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雪被滕燕賜點了名字,這回不能再僥倖了。
她險些忘了,滕燕賜是武將出身,是個練家子,功夫底子很深,怎麼可能發現不了自己呢?
羅瑞雪有些懊悔,心裡有些沒底兒,若是聽到了別的牆根兒,也還好說了,但是這個牆根兒可不得了,畢竟滕燕賜的真愛是宮中身懷龍種的寵妃,兩個人還在宮中“私會”,這種事情說出去,罪名想有多大就多大。
羅瑞雪心裡這樣想,但是面上裝作鎮定的樣子,不慌不忙的走出去,笑道:“滕王爺竟在這裡,還真是巧。”
滕燕賜意義不明的笑了一聲,說道:“想必羅小姐是剛到?”
羅瑞雪說道:“自然是剛到,我眼睛看不見,出來走走便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幸好遇到了滕王爺,不然這宮裡頭如此大,規矩也多,若是衝撞了什麼,可就不好了。”
滕燕賜只是說道:“羅小姐是個聰明人。”
羅瑞雪笑道:“王爺謬讚了,聰明倒沒有,只不過話兒少罷了。”
滕燕賜似乎心情很好,一雙幽深的眼眸盯着羅瑞雪,直把羅瑞雪盯得渾身發毛,但還要裝作眼盲什麼也看不見的樣子。
滕燕賜這才說道:“美豔、聰明,女子得其一就是不幸,看來羅小姐這輩子註定是大不幸了。”
羅瑞雪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仍舊裝作冷靜的樣子,說道:“王爺擡舉了。”
滕燕賜說道:“時辰不早了,羅小姐該回去了,不然會有流言碎語對羅小姐不利,滕某送小姐到前面,自然有宮人領小姐回去。”
羅瑞雪不願和他多說話,總覺得滕燕賜的心思深不見底,和這種男人說話太耗神了,不過眼下不認得路,也只得如此了。
滕燕賜將羅瑞雪送到前面宮門的地方,就有宮女領着羅瑞雪回儲秀的宮殿去了。
第二日一早,管事兒的姑姑開始安排秀女們練習宮中的規矩,秀女們坐在一起吃午膳。
羅瑞雪總覺得身邊這些秀女的神態總是怪怪的,因着她們都因爲羅瑞雪是瞎子,所以打量的目光也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眼光中夾雜着一股酸意,恨不得將羅瑞雪身上戳出兩個大窟窿纔好。
羅瑞雪有些不解,等吃完午膳,各自回屋休息,就見姜雪怡的妹妹,姜皖琴湊過來,她在自個兒跟前輕輕地說道:“瑞雪姐姐。”
羅瑞雪“嗯”了一聲,不怎麼願搭理她。
姜皖琴笑着,一臉諂媚的說道:“瑞雪姐姐,我聽說,姐姐和當朝滕王爺,似乎挺熟悉的?”
羅瑞雪面上裝傻,說道:“滕王爺?哪個滕王爺?”
姜皖琴碰了一鼻子灰,覺得自討了沒趣兒,羅瑞雪擺明了裝傻充愣不願意說,但姜皖琴又不願放棄,乾笑了兩聲,說道:“瑞雪姐姐開玩笑了,如今朝中,敢稱一聲滕王爺的,那自然是先皇的義子,當今皇上的小叔,手握兵馬大權的滕燕賜滕王爺了!”
羅瑞雪沒吱聲兒,姜皖琴又說道:“妹妹聽說,昨晚上姐姐迷了路,還是滕王爺親自把姐姐送回來的呢?瑞雪姐姐,滕王爺對姐姐可真好呀!”
來選秀的秀女都知道,能進宮成爲皇帝的妃嬪最好,若是不能,滕燕賜就是最好的歸宿,畢竟滕燕賜是手握實權的鐵帽子王,而且滕燕賜的口碑素來很好,從不留戀花所,若真能成爲滕王妃,其實比留在宮中,和其他妃嬪分寵的好!
昨日滕燕賜送了羅瑞雪也沒有幾步路,但是一下子就傳開了,畢竟滕王爺冷心冷面,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偶然對一個女子不同尋常,自然會引人關注,不僅是秀女所,就連後宮裡都傳開了。
傳着說,滕王爺似乎對一個秀女很中意,之前還幫助這個秀女教訓了族中旁支兒的侄子!
榮湘宮中,姜雪怡靠在美人榻上,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
姜雪怡一臉的悲痛和震驚,用帕子抹着眼淚,說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宮女擡頭說道:“娘娘,奴婢親耳聽到的,決計錯不得的!秀女所都傳遍了,怕是其他娘娘那邊兒也知道了,都說滕王爺現在愛見一個秀女愛見的不行,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那秀女還很有來頭,是朝中羅丞相的嫡親長女!”
姜雪怡一聽,淚珠子更是斷了線一般,抽噎道:“原來如此!燕賜竟是變了心,我終於知道爲什麼……爲什麼燕賜見到了我,不聞也不問,他竟這般冷血冷心的待我……虧我,虧我還在這深宮之中,心心念唸的想着他……”
小宮女說道:“娘娘,快別哭了,小聲些,若是被人聽見了可怎麼是好。如今娘娘身懷龍胎,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算計娘娘了,正愁找不到法子!”
姜雪怡抹着眼淚,說道:“可是我氣不過,心裡頭難受……”
小宮女說道:“娘娘,這還不容易嗎,若是那羅家的嫡女能夠入選進宮,就算滕王爺再愛見她,也便沒了辦法,如今皇上沒有立後,到時候是撂不撂牌子,還不是貴妃娘娘和幾位妃位的娘娘說了算。娘娘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幫那羅家嫡女進宮來?”
姜雪怡一聽,頓時眼睛亮了,止住了淚珠兒,嘴裡止不住惡狠狠的說道:“這真是好辦法!我助她一臂之力,叫那羅家的浪蹄子進宮來伺候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她一個盲女也翻不出天去,讓她也嚐嚐我的苦……誰也,誰也別想嫁給我的燕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