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
同樣是二更天,池塘兒裡的蛙叫聲兒聲兒分明。
段修儀的貼身侍女清黎邁着極快的步伐入了內閣,輕輕推了推段修儀便小聲兒喊道“主子……主子……”
段修儀本就因禁足於此心有怨氣兒,終日難得入眠。今日好不容易睡了過去,卻又被旁人擾醒,心裡好不痛快兒。
只見她皺緊了眉頭醒來,一個耳光便甩了過去“下/賤/胚子,存了心思讓本宮睡不安寧!”
清黎趕忙捂着臉跪下“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奴婢擾了主子是奴婢不對。”說罷,又可憐巴巴得地擡起頭來扶着段修儀道“只是林公公深夜造反,主子還是先去見了他,再來處罰奴婢也不遲。”
“林守貴?他來做什麼!”段修儀眉毛一挑,便起身道“還不快幫本宮更衣?”
“是,主子。”
黑暗中,清黎忍着臉頰的痛小心翼翼地伺候段修儀更衣。左邊兒臉雖然高/聳地腫了一片兒,可依舊不能瞧出她對段修儀恭敬的神色。
段修儀斜眼一瞟,對清黎的表現極爲滿意。
然,就在段修儀整理好了衣物轉身之際,清黎的眼中卻閃現出了某種不一樣兒的東西。
段修儀攜着清黎/摸/着夜色往翊坤宮後花園兒的角落走去,小心至極。一路走來,兩人更是連夜燈籠都不敢帶着一個。
若在往常,翊坤宮入夜怕還有巡邏的。可到了如今,段修儀禁足於此,除了宮門外的守衛,整個翊坤宮都是寂靜無人的。一直待段修儀靠近了後花園兒狗洞旁兒,才隱約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兒。
“林公公。”段修儀並未如同方纔一般直呼他的名字兒,反而是帶着幾分尊重的意味兒。
林公公點了點頭“修儀娘娘來了……”
“不知林公公深夜造反……可是父親有何安排?”段修儀也不含糊,開門見山便問。
林公公也不應她,只是反問“修儀娘娘擔着修儀這個位分,可還習慣?”
段修儀一愣,只覺得空氣兒中瀰漫着羞辱的味兒“林公公這是何意思!”
“修儀娘娘莫要着急,這只是大人讓老奴問的話兒罷了。”說罷,林公公又道“修儀娘娘禁足於此,想必還不知曉今日太和殿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呵……”段修儀冷笑“書小媛告訴過本宮了,無非就是慕容家的公子回京城,皇上爲他設宴接風罷了。”說罷,又不嗤道“怎麼?這一回,慕容毓卿那個賤/人又出了什麼風頭兒?”
林公公看着段修儀臉上呈現出的滿臉厭惡,一字一句兒道“今夜,書小媛並未回翊坤宮。”
段修儀身子一震,書小媛未回宮!
“修儀娘娘不知?”林公公又問。
段修儀哪裡會去在意書小媛回宮與否?她一個修儀尚且被禁足,書小媛卻能去見君顏。她氣兒她都來不及,怎還會去在意她?
“你是說……”段修儀眼珠子不安地轉了轉,道“書小媛今夜去養心殿侍寢了?”
說罷,便緊張了起來“那她假孕的事兒,莫不是要被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