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春節,宮裡頭過得簡單,年前的時候,康熙便派人去徵葛爾丹,這字裡行間的意思,便是親征也不奇怪。畢竟康熙之前是去過一次的。
雖然旨意還沒有下來,但是看着忙碌的勢頭,顯然康熙的主意已定,定然是要親征的。
這一次胤禛也是跟着御駕親征,說起來,聽着名頭是風險,只是葛爾丹已是強弩之末,按照胤禛的說法便是,“朝廷大軍至,而彼方如同摧枯拉朽,就算是葛爾丹知道了御駕親征,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有些個心思不定的牆頭草還會重新戰隊。再不濟,葛爾丹總歸地方不大,人也是有限的。”
“若是如此,爺爲何已然是愁眉不展。”李筠婷的略顯得有些冰涼的指尖拂過胤禛隆起的眉心。
“此次留太子監國。”胤禛言道,“記得要去走動,也不可勞累了太子妃。”
李筠婷臉上帶着淺笑,原來胤禛是擔心她這裡出了幺蛾子,雖然現在聖心眷顧太子,只是也不能太早站隊,雖然同太子交好,到底是忠誠於聖上。“我明白爺的意思。”
胤禛見李筠婷眉眼帶着溫和的笑意,眼神清澈,並不懷疑其聰慧,更何況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從李筠婷的背後圈住她,“讓爺看看,這段時間的字練得如何?”
“那爺可願爲我碾磨展紙?”李筠婷回頭對着四阿哥微微一笑,柔軟的嘴脣擦過他的臉頰。
“當時如此。”胤禛也難得起了興致,捲起袖籠,一手固定住墨池,一手則是持墨杵,自從出了上書房,便是再也沒有研磨,李筠婷傾倒清水,隨着胤禛的動作,淺墨色的水隨着碾磨,顏色不斷加深,一圈圈的漣漪從中心蕩漾開來。
展紙是李筠婷自己坐的,等到胤禛停止了動作,狼毫上蘸上飽滿的墨汁,寫不來恣意草書,規矩小楷。一個道字。
李筠婷的字中規中矩,唯有一個道字寫得最好,胤禛見着字也是心神一動,“見你這個字,雖然仍是中規中矩,卻有了自己的味道。”
李筠婷放下筆,倒是撲哧一笑,“爺被我這個字唬到了。也就這個字有些風骨,其他的字,不提也罷。”
皇子之中,胤禛的書法雖然比不得三阿哥,也是自有風骨。李筠婷也就認爲這道字可以拿得出手,旁的字如她自己所言是見不得人的。
胤禛見此字,越見便越覺得心喜,似是可以凝定心神一般,開口說道:“待得吹乾了,裱起來懸在書房。”
李筠婷一驚,有些遲疑,“爺,這可合適?”
“爺說使得便好。”胤禛捏了捏李筠婷的臉頰,因爲肌膚細膩,食指和中指併攏來回在她的臉頰上摩挲。“這個字,爺見着便覺得心悅。”
“待吹乾了,明日給爺送去書房。”李筠婷淺笑着說道,“只是爺從妾身這裡得了物件,妾身可否從爺這裡討賞?”
“爺想種個寶寶到你肚子裡?”四阿哥笑着親吻李筠婷的耳垂,舌尖一卷含住了她的耳珠。
李筠婷的一雙臂膀勾住了胤禛的脖頸,學着胤禛含住了他的薄脣,舌尖滑入他的口腔,脣齒相依。同胤禛歡好之後,這男歡女愛之事,也學得了胤禛的手段。胤禛享受着李筠婷的服侍,微微眯起了眼睛,一隻手拉開了中衣的下襬,悄然從衣襬下方伸入了進入變幻傳奇最新章節。溫熱的手從精緻肚兜下穿過,碰觸到了如同上好羊脂玉一般的肌膚,撫摸到了柔嫩的雙-丘。
側福晉也眼角泛着潮紅,素來清冷的眼眸染了一池的波光瀲灩春意。
窗外是皚皚白雪,更是寒風凜冽,黑暗中的斜梅被寒風吹開了花朵,冷冷梅香,而屋內是燭火跳動,散落下的牀幃看得到兩個膠纏的人影。
正月裡的時候終於得到了確切的聖旨,第二次親征葛爾丹,李筠婷千百年是勤於修煉,這人間之事雖然不關注也是知道一二,諸多戰事,雖然攻成之後是名垂千古,但是對這個時代的人民卻是一件苦事。
國庫空虛,民生多舛。
因爲讀史,便覺得都覺得宋朝積弱,但是卻是一個繁華的時代,商人逐利,創造了巨大的財富,卻是社會地位最爲地下,海禁,自認天朝上國,不與番邦之人做交流。輕製造業,認爲一些發明創造是下乘。
這個年代,許是現在還得過且過,若是一直這般順延政策,定然是一個朝代的隕落。忽然想到了之後四阿哥的掌權,李筠婷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胤禛,睡着了的他,眉目沒有白日裡的凌厲。
如出一轍的教育,所受到的思想皆是這般,加上縱然是女子掌握後院,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根深蒂固,縱然是博學多才的嫡福晉,恐怕朝堂之事也不願多言,前朝有女子武則天,皆是怕江山斷落在自己的手中。後宮干政二字,諸多女子更是諱莫如深。
李筠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處,目光放得柔和,若是無仙緣的子女,她希望是一個兒子,民生多艱,若能借其之手改變一二,目光放得長遠些,纔是正道。
胤禛似乎睡得並不太安穩,翻轉了身子,李筠婷也閉上了眼睛,這事情是來日方長,急不得。
胤禛去上朝之後,李筠婷坐在鏡子前,讓茵陳梳攏自己的髮辮。宮中的氣氛看似輕鬆實則也是緊張着,李筠婷去德妃那裡請安的時候,似乎也是被這樣緊張的氣氛感染,居然也是吩咐了讓胤禛出門在外,又是行軍打仗,要注意身子,李筠婷把這話轉給胤禛的時候,胤禛沉默不語,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是什麼。
十四阿哥在出了正月之後,也入了阿哥所,進入上書房學習,這讓永和宮一時安靜了不少,德妃也有些不大適應。因爲沒有胤禎在,李筠婷同德妃之間彷彿話語也少了不少,只有在圍繞胤禎身上的趣事時候,德妃臉上纔會有真心的笑容。這宮中,一來是需得聖上的寵愛,一則是兒女的傍身,雖然胤禎一點點大了,進學是件好事,只是德妃心中難免會有些惆悵。作爲母親的人,大抵都是如此。
進入二月中旬之間,聖上同太子祭天,其餘諸阿哥的行伍也是浩浩蕩蕩跟在儀仗隊裡,祈求風調雨順,祈求此戰大捷,挫敗葛爾丹。
“爺明日裡便離開。”胤禛吩咐李筠婷,“這院子中的事情你看着就是。”
“妾身曉得。”李筠婷說道,想到了周氏,開口說道:“瞧着周格格之前一直安心念佛,想着讓她給爺求平安,若是這次爺平安歸來,也讓她出來伺候着吧。”
胤禛一愣神,說道:“且按你說的吧。”
既然胤禛要跟着出征,院子中也都各有表示,送上了自己的繡活,李筠婷繡得錦囊,紅底配着青色的線,暗紋繡着都是吉字,打了平安絡子,一針一線皆是精緻,便把其他人的繡活比下去了。因着李筠婷的身份,其他人也無話,而宋氏自從被李筠婷發作一次,心中見着李筠婷有些發憱,只是想着等到嫡福晉進門了,且見她如何囂張。
讓胤禛見着了此物的精緻,也難免同李筠婷打趣,“難怪說是慢工出細活。”
李筠婷微笑着彎起眉眼,“爺打趣我了。”伸手給胤禛帶上了錦囊網遊之領主模式。藏青色的衣裳,兩相宜。“這次求爺平安大吉歸來。”
第二日起了大早,地上還有皚皚白雪,靴子踏在雪地上發出了吱呀的聲響,連周格格也放了出來,送胤禛離開。周格格見着其他兩位格格的新衣料子要比自己好,想到還要呆在自己的房中,眼圈一紅,只是周圍人以爲送四阿哥離開心中傷感,也不以爲意。
李筠婷多看了周格格一眼,也就收回了實現,最後上前理了理胤禛的衣領,蹲一個福身,其餘人也跟着行禮,送走了胤禛。
“各位也無需多擔心。”李筠婷開口道,“咱們爺是跟着聖人出征,自然是有天佑,吉人自有天相。”
武氏也開口應和道:“側福晉可不是就說的這個理?”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剛剛我瞧見周格格可是紅了眼圈,想來是不捨得爺。”
紅了眼圈的還有宋氏,她剮了周格格一眼,只是因爲李筠婷的緣故,只是輕輕一哼。
“早晨便讓小廚房做了薑茶,今個兒天氣有涼,等會打發人過去喝些薑茶。”李筠婷開口言道。
等到茵陳捧着薑茶,李筠婷皺了眉,“你們兩個拿下去喝了吧,我不想喝這些個。”
茵陳笑着說道:“主子可剛剛說了,不能染了風寒。我知道主子身子骨好,只是最好還是喝一些。”顯然蘇木也是贊成茵陳的說法的。
李筠婷幾乎可以說是皺着眉頭喝了薑茶,只覺得有些作嘔,蘇木端了醃製的梅子,壓了薑茶的味道,才舒展了眉頭。
蘇木以前服侍李筠婷的時候,就那那次落水的時候舉例,李筠婷是不覺得味道難聞的,據說也有嫁了人改了口味的。蘇木淺笑着說道:“還記得側福晉在家的時候,可不怕吃薑茶。現在倒如同小姑娘一般了。”
李筠婷一愣神,接着卻是想到一事,或許是身子有孕的徵兆,因爲前些天是應月信的日子,卻推遲了,想到畢竟嫁了人不比家裡,這段時間又忙碌,上次請平安脈的時候還沒有音訊,李筠婷便是沒有想到懷孕這件事上。
這些日子胤禛不在,也不會同房,她的身子素來又好,李筠婷便想着若是有孕,下個月平安脈,自然能把出來。
只是還沒有到下個月,不過是三五日之後,蘇木便悄聲同李筠婷說道:“側福晉這個月月信推遲了有半月了。”之前推遲一段時間也是有的,現在閒暇下來,蘇木便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孕事?”
李筠婷臉上帶着淺笑,“畢竟前些個忙碌,現在爺有隨着出征,心情抑鬱時候,也會有不準。”
蘇木說道:“若真是喜信,可耽誤不得。”
“若是喜信了,不過也是靜養身子,注意吃食。”李筠婷說道:“若不是,還讓人覺得我這般想要孩子的緊,左右不過下月初就有平安脈了。”
蘇木點點頭,“這般,我也同茵陳吩咐了,尤其是下雪天路滑,側福晉須得小心走路。”
“我自個兒的身子自然清楚。”李筠婷笑着說道,“走路也會比平常小心些。”
茵陳知道了蘇木的說法,還愣愣的,問了李筠婷,“主子可能是有喜了?”然後懊惱地說道:“果然我還是不如蘇木姐姐細心,主子的月信也沒有留意算日子。這樣一看,果然是遲了的,現在還沒有來”
李筠婷淺笑,“畢竟前段時間忙碌,無礙的。沒有把脈,也不知道是否是的,或許是因爲忙碌加上憂思所致。”
“這段時間清閒了也沒有來,奴婢覺得定然是好消息。”茵陳笑着說道,“那院子裡可是獨一份的。想到側福晉肚子裡有個小阿哥或者是小格格,奴婢便覺得高興劫難成仙。”
“你啊。”李筠婷說道,“在外可不許渾說,等到把脈之後自見分曉。”
“奴婢知道。”茵陳笑着說道:“等主子的好消息。”
在請平安脈之前,還去了一回永和宮,不過是略坐就離開了,也沒有生出什麼事端。
請平安脈,太醫診斷出來的喜脈,不由得精神一震,尤其對方是側福晉的身份,再閉目仔細感知,確實是滑脈無誤,拱手言道:“恭喜四側福晉,您有喜了。”
自然房中的人也是面帶喜色,李筠婷也勾起脣角,蘇木連忙說道:“可須主意些什麼。”
“四側福晉的身子骨好,脈搏穩健,吃溫平的物件,忌口大涼之物便可。”太醫笑着說道。
李筠婷對蘇木點點頭,蘇木就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賞銀,太醫剛出了屋子,李筠婷房中的二等丫鬟,也行禮恭喜,蘇木之前已經準備妥當,這時候自然是都給了賞錢,圖吉利。
這樣的喜信,素來和德妃親近,加上德妃又是胤禛的額娘,李筠婷便想着打發人先去先行說一聲,就帶着丫鬟去和德妃請安了。
不同於上一次還穿着花盆底,這一次就是平底繡花鞋了。德妃見着李筠婷親自來了,臉上也帶着笑意,“剛剛信,我還同嬤嬤說着這是好事兒,就見着你親自來了,應當多歇息。”
“既然是好事。”李筠婷說道,“就想着告訴額娘。”
“你這丫頭,原本是個木訥的,現在嘴皮子也似是抹了油。”德妃笑着說道,同李筠婷不存在利益衝突,加上有了孩子也讓這皇宮熱鬧,臉上也是帶着笑。
“現在也嘴笨。”李筠婷說道。
“這樣就好。”德妃笑着說道,也一一說着自己懷孕時候的注意事項,難免想到了胤禎,更是用心回想起來懷孕時候的禁忌,更是讓身邊的嬤嬤也分說懷孕時候的注意事項,兩個丫鬟心中記着。
“也不多留你了。”德妃說道,“還要等着別人同你道喜呢。”
李筠婷離開了永和宮。等到其餘幾個格格請完了平安脈,同時也得到了李筠婷有孕的消息,神色各異,尤其是宋氏,撫摸自己平平的肚子,想到上次失去的孩子便覺得心中酸楚。
“格格,該去給側福晉那裡的。”底下的丫鬟見着宋氏發呆,一臉哀慼之色,自然是觸景生情,但也硬着頭皮開口提醒宋氏。
“我知道了。”宋氏自從被李筠婷罰過之後,成長了不少,也收斂了神情。
而武氏那裡,原本便覺得幾個人中,若是李筠婷可以第一個懷孕,在嫡福晉進門之後,也能吸引住她的全部的注意,自己生下子女也更爲安全,雖然理智這樣告訴她,實際知道李筠婷的孕事,也難免有些酸楚之意。
武氏和宋氏兩人來拜會李筠婷,心中各有酸意,而周格格則是誠心高興李筠婷懷了孕,只是自己還被禁足,只是自己跪拜唸了唸佛,兩個丫鬟越發覺得周格格做事沒頭腦了。
武氏是先到的,進門之前便是帶着笑,這時候笑容越發盛了,“昨晚上做夢的時候,似是夢中有喜鵲報喜,原來竟是側福晉這麼大的好事。等到爺回來了,定然是欣喜的。”
李氏進門的時候就聽着武氏的話語,請了安之後,臉上也帶着笑,只是笑容沒有到達眼底,“奴婢也知道了這個好消息,還是慢了武姐姐一步,也特地給側福晉道喜的。”
李筠婷也跟着說些兩人辛苦了,之後跟着爺都會有機會云云的場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