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雲鶴與念憶的七歲生辰方過了沒幾日,便傳來了太后娘娘回宮的消息。
“主子”花柔從外頭兒回來,一邊小心翼翼的給我揉腿,一邊試探性的開口“太后娘娘已經回到慈寧宮好一會兒了,主子可要過去請安?”
我斜躺在貴妃椅上昏昏欲睡,眼都未睜便輕吐了幾字“明日吧。”
花柔聽言,便低聲兒道“還是主子英明,太后娘娘方回到宮裡,舟車勞累,必定是需要好好歇息的。”說罷,又見她停頓了有一會兒才又繼續道“只是方纔聽下頭的人來稟報,說安貴妃娘娘往慈寧宮去了……”
安貴妃去了慈寧宮?
聽言,我緩緩睜開了一條眼縫“她倒是着急。”
“主子,安貴妃娘娘已經有些年沒主動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了,以往就算是太后娘娘派人去景仁宮傳話,她也左右推着不肯前去。”花柔見我對這個話題並不排斥,便放心大膽的開口“這宮裡的人,明裡暗裡都知道她與太后娘娘早已不如往常親近。如今,她一改往常,怕是有什麼不妥。”
我笑了笑,便扶着花柔的手起身“又能有什麼不妥呢?左不過就是想與雅榮華鬥上一鬥,拿到三皇子的撫養權罷了。”
說罷,我又不免感嘆了一句“不愧是宮裡的老油條了,倒是能屈能伸。”
“那……”花柔蹙眉,略有些擔憂“主子可要加以阻撓?”
“不了”我嘆了口氣兒“若是往常,倒還能爲舞貴嬪爭上一爭。可如今三皇子在敬賢貴妃的手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放眼望去整個後宮,除了安貴妃與雅榮華外,也沒得旁人能養他了。本就是無法阻撓的事兒,咱們又何須自尋煩惱。”
“是,主子。”
花柔話音方落,外頭花景便急步而來“主子,慈寧宮來了人,說是太后娘娘請主子過去訓話。”
我微微蹙眉“訓話?”
花景把頭埋得極低“回主子話,奴婢再三確認過了,的確說是……請主子過去訓話……”
言畢,花景又問“主子……可要更衣……?”
我徑直起身,示意身旁的花柔給我披上了素色的披風“不必了,既是訓話,自然得身着素淨一些纔是。”
……
花柔心思細,在去往慈寧宮的路上不斷推理“主子,從京城遞送消息到峨眉山,快馬加鞭至少得七日。照着太后娘娘儀仗的速度,從峨眉山回京城得用上一個月。如今,敬賢貴妃的事兒才過了一個多月,太后娘娘便回到了紫禁城。想來,必定是聽到了消息,緊趕慢趕趕回來的……”
“你是怕,太后娘娘今日會對本宮不利?”花柔是我培養出來的人,她左右扯了那麼多,不過就是怕太后娘娘會就着敬賢貴妃的事兒尋我麻煩。
太后娘娘雖然心疼我,可到底還是疼得不明不白。最重要的是,自從我爲擎蒼生下了孩子後,她對我的疼愛便不如往常。有時候,若我做了什麼事兒,她旁敲側擊的話也說得極爲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