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我便扶着花景的手緩緩起身“當真是比不得你們這些小年輕了,才說了一會兒子的話,便乏得很。花景啊,扶本宮回裡屋歇着吧。”
“是,主子。”
我在良美人的驚愕之中揚長而去,心中好生痛快。
或許是我對知畫姐姐一直有一份感情所在,她在我的心裡是世間最美好的存在。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藉着她的名義接近我半分。
良美人明明是一個與知畫姐姐氣質完全不同的兩種人,雖算是大家閨秀,卻沒有一份傲骨。可偏偏,她卻裝模作樣的學起了知畫姐姐的節度,東施效顰,便是我最見不慣的東西。
我曾想過,只要她做得不過分,不惹人討嫌,我便可以一忍再忍,裝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可是今日,她卻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呵,有着這般本性的女子,憑什麼在宮裡,能與知畫姐姐並肩得名?
所以今日,我纔會不顧一個皇后的身份,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說實話……看着她憋屈的模樣兒,心裡有些小女孩的暗自得意和竊喜……
然而,還未等我高興上一會兒,我的心情,又瞬間跌到了谷底。
一腳踏入內閣,便聞到幾絲危險的氣息兒,甚至,還混雜了一些血腥。可那幾絲危險之氣兒,在聽到我的聲音兒後漸漸隱去。而那股血腥味兒,更混着陣陣惡臭。
這種味道熟悉了……那分明是體內有了蠱蟲的人……
我心下一震,趕忙把花景打發了出去。
果然,花景才離開不久,房樑上便跳下來了一個黑衣男子“卿兒……”
我微微蹙眉,往後退去一步“你怎麼來了?”
我下意識的動作沒有絲毫遮掩,慕容逸辰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淒涼“我……對不”住你……
“你受傷了?”還未等慕容逸辰把話說完,我便趕忙開口打斷“你身上怎麼有那麼重的血腥味兒?”
“一點小傷……”慕容逸辰咬牙搖了搖頭“不礙事兒……”
說罷,他便撐着身子往邊兒上的桌子一桌。不經意間,便有鮮紅順着他的手指關節流了下來。
見此,我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什麼都來不及想,趕忙便去翻出了紗布,想給他包紮包紮。
豈料,當我把紗布放到了桌子上時,慕容逸辰卻不着痕跡的把手拿開“我自己來,你別看。”
說罷,便揹着我徑直把衣袖撕開。
我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不看便罷,一看卻着實把我嚇了一跳。
一條長長的傷口從手臂劃到了手腕處,皮開肉綻,白骨森森,鮮血淋淋。
那傷口裡,有無數的蠱充在爬行,涌動。讓人心驚的程度,比起當日父親當着我的面兒,親手劃破了自己的腳小肚更甚!
許是親身經歷過蠱蟲在體內跳躍的痛楚,當我看到慕容逸辰如此這般模樣兒之時,毫無意外的起了雞皮疙瘩。
慕容逸辰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包紮,嘴裡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抽氣兒,額頭上,也佈滿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