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琪藏在殷清漪身後,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希望公儀可姃忘了她之前的話,可是顯然,公儀可姃記得清清楚楚,還當衆提出來。
紫琪咬着牙,讓她給公儀可姃道歉,已經夠憋屈的了,還讓自己給她下跪,乾脆殺了她算了!
紫琪求助的看向殷清漪,希望殷清漪能幫幫她。
殷清漪道:“可姃小姐,紫琪之前說話有些得罪,她現在已經知錯,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她這次吧。”
映初也不是當真讓紫琪給自己下跪,那折損的不僅是紫琪的尊嚴,還有一個家族的尊嚴。不是死仇,沒必要鬧得那麼僵。
“殷小姐的面子我自然是願意給的,”映初道,“只是紫琪小姐自己說的話,總不能一點責任都不付。”
“那是當然。”殷清漪對紫琪使了個眼色。
紫琪不情願,但是能不用下跪已經不錯了,反正已經道歉過一次,再道歉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姃小姐,是我眼拙,是我出言不遜,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映初眼神在她髮髻上掃過,微笑道:“紫琪小姐這對金步搖挺不錯。”
紫琪表情立刻變了,她戴的金步搖是殷清漪送給她的,殷清漪出手,自然是好東西,她平常都捨不得戴,今天參加宴會才第一次拿出來戴,讓她拿出來,比割她的肉還難受。
紫琪忍不住又看向殷清漪,殷清漪明知公儀可姃是給紫琪一個懲罰,當然不會說什麼。她其實也覺得心疼,這對金步搖也是她很喜歡的東西,因爲紫琪從小就一直跟着她,且再三表達出喜歡的意思,她也不好太小氣,才割愛送給她。
映初微笑轉冷:“怎麼?紫琪小姐更想下跪?”
紫琪憤恨又無奈,如果換個沒有其他人在場的場合,她或許真的會猶豫一下要不要下跪算了,這念頭一起,很快又被她拋掉,不行!她纔不能這麼沒骨氣!
紫琪慢吞吞的把金步搖拔下來,僵硬着臉道:“既然可姃小姐喜歡,我、我當然願意割愛相贈。”
金步搖交到映初手裡時,紫琪心疼的滴血,她的寶貝金釵,還沒戴半天,就這麼被搶走了!
公儀可姃!紫琪心裡怨恨的咒罵,我跟你沒完!跟你沒完!
九皇子笑眯眯的看着這一切,這個公儀可姃,夠聰明,夠厲害!能讓秦王爲之傾倒,果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亓官含雪丟了面子,也沒臉再留下來參加賞菊宴了,隨便找了個藉口,就灰溜溜的先走了。
公儀可嬋猶豫了一會,最後厚着臉皮留下了,難得秦王和兩位皇子都在,她才捨不得走。
剛剛惹得秦王不高興,公儀可嬋不敢往秦王身邊湊,看到站在九皇子身邊的公儀可姝,她眸光一閃,頂着一張笑臉跑過去:“九皇子殿下,三姐姐,你們怎麼在一起?”
九皇子面上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偶然遇見,就一路過來了。”
“那可真是巧,”公儀可嬋懷疑的看着公儀可姝,她纔不信真的是巧合,公儀可姝肯定是故意接近九皇子,“三姐姐,你之前不是跟四姐姐一起嗎?怎麼就碰巧遇到九皇子殿下了?”
公儀可姝神態自然的道:“我不小心弄髒了裙子,便和四妹妹分開了,換好衣服回來的路上,偶遇兩位殿下,是我運氣好。”
她簡略帶過後,就轉移話題道:“五妹妹,出門之前祖母還叮囑過你,讓你不得惹事,你卻聯合幾個外人一起污衊四妹妹,還好四妹妹聰慧,洗清了自己的冤屈,纔沒有鑄成大錯。不過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如實稟告給祖母,你好自爲之。”
公儀可嬋臉一沉,又迅速變成愧疚:“我已經知道錯了,也道過謙了,三姐姐何必再揪着我的錯處不放?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出於一片好心,不想四姐姐做錯事。雖然我好心辦了壞事,但是三姐姐有必要這麼小氣,和我這個做妹妹的這般斤斤計較?”
公儀可姝義正言辭道:“做姐姐的當然能原諒你,但是該稟告長輩的也不能瞞着,做錯事就要擔起責任,不然以後永遠不長記性。”
九皇子笑吟吟的看着她們倆爭執,這種事他見得多了,她們無非都是想在他面對貶低對方,不管是掩飾的很好的公儀可姝,還是眼中明明白白寫着心思的公儀可嬋,對他的討好之意,他都一清二楚。
九皇子又瞥了眼正和琰諾低聲說話的映初,心裡生出幾分興味,若是秦王如此寶貝的公儀可姃,有一天也像這姐妹倆一樣對他諂媚,那該多麼有趣。
察覺到九皇子的視線,映初轉頭看來,與他四目相對後,映初有禮的微笑了一下,隨即就收回了目光。
九皇子收起摺扇,輕輕在手心敲了一下,公儀可姃,本皇子倒要看看,你對秦王有多堅貞。
賞菊宴結束後,三姐妹回到公儀家,就聽下人說,亓官府的大夫人來了。
亓官府的大夫人出身皇族,是弘光帝的堂妹,封號榮棠長郡主。榮棠長郡主生性刁蠻,嫁到以霸道出名的亓官家之後,脾氣更是有增無減,爲人十分護短。
公儀可嬋一聽她來了,頓時就一喜,幸災樂禍的瞥了眼映初,然後就歡快的往客廳去了。
公儀可姝擔憂道:“四妹妹,榮棠長郡主突然造訪,十有是爲你而來,亓官含雪在賞菊宴上吃了虧,定是回去向長公主告狀了。”
映初淡淡道:“這事我佔着理,又何必怕她?”
公儀可姝搖頭,壓低聲音道:“四妹妹有所不知,榮棠長郡主不是個講理的人,她是皇家的郡主,就算做了過分的事,也沒人能拿她怎麼辦,只能自己受着。這麼多年,在她手下吃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待會兒四妹妹姿態儘量放低一點,千萬別惹她更生氣。”
“多謝三姐姐提醒,我心裡有數了。”映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