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抓她?”
一聲怒喝,蕭昱生邁着沉穩的步子從門口走進來,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整個人顯得異常的筆挺,或許是因爲他跟傅紹昕待得時間久了,現在身上也會不知不覺的沾染一些他的習慣。
比如說此刻說話的語氣,如此睥睨天下的感覺,簡直就讓傅子婧眼前一亮啊。
蕭昱生本來以前就是當兵出身的,身上無形中散發着一股子英氣。
只不過是因爲跟傅子婧在一起,他的這種陽剛之氣才漸漸的被她的小女人氣息轉化成了繞指柔。
傅子婧走過去,挽住蕭昱生的胳膊,雙眼冒着桃花,跟這傢伙在一起這麼久了,從開始她怕他到如今他怕她,經過漫長的演變之後,傅子婧幾乎都覺得生活中缺失了一些***和怦然心動的感覺。
此刻,蕭昱生這樣子。
簡直是帥呆了有木有。
簡直又找到了初戀的感覺有木有。
“這是她的保釋手續,麻煩下次抓人的時候專業一點,不然下一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走出警局,蕭昱生臉上的嚴肅立刻蕩然無存。
“女王陛下,他們沒有爲難你吧。”
傅子婧切了一聲:“他們哪敢爲難我啊,我是誰,我是小生生你的女王陛下。”
蕭昱生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
“誰的衣服?”
“夏夏的啊,有問題嗎?”
“不僅有問題,問題還挺嚴重的,趕緊換了。”
傅子婧哈哈一笑,然後目光嚴肅了起來:“你那邊辦得怎麼樣了。”
“有點麻煩,不過放心吧,有我在,就沒有你操心的事。”
傅子婧踮腳在蕭昱生的臉上親了一口,哈哈一笑。
“小生生,這件事情過去了,我們就結婚吧。”
“好,等這件事情過了,我們就結婚。”
人生如此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
“是阿偉讓你來接孩子的嗎?”老***眼睛看不清,走路也顫顫巍巍的,但是聲音裡卻透露出喜悅。
“你是阿偉的相好的?”
安以曼心中冷哼,相好的?呵。
但是她的語氣裡卻十分的柔順:“是啊,我和阿偉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今天阿偉去我那就想把孩子也帶過去一起吃個飯。”
“哎呀,阿偉那個孩子這麼些年,一個人帶孩子也挺辛苦的,有個伴在身邊,我這把老骨頭也就放心了,也就放心了。”
李鈴心疼的扶住***身體:“奶奶你別哭了。”
***眼睛就是因爲家庭接二連三的變故而哭瞎的。
“奶奶。”
老奶奶手顫抖的從上衣縫在裡面的口袋裡拿出一塊布。
布里麪包着一根有些年代感的銀鐲子,這個東西或許現在去買並不值錢,老人卻放在身上珍藏了四十多年了,這還是她結婚的時候老伴送的。
現在阿偉找到了相好的,她將這個東西拿出來,就是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對李鈴好一些。
“孩子,來,接着這個。”老***手在空中揮舞着,李鈴連忙將***手握住,然後遞給了安以曼,安以曼有些嫌棄的看着那一雙形如枯槁的蠟黃雙手,強壓住自己心裡的噁心,笑眯眯的結果鐲子。
“謝謝伯母。”
“阿鈴啊,跟着人家出去,可要聽話啊。”
“好的,奶奶,我明天給你帶肉包子回來吃,你就在家裡,今天阿鈴不在家,你就先不要洗衣服,等阿鈴回來給你洗。”
“好孩子,去吧,去吧。”
安以曼彎下腰,牽起阿鈴的手,往夜色中走去。
轉了一個彎,安以曼手一鬆,那個銀鐲子咕嚕咕嚕的滾進了旁邊的草叢裡。
老奶奶靠在門框上,摸了一把淚:“阿偉這個孩子,命苦啊。”
……
夏知和習蕭然趕到老李的住處時,終究是遲了一步,李鈴已經被人接走了,夏知坐在車子中,沉默不語。
“我們來遲了,是我對不起老李。”
夏知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你冷靜一點,夏夏。現在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只能先將孩子找出來了。”
“我恨,很那個幕後的人,爲什麼不敢衝着我來,爲什麼要藏在陰暗的角落裡面做些卑鄙無恥喪盡天良的事情。老李走了,他的老母親怎麼辦,現在那個人連他的孩子也不放過。”
“我夏知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她安以曼用盡手段來害我身邊的人,難道生命在她的眼中就如此的一文不值,我恨,我恨的是,爲什麼這個世界還有這麼多的布公平存在,爲什麼我面對這些陰暗的事情,卻無能爲力。”
夏知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肩膀,巨大的壓抑和憤怒從她的胸口噴涌而出,當她看到老李年邁的母親時,心裡就像有千萬把刀在一點點的將她斬碎。
一個母親失去了孩子,一個孩子失去父親。
這該是怎麼樣的痛啊。
夏知一雙黑色的眼眸裡泛着淚光,習蕭然靜靜的陪着她,如果他能保護好她,能夠讓她過得幸福快樂,能夠將那些黑暗永遠驅逐出她的生命該有多好。
可是這個女人,從來都是一個人勇敢的站出去。
不需要任何人的依靠。
除了他。
傅紹昕。
“夏夏,深呼吸,我們現在先去找安以曼的下落好嗎?”
“好。”
夏知按照他說的做,她現在還不能倒下,儘管這些天的所有事情已經將她的整個靈感都掏空了,可是她依舊堅強的面對着一切未知的危險和困難。
她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突然一聲悶哼,整個身子無力的朝前栽倒。
習蕭然眸光一變,及時的接住了她。
他將夏知放在車子的後座,心臟的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疼,渾身都碾碎般的疼。
夏知掙扎着睜開自己的雙眼,迷迷糊糊的看見自己坐在一片黑暗之中,遠處有微弱的光芒亮着,她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體。
一個信念在腦海中支撐着她,她要走出這片黑暗,她要走出去。
突然,後面傳來一聲嘶吼,一頭巨大的老虎從她身後走過來,老虎張開血盆大口,腥臭的口中依稀可以看到殘留的鮮血淋漓的肉絲。
夏知尖叫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根本就無法呼救,她努力的往前跑,可是那個老虎怎麼也甩不掉。
突然後面傳來一聲淒厲的笑聲:“哈哈哈哈,夏知,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害了我的孩子,我會找你報仇的,我會找你報仇的。”
夏知惶恐的往前跑,後面的聲音一變。
“夏知,我愛你,夏知。”
夏知身體一頓,挺住腳步,她雙眼淚意朦朧。
“紹昕,紹昕,你在哪裡。”
回頭卻是一片虛無。
“紹昕,你不要丟下我,求求你,我好害怕,我需要你,你回來好不好,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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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昕,我愛你,你別走,你別走啊,紹昕……”
“夏夏,醒醒,夏夏。”
習蕭然看着夏知滿頭大汗,他知道她一定是做噩夢了,他雙手扶住夏知的身體,以免她的動作太大傷到了自己。
夏知突然張口咬住了習蕭然的胳膊,她那麼用力,像是在發泄夢中遇到的可怕事情,習蕭然忍着疼痛,他知道她的情緒憋住太久了,需要一個發泄口。
她的這一口彷彿是拼勁了全身的力氣,將這些天所有的恐慌和害怕全部發泄出來,她明明已經傷的遍體鱗傷,卻不得不故作堅強,她的力氣越來越大,眼眶中的淚水也滾落下來,打溼了習蕭然的衣衫。
夏知睫毛輕輕一顫,清醒了過來,可是她此刻的情緒還沉浸在夢中,傅紹昕離她遠去的那種深深的悲傷裡,她漸漸的身體鬆懈下來,可是心裡的痛楚一點也沒有減輕,習蕭然將她擁進懷裡,夏知並沒有避開,她整個人的情緒突然的崩潰,蜷縮在習蕭然的懷裡,痛哭出聲。
她的無助,她的擔心,她的害怕,她的絕望,統統在這一刻釋放出來。
她最最害怕的就是,看着傅紹昕遠離,她卻無能爲力。
夢裡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喘不過氣。
漸漸的,苦累了,夏知又慢慢的睡着了。
睡着之際,習蕭然聽到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紹昕,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語氣那麼的悲涼,那麼的小心,那麼的低到塵埃。
那麼的,讓他心疼。
若是可以,他寧願躺在牀上的那一個人,是自己。
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十點,車裡開着暖氣,車窗開了一條縫隙,這樣夏知並不覺得車裡悶熱,她看到習蕭然正在外面打電話。
良久,他似乎是點了點頭,然後往車子這邊走過來。
“你醒了?”
“嗯。”
“我查到了,她最近在翼北的行蹤不定,十分鐘之前她到了白馬的錢局長家,隨後二個人雙雙離開,去了香山的一處錢局長的私人別墅,阿鈴跟他們在一起。”
夏知目光一凝。
“那我們過去吧。”
……
同一時間,別墅裡,阿鈴乖乖的坐着,有些侷促不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這麼漂亮的房子,簡直就跟童話裡的城堡一樣。
“阿姨,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爸爸。”
安以曼播着自己的指甲,笑道:“你先洗澡,洗完澡就能見到你爸爸了。”
“嗯,好。”
“喜歡這裡嗎?”
“喜歡。這裡真漂亮,這是你和爸爸住的房子嗎?”
安以曼冷冷一笑:“喜歡就好。”
一會兒,你會更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