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和九皇子這邊剛說完話,店小二就領着一個人上來了。
九皇子看到門外的人,似乎有意又似乎無意的道:“元琅,這邊。”
殷元琅目光從那間還沒收拾好的雅間收回來,一轉身,就看見公儀可姃和九皇子相對而坐,氣氛似乎很融洽。
他眼睛眯了一下,很快就露出燦爛的笑臉,一邊往裡走,一邊抱拳見禮:“九殿下,千璣翁主。”
九皇子做了下請坐的手勢,殷元琅便在他們中間的座位坐下,看着映初道:“我還以爲翁主單獨約見我,原來九殿下也在。”
九皇子笑道:“我只是恰巧遇上,對面雅間發生衝突,我才知道翁主在此,所以請翁主過來坐一坐。”
“發生衝突?”殷元琅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翁主可有受傷?”
“只是一點小事罷了,多虧九殿下出手相救,我並無損傷。”映初不欲多談,只一句帶過。
殷元琅也只是表達一下關心,見她不想說,就識趣的沒再多問。其實他剛纔在樓下已經聽到客人的議論,知道和公儀可姃發生衝突的是蒼澤。
公儀可姃不待見蒼澤,這誰都能看得出來,不過沒想到他們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鬧翻。公儀可姃遲早要嫁到將軍府的,這樣鬧翻對她可沒半點好處,也不知精明如她,怎麼會做這種蠢事。
這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殷元琅臉上笑容溫和:“沒事就好,是我來晚了,不然也不用麻煩九殿下出手了。”
九皇子道:“舉手之勞而已。”
三人寒暄幾句,殷元琅見九皇子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而公儀可姃也沒有打發九皇子走,不禁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明白過來。
公儀可姃在客香居的事情已經曝光,再單獨和他見面已經不妥,有九皇子在場,就不會有多少人說閒話了。只是這對他卻很不利,他原本還想趁這個機會拉攏拉攏公儀可姃呢。
閒話說完,映初轉入正題:“其實我這次約殷公子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殷元琅早有所料,微笑道:“翁主有什麼事儘管說,能幫上忙的我都會盡力幫忙。”
“聽說殷貴妃娘娘手中有肉靈芝,我想請殷公子向三皇子殿下求情,幫忙弄半株肉靈芝,”映初道,“若是娘娘和殿下有什麼要求,我會努力達成。”
殷元琅的笑容消失,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我向三殿下提一提倒是可以,三殿下肯定也願意幫翁主這個忙,只不過……”
“殷公子請直說。”映初道。
殷元琅苦笑道:“據我所知,貴妃娘娘手中的肉靈芝並沒有多少,而且自己也有需要,就算是三殿下自己要用,娘娘也未必肯給,更別說爲別人求了。”
映初知道殷元琅不可能一口答應,道:“只要殿下肯試一試,我就感激不盡了,能成功自然好,如果不行,我再想其他法子。”
“也好,”殷元琅道,“我回去之後會立刻跟三殿下說,三殿下一定會幫翁主這個忙的。”
“那就多謝殷公子了,”映初道,“等下次見面,我再當面向三殿下道謝。”
殷元琅嘆氣道:“可惜我見不到國師,國師無所不能,也許他手中也有肉靈芝。”
映初默然,就算殷九華手中有,也不可能拿出來救人,否則他就不會讓她自己想辦法找了。
殷元琅自顧自的說下去:“若是清漪,還有可能求見國師,但是她自從及笄宴後就病了,最近病情反反覆覆一直沒好,連門都出不了,只能成天關在屋裡養病。”
映初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冷光,殷清漪之所以生病,是因爲中了迷香,又在門外昏睡半天,傷了元氣。雖然殷清漪是無辜的,但是一想到殷清漪差點爬上長錦的牀,她心中就會怒意翻騰,所以她是不出手治療殷清漪的。
“怪不得三哥這幾天總往殷家跑,原來是殷小姐病了。”九皇子笑吟吟道,“三哥爲了獲得殷小姐芳心,可真是不辭勞苦。”
國師現身殷清漪的及笄宴,足以見得國師對她的重視。三皇兄原本就對殷清漪很上心,現在更是牟足了勁追求,其實別說三皇兄,就連他都很心動,殷清漪真是爭奪皇儲之位的重要籌碼啊。
九皇子道:“不過我似乎聽說,殷小姐前幾天才往秦王府送了一件大氅,殷小姐人在病中還親自做衣裳,這份心意可真令人感動。”
映初垂着眼睛,對此事不發表任何看法,九皇子這話未必沒有挑撥離間之嫌,不過他誤解了她跟琰諾的關係。
只不過她這副沉默的態度,反倒讓九皇子認定她在吃醋,只是因爲已經定親,沒有立場表現出來,所以才默不吭聲。
殷元琅心裡對自家妹妹癡迷秦王的事非常頭疼,私下勸過好多次,卻一點用也沒有,害他面對三皇子時,都有些尷尬。
但是這一點他當然不會表現出來,他好笑的搖了搖頭,道:“九殿下弄錯了,那件大氅是我父親送的,跟清漪可沒有關係。當初草原秋狩之時,幸虧秦王救了殷家子弟,所以我父親才命人收集最好的豹皮,又請了最有名的繡娘,精心的花費幾個月時間做好,送給秦王作爲謝禮。”
“是嗎?”九皇子笑了笑,“殷大人竟然派殷小姐的丫鬟去送禮,這可真是出人意料。”
“殿下說那個丫鬟,她早就不在清漪身邊侍候了。”殷元琅道。
“原來如此,大概真是我誤會了。”九皇子毫無誠意的道。
殷元琅心裡恨得牙癢癢,九皇子真會挑撥離間,偏偏這事還就是一個令人頭疼的死結,不說公儀可姃心裡怎麼想,其實三皇子纔是最不高興的那個。
殷元琅轉移話題道:“今年駱親王和側妃回京過年,聽說就住在公儀府,我正想哪天去拜見駱親王呢,只是據說側妃懷有身孕,近來身體不好,所以不知能否登門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