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剛剛吃麪的時候太不小心了,臉上還沾着蔥花。”溫柔的話語在耳旁響起,南宮樂被驚雷般的睜開眼睛,卻看到白逸風早已離開了自己的身邊,正一臉平靜的看着自己,好像剛剛的曖昧是她的幻覺。
原來他只是給自己擦臉。
說不清是窘迫還是失望,南宮樂低着頭,臉上燒的通紅,不敢看白逸風的眼睛,喃喃說道“謝謝白公子。”
白逸風沒有說話,一貫冷靜的面龐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微微皺了皺眉,盯着南宮樂低垂着的頭,有審視也有一絲微不可見的疑惑。
剛剛沉淪的何止是她,在那張明豔動人的臉龐前,他差點就要把持不住吻了下去。明明喜歡的是小桃,爲何又突然會被她吸引?
還是自己的心意本就不堅定?不,不是這樣。白逸風破天荒有些慌亂,他有些弄不清自己的想法,只是下意識的否認那個可能性。
他喜歡的是小桃,剛剛只是一時情迷意亂,是似催眠也似暗示。
“不必,白某先告退,公主自便。”留下一句話,白逸風匆匆離去,他不知道在這樣單獨和南宮樂相處下去會怎麼樣,卻清楚那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公主,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就是死穴。
留下孤零零的南宮樂獨自站在原地,低垂着的頭看不清什麼表情。直到,良久以後,一地晶瑩的淚珠從臉頰滑落,墜入地面消失不見。
就像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他對她突然的溫柔只是一場美夢。她沉浸其中不願醒來,可是那織夢人卻早已不屑的抽身而去。
門被大力推開。
“爲什麼如此教導子墨?”南宮琰的聲音很平靜,甚至聽不出是在質問,只是眼中的冰冷卻讓清紗莫名打了個寒戰。
“王爺,清紗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臉上掛着楚楚可憐的表情,眼中的淚珠似滴非滴,清紗心中飛快算計了起來。南宮琰爲什麼突然如此發問,是不
是子墨說了什麼?來到白玉山莊這麼多天,南宮琰對她的態度雖然算不上多麼溫柔,但是倒也和氣,而且她善於察言觀色,也清楚南宮琰對自己有些幾許憐惜。
作爲一名青樓女子,她自己明白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憐惜有多麼重要。因此她纔不斷的扮可憐裝柔弱,甚至陷害王妃,只希望這憐惜有一天能夠轉爲愛意,好讓她把這個人中龍鳳緊緊抓在手中。
眼前的女人看起來像一朵急需人呵護的花朵,那副柔弱嬌媚的臉龐,很容易激起男人天生保護欲和憐惜之心。
如果不是他無意聽了子墨說出的話,恐怕今天也會被她所騙。之前,他因爲主觀把清紗和自己的母親聯繫在一起,纔會下意識對她有所偏袒,也因此錯怪了小桃。
但這並不意味他南宮琰是個笨蛋,身居高位這麼多年,看透一個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這女人雖然表面單純,可是那雙眼睛中的不甘和一閃而過的憤怒,他看的清清楚楚。
母親雖然嬌弱,但是骨子中卻又一份不容抹滅的清高和堅韌。除了爲他,母親幾乎從來沒有求過人,更不會對誰示弱。
而眼前的女人臉上的那份柔弱如此刻意,他一眼就看清了她的虛僞。之前自己拿她和母親相提並論,看來真是眼睛瞎了。
“清紗,你和子墨說過什麼話,你心知肚明。”南宮琰嘲諷的看着半依在牀前,努力求聯繫的女人,冷笑道“你是子墨的孃親不錯,但是若是因此就妄想一些不該屬於你的東西,我奉勸你還是早些作罷。如果你肯老實安分,我會給你一個容身之處,日子自然也會讓你過的舒舒服服。不過,要是你膽敢在我眼皮下耍些小動作,我不介意讓子墨改口喊其他人孃親。”
這番話成功讓清紗變了臉色,她驚愕的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宮琰,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有那麼一刻的僵硬。
面前的男人並沒有兇狠的表情,甚至站在那裡還有一些慵懶,可是她卻實實
在在的感到了一絲寒意與恐懼。
幾年前,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有多麼冷酷無情,他並不是那種會憐惜女子的男人,甚至不介意對女人動手。那些惹了他的人,下場有多麼悲慘,她比誰都清楚。
可是這次相見,她卻驚喜的發現他變得溫柔體貼了,而且對每個人幾乎都帶着笑意,從不輕易發火。對她,更是憐惜不已。她把這一切都歸於子墨的功勞,也許是因爲子墨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他格外的喜愛。
幾年前,他如斯冷酷,她都能愛上他。更何況,現在他對自己如此溫柔?心裡有了貪念,單純的衣食無憂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想要更多,想要這個男人……
而現在,她才突然驚醒,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如此可怕,只不過那份冷血都藏在了笑意之下。
“王爺。”手漸漸發涼,想起子墨的真實身份,她的心突然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後怕。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後退。咬了咬嘴脣,清紗最終低下頭去,語氣中還帶着一絲委屈“清紗明白自己的身份,王爺放心,我會安分守己的。”
“如此最好。”南宮琰不帶笑意的勾了勾嘴角,剛剛她面色的變換,他都看在眼中,也懶得理會她話語中真實成分有多少。
對他來說,這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清紗真的是想他母親那樣的女人,處理起來反而會下不去手,甚至會因爲自己的優柔寡斷讓小桃傷心。既然清紗本就不是單純的人,他也便懶的把心思放在她身上,面對子墨他也少一些愧疚。
直到門被重重關上,清紗才重重喘了一口氣。臉上的驚慌和委屈早已不見,她直起身子,緩緩走到放置包裹的地方,從裡面翻出一個黑色的小瓶,細細摩挲了片刻,臉上泛起一個狠辣的笑容。
安分守己?如果她願意安分守己,便不會忍辱負重,策劃那麼多事,帶着子墨找來。馬愛桃,我本不願把事情做得那麼絕,這是你逼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