概也就十來分鐘的事情,她也就沒有開車,也沒有帶手機出門,想着就當是鍛鍊身體好了。
日光漸漸的有了些熱度,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纖細的影子淡淡的投射在地面,突然,眼前出現一塊巨大的陰影,夏知下意識的擡頭,看到眼前的人,眼睛微微的眯起,裡面充滿了戒備。
男人肅然沉默的五官,被柔軟的日光蒙上了一層清冷的淡色光芒,一雙如深井般看不到情緒的眸子,正緊緊的盯着夏知的臉,似乎要一眼將夏知望穿。
一男一女,隔着幾步的距離,冷冷的對望着彼此。
夏知腳步一轉,朝另外一條路走去。
“夏夏,吃了嗎?”
喬治在中國待的時間長了,似乎也學會了用中國人的方式打招呼。
但是夏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情跟他說話,現在除了傅紹昕,沒有一個人能在她的心裡留下任何的足跡。
哪怕是憎恨她都不願意給他。
“正打算去吃,可是看到你就沒了胃口。”
喬治永遠都是那麼的西裝筆挺,無懈可擊,她從來沒有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太多大起大落的情緒,甚至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正常人類該有的情緒。
當他口裡對你說着喜歡的時候,實際上你在他眼眸裡看到的卻只有冷漠。
“夏夏,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刻薄,這樣不好。”
喬治似乎只是來跟她閒話家長的,可是抱歉,夏知沒有那個時間跟他廢話。
“相信昨天我跟你已經說的很清楚,麻煩你讓開。”
“如果我說,你的親身母親要見你呢?”
夏知的身體晃了晃,接着她的眼眸冷冷的朝他射出去二道精光,手中握着一把軍刀,傾刻間橫在了喬治的脖子上,這一條小道上鮮少有人經過,此刻就他們二個人,她靠近他的身體,匕首在日光下有着冷冽的光芒。
“我警告你,我的父母在十五年前的車禍裡就死了。”
喬治絲毫沒有半點慌張,哪怕是他被夏知用刀指着脖子,臉上依舊是他一貫優雅的笑容。
他輕輕的笑着,一雙眼睛細細的打量着夏知,他貪婪的嗅了一口空中的氣息。
“夏夏,你還是那麼的軟那麼的香,我很開心,你還願意離我這麼近。”
夏知感覺他的目光,像粘稠的液體一樣遊走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分外的難受。
“***。”
面對夏知的厭惡,喬治似乎也絲毫的不在意,他伸出手,迎着日光,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在她的臉上,卻被夏知一把攔住。
喬治輕聲一笑,語氣不急不緩,手勢一邊,從空中落到自己的龍頭柺杖上,看着夏知:“你一定有興趣跟我去見見你的親生父母。”
“抱歉,我並沒有。”
“哦?話可不要說的這麼早。再說你離我這麼近,難道就不怕傅紹昕吃醋嗎?”
“如果紹昕知道我是用刀對着你的脖子,相信他一定很樂意看到。”
“你對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親切的稱呼過。”
喬治還是那樣一副完美的笑容,彷彿他真的是很在意一般,如果不是因爲她見識了他的一些卑劣手段,恐怕她會真的以爲這個男人是多麼情深意重的人,可是現在他說的再多,也只會讓她覺得噁心而已。
“呵呵,你真是太擡舉你自己了,畜生和愛人怎麼能一樣。”
喬治僞裝的十分完美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裂痕,他看着夏知落在他脖子上面的刀覺得好笑:“你用我交給你的東西來傷害我,難不成這一次你還打算在我脖子上切一刀?”
夏知冷笑一聲,雖然她特別想在在他的脖子上劃上一刀,讓這個人渣徹底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可是她也明白這樣一個謹慎的人已經在她的手上吃過一次虧,那麼就絕對不會再給她第二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她感保證,只要她稍微一動,他手下的龍頭柺杖裡面的槍支會毫不猶豫,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身體。
他之所以對她還如此的客氣,或許跟她所謂的親生父母有一定的關係。
“沒有人比我更想殺了你,不過,爲了一個畜生而讓自己的手上染血,划不來。”
夏知跟他說話的同時,也在觀察着自己周圍的情況,,旁邊有一個小巷子,如果她用他拔槍的三秒鐘可以衝進小巷子裡,應該就可以逃脫他的牽制。
她相信,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一定有更多他的人。
她必須先離開這裡。
夏知猛然轉身,飛快的朝旁邊的小巷子跑過去,喬治嘴角的笑容微微凝固。
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開他的身邊。
難道他就這麼讓她討厭嗎?
骨節分明的手掌微微一動,龍頭柺杖上金色的龍頭輕輕的轉向一邊,他深刻的輪廓慢慢在陰影中變得陰冷。
一把黑色的***從裡面慢慢的抽出來,漸漸的對準了夏知的背部。
與此同時,夏知的目光一凝,眼前的身影越來越近,她緊咬着下脣,這個傢伙不是在家裡睡覺嗎?
怎麼跑出來了。
以她對喬治的瞭解,她三番二次的違抗他的意思,他此刻一定會拔槍給她一點警告,如果是她,他或許這一槍只會打在她的腿上,如果是傅紹昕,那麼毫無疑問,這一槍一定會狠狠地撕裂他的胸口。
夏知身上驚得一聲冷汗。
她看着那個男人從巷子裡走過來,修長挺拔的輪廓,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以及晨光裡沐浴在早春氣息裡的俊美無雙的臉龐。
夏知只能拼盡全力的朝他奔跑過去。
喬治握着黑色的槍口,一點點跟隨夏知起伏的身體移動。
“三。”
“二。”
“一。”
喬治的臉上扯起一個邪戾的笑容。
......
醫院裡,林二青依舊沒有任何的起色,顧又銘臉色憔悴的沒有絲毫的血氣。
走廊裡,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箇中年男子,眉頭緊鎖臉色嚴肅的往重症監護室走。
後面跟着一臉焦急的田雯雯。
“啪”的一聲,門被推開。
中年男子渾厚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顧又銘,你跟我回家。”
顧又銘擡起疲憊充滿血絲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中年男子:“爸,你怎麼回來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一個好好的醫院交給你,你卻整天守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到底要做什麼?”
“她不是什麼半死不活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請您說話的時候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田雯雯看着兩父子一見面就劍跋扈張的氣氛,連忙笑着想要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那個,顧院長,這個病人其實......”
顧又銘目光冷冷的直逼田雯雯:“你閉嘴,滾出去。”
“我,顧醫生,我......”
“田雯雯,這裡沒有你的事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進的這家醫院,現在我可以隨時辭了你,現在請你立刻從這裡滾出去。”
顧院長將顧又銘一把拉起:“混賬,有你這麼跟人女孩子說話的嗎?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收拾一下,立刻跟我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不回,你曾經不願意守着一個女人,難道你還要我重複你的人生嗎,你能做到,抱歉,我不能,我沒有你那麼狠心。”
“你,你怎麼跟你爸說話的,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抱歉,爸爸”
田雯雯咬了咬嘴脣,自己家原本是做醫療器械的,因爲田雯雯這件事情二家開始有了合作關係,這幾天大概是田雯雯的父母知道了顧又銘的事情,而自己的女兒又實在是太喜歡他,所以才私下跟顧又銘的父親聯繫了,非常委婉的表達瞭如果顧又銘願意接受田雯雯,他們願意長久的和他的醫院合作下去的意向。
顧院長當然不願意錯過這麼一個好親家,以前顧又銘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他睜一隻眼閉一隻也就算了,畢竟那個女人也還不錯,勉強配得上他家的兒子,但是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他家絕對無法接受一個躺在病牀上的女人做兒媳婦。
wWW_ttκā n_C 〇 田雯雯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背後做了這些事情,當她知道的時候,顧院長已經從美國回來了,她擔心了一上午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估計以後顧又銘會越來越討厭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