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喧鬧聲,似乎是剛纔那個跑出門的花魁,正發出驚慌的嗔怒。還有男子帶着醉意的囂張調笑,和圍觀人看好戲的嬉笑聲。
朱風擎起先沒在意,但聽外面動靜越來越大,才示意心腹屬下出去看看。
下屬開門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道:“殿下,是祁家二少爺祁長生喝多了酒,強拉着花魁陪坐。”
“祁長生?”朱風擎想了想,“祁長錦的那個弟弟?”
“正是。”下屬道,“祁長錦和祁長生水火不容,聽說爲了爭奪祁國公府的世子之位,二房鬧得不可開交。”
朱風擎嘴角往上一揚,起身就往外走。
雅間外的走廊裡,祁長生緊緊拉着花魁的手,一手抱着她的腰,花魁掙脫不掉,又羞又惱:“祁二少,你快放開奴家吧,奴家真的還有事!”
“有什麼事能比本少爺還重要?”祁長生色眯眯的想往她臉上親,“本少爺找了你幾天,你一直避不見面,是不是覺得本少爺沒錢打賞你啊?”
“哪裡,奴家是有別的貴客,實在脫不開身,”花魁強忍着厭惡,“客人還在等着奴家,改天奴家再陪祁二少。”
祁長生卻不肯放過她,好不容易在走廊上撞到花魁,他藉着酒意,就把她往身後的房間裡拖。
花魁急的不得了,她雖是紅塵女子,卻心氣高的很,普通的公子哥兒她根本看不上,能做她入幕之賓的都是年輕有爲的青年才俊,像祁長生這種不學無術,只靠家族廕庇的紈絝,她心裡根本看不起。
花魁掙扎間,看到開門走出來的朱風擎,頓時大喜:“八皇子殿下!”
祁長生頓時停了拉扯的動作,轉頭望過去。
朱風擎笑的滿臉邪氣:“祁二少,胭脂是本皇子點的姑娘,你這樣做恐怕不好吧?”
祁長生手上勁不由一鬆,花魁趁機擺脫他,躲到朱風擎身後,不同於剛纔堅決不同的清高模樣,小鳥依人的挽着朱風擎的胳膊。
祁長生心中火起,卻不敢發作,勉強扯了個笑:“我不知道原來胭脂說的貴客是八皇子殿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奪人所好了。”
說完轉身就要回房間。
“祁二少別急着走,”朱風擎道,“相請不如偶遇,本皇子想請祁二少喝杯酒,不知可否賞臉?”
祁長生剛纔正覺得丟面子,朱風擎這般客氣的邀請,多少爲他漲了點臉面,再加上對方的身份,他只猶豫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祁二少裡面請,”朱風擎客氣的相讓,然後吩咐外面的侍女,“拿兩壇最好的酒來。”
雙方進了房間,幾杯酒下肚,談論了一會御女經,兩人很快就大嘆相識恨晚了。
朱風擎性格囂張,祁長生也不遑多讓,不同的是朱風擎要比祁長生有腦子多了,刻意的恭維幾句,就讓他找不到北了。
“我觀祁二少的談吐,也是個風流人物,”朱風擎道,“但是我聽外面流言,把祁二少傳的很是不堪,果然傳言誤人啊!”
祁長生嚥下口中的酒,冷哼道:“還不是祁長錦和花映初成天在外敗壞我的名聲,他們就是怕我搶走祁家繼承權!我纔不怕他們!等我成了祁家家主,定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朱風擎搖頭嘆道:“不是我打擊二少,祁長錦而今和我七皇兄走的很近,我那個七皇兄向來詭計多端,他們在一起肯定想不出什麼好招,二少你想拿到祁家,着實不易啊,你千萬得小心他們的暗算。”
“多謝殿下提醒,我會當心的,”祁長生表情先是恨恨的,然後看着朱風擎,試探的道,“不過祁長錦有七皇子做助力,我也有幸認識了殿下你,有什麼好怕他的?”
朱風擎哈哈一笑:“不錯,你我一見如故,我總不會看着你被他們害了。”
祁長生心中一喜,忙給彼此倒了杯酒:“殿下,來,我敬你一杯!”
和朱風擎喝完酒,告辭之後,祁長生沒有再去找姑娘快活,而是立刻返回府裡。
他下了轎,就迫不及待衝到祁修慎的書房,想把自己結交了八皇子的喜事告訴父親,結果卻從下人口中得知父親出門訪友還未回來,他便轉去找母親祁周氏。
結果還沒進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嚶嚶的哭聲,聽着像是二妹安瑤的聲音。
他腦袋一疼,想掉頭就走,卻被眼尖的祁安瑤看到,站起來衝外面喊道:“哥哥!”
祁周氏也看到了門外的他,道:“長生快進來,外面那麼冷!”
祁長生只好走進去,看到祁安琳也在,不過坐在炕沿的角落裡,低着頭,小聲喊了聲:“哥哥,你來了。”
祁長生隨意嗯了一聲,看着哭的眼睛發紅的祁安瑤:“你這是怎麼了?哭的眼都腫了。”
“還不都怪你娶的好夫人,”祁安瑤憤憤的瞪着他,“如果不是她,別人也不會知道我跟宸郡王的事,八字都沒一撇的事,被她宣揚的人盡皆知,這段時間,我都要被人笑話死了,以後說不定還要被宸郡王連累的丟掉性命呢!”
她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小周氏身上,選擇性的把自己在沐暖晴面前說的話都忘記,只覺得自己被小周氏害苦了。
“好端端的,怎麼又提這事了,”祁長生道,“你嫂子都被趕回周家了,你還想怎麼樣?”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祁安瑤怒道,“她被趕走是因爲她想謀害你的孩子,又不是爲了我!我被她害的都嫁不出去了,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她卻一點都沒受到懲罰!這就算了,爹爹今天還和孃親說,讓我們去周家把她接回來!”
這麼久沒見小周氏,祁長生心裡還真有點想念她,一開始沒有小周氏的管制,他在外面玩的樂不思蜀,但是時間長了,沒有小周氏事事給他打點好,他又覺得不舒服了。
年前他就想去接人的,但是娘覺得拉不下臉,而且妹妹死活不肯,璧玉也眼淚汪汪的撫着肚子傷心,他只好作罷。不過現在是爹發話了,那誰反對都沒用。
“居然有這事?”祁長生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然後說,“不過爹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祁安瑤哭叫:“我不管!總之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們要是把她接回來,我就一根繩子吊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