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未等雅榮華開口,安貴妃又咄咄逼人道“照本宮說,這事兒指不定便是甜修儀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劫,精神日漸衰弱導致的。如若不然,雅榮華又如何解釋,甜修儀身上毫無半點傷痕呢?不僅沒有傷痕,就連中毒的跡象也沒有。
甚至,雅榮華你也說了,屋內整潔乾淨。整潔乾淨,說明沒有半絲打鬥過的痕跡。延禧宮裡的宮人一人不少,說明沒人害了甜修儀外逃。如此,甜修儀不是自縊,又是什麼?”
雅榮華對安貴妃的話,頗有無言以對之勢。
我見此,便緩緩開口。說不上解圍,卻是不願意看到安貴妃如此囂張跋扈“雅榮華不過是說出了自個兒心裡的疑惑,安貴妃又何苦反應如此之大?你與甜修儀素來親厚,她出了事兒,你應當更爲着急纔是。隨隨便便便定了她是自縊,恐怕對甜修儀而言,不大公平吧?”
“皇后娘娘說笑了”安貴妃聽言,稍稍垂了頭,可語氣兒卻依舊強硬“並非嬪妾反應大,而是嬪妾這協理後宮之權是皇后娘娘親給的,嬪妾自當不能辱了皇后娘娘的厚愛。嬪妾與諸位姐妹去過延禧宮,更親自翻看過甜修儀的屍首。
甜修儀的身上,沒有任何被人殘害的痕跡。甜修儀如此年輕便香消玉碎,嬪妾也十分痛心。可總不能,因爲嬪妾與她親厚,便隨便冤枉了誰去吧?嬪妾方纔所言,不過是憑着事實說話。”
安貴妃一字一句,的確有根有據,我也無法反駁。可她素來與甜修儀親厚,哪怕當初爲了三皇子的撫養權與甜修儀發生了嫌隙。可以她的性子,若她跟甜修儀的事兒毫無半點關係,定會想方設法的利用這件事兒,把旁人拖下黑水纔對。
然而,她如今反其道而行之,纔是最大的疑點。可偏偏,面對這一疑點,我與衆人卻毫無證據!
於是,我稍稍轉了轉頭“敬賢貴妃,今日延禧宮的這事兒,你如何看?”
然而,我話音方落,還未等敬賢貴妃開口答話兒,安貴妃便諷刺道“皇后娘娘何苦問她?甜修儀無論是被人殘殺還是自縊,心中最歡喜的人想必便是敬賢貴妃吧?”
此話一出,衆人臉色各異。
我微微蹙眉,好一個安貴妃。只輕輕鬆鬆的一句話,便把所有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敬賢貴妃身上。
若說方纔,人人都因爲她一口咬定甜修儀自縊而心生疑慮。那麼如今,衆人便該把疑心放在了敬賢貴妃身上。
雖然三皇子如今是在永和宮養着,可到底他的生母是甜修儀。若日後三皇子長大成人,免不得要顧念自己的生母。可若甜修儀歿了,敬賢貴妃便是真的毫無牽掛。
所以……要麼遂了安貴妃的說法,認定甜修儀是自縊。要麼,便是把敬賢貴妃推出去,讓她做了那嫌疑最大的人。
敬賢貴妃不傻,自然知曉這個道理。
於是,她靜靜起身,臉不紅心不跳道“回皇后娘娘話,甜修儀的身上,的確沒有任何被殘害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