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要他來看嬪妾一眼……嬪妾便十分高興了!”說到此,金美人笑得越發嫵媚了起來“其實啊,哪怕他不來啓祥宮。但只要給嬪妾機會遠遠瞧上他一眼,嬪妾便也能知足。
嬪妾一直以爲,勾心鬥角是後庭女人的專利。可嬪妾沒想到,爲了朝堂,萬人敬仰的皇上竟也會屈尊玩起這種把戲。”
人的情緒一旦低落到某種程度,她的傾述不需要任何人詢問,便會延綿不斷的傳來。
就如同如今的金美人……
她不需要別人多問一句,我只要靜靜的聽,她便會娓娓道來。
“若不是昨日皇上來尋了嬪妾,以嬪妾父親在朝堂上貪污受賄的證據來作爲威脅,讓嬪妾主動招供。嬪妾至今都無法相信,枕邊人啊,竟會如此攻於心計。”
說罷,金美人搖了搖頭“也是嬪妾自己蠢,這事兒,早便該想到的。柔婕妤出事兒的那一晚,皇上本便沒有翻牌。他突然夜半出現在啓祥宮裡,倒頭就睡,本便詭異。更別提,嬪妾是如何在景陽宮裡醒來的了。
他是皇上啊,嬪妾就睡在他身邊兒。除了他,還有誰能把嬪妾不動聲色的搬到案/發/現場去呢?還有那塊手帕……
那是嬪妾母親親手所繡……嬪妾一直妥善保管。除了入眠的時候會放在枕頭底下……其餘的時間,從不離身!除了他,沒人能拿得到那塊手帕了……”
金美人說着,便放下筷子,淚水潸潸“縱使他不愛嬪妾,可嬪妾也是他的女人啊,他怎麼能這麼絕情呢?”
我沒有回答金美人的問題,而是扶着司棋的手緩緩起身。
我一步一步的朝着冷宮大門走去,腳步有些釀蹌。
原來如此!
金美人是爲了保全自己的家族,這才承認了這份莫須有的陷害。
我說怎麼會這麼巧,我丑時去的景陽宮,擎蒼便丑時去了啓祥宮!而那一/夜,擎蒼沒有翻牌,他原本,是要獨宿的。
而他手裡握着金大人貪污受賄的證據,想來是早便想有除去他的心思,只是,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合適的時機。
我想,擎蒼定是在坤寧宮裡安插眼線了,否則他絕對無法那麼快的便做出這個決定。
我在景陽宮裡的所作所爲,他也必定一清二楚。
他知道我殺了柔嬪,不僅沒有出面反對,沒有出手處置,反而是縱容我,然後利用我!
他效仿當時寧昭容的遭遇,一來免去了衆人對我的懷疑,二來,也利用了這件事情除掉金家在後宮的勢力。
擎蒼啊擎蒼,我到底還是要謝謝你的吧?這件事兒,我們互相都利用了對方,也都因此而收益。
我除掉了擾我清靜的人,還因你的加入而安然無事兒。你,順勢也除掉了你不喜的勢力,從而打壓了朝堂上的威脅。
你啊你,從來都是一個理智而又清醒的人。無論任何人,只要是對你產生了半點威脅,你都會想盡辦法,用盡手段的先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