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狩獵大賽,如期舉行,靈鳶單獨坐了一輛豪華馬車,弦月近身伺候着,其他妃子也各有自己的馬車,豪華程度不相上下,只是不若靈鳶那般大罷了。
早早的,天還未亮,狩獵的隊伍便已經出發了。
旌旗招展,號角聲聲,在綿長的御林軍隊伍開道護送下,龍鳳鑾駕緩慢前行,百官宮騎裝,策馬隨行。
夜軒寒宣佈狩獵開始之後,便擁着一身騎馬裝的上官柳兒同乘坐一輛馬車走了,期間並未跟靈鳶多說一句話。
幾位一同隨往的皇家子弟和臣子們見狀不由小聲議論,靈鳶雲淡風輕的在弦月的攙扶下坐上了她的馬車,並不理會流言蜚語。
靈鳶因爲起得早,便打算回馬車裡好好補個眠,最好醒來就到了狩獵場地。
顛簸了好幾個時辰,靈鳶依舊閉着眸子不想睜眼,但她敏感的感覺到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
“弦月,可是要到了?”靈鳶閉着眸子,紅脣輕啓,懶懶問道。
“主子,進了林子,應該快到了。”弦月微微打開車簾,朝外前後看了兩眼,天已大亮,但看前面的隊伍漸漸停了下來,想必是已經到了。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號角聲響,以及熱鬧的討論聲,靈鳶懶懶起身,素手纖纖,輕輕掀開馬車門簾,視線裡是地勢平坦,繁密的樹林。
“弦月,走,我們下車看看。”郊外的空氣新鮮清新,讓靈鳶的精神頓時一震,混沌的意識也清醒了許多。
扯掉覆在身上的毯子,靈鳶徑自掀開門簾,待馬車漸漸停穩後站在馬車門外,閉着眼睛,輕柔的微風拂過耳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靈鳶心情頓時大好。
“主子小心點兒,腳下石子多。”弦月忙先於靈鳶一步跳下馬車,隨即才伸手將靈鳶扶了下來。
“主子,你看……”待入定之後,弦月擡眸,看着前面的兩個高調相擁的人兒,朝靈鳶看了一眼,複雜的提醒道。
“弦月,你先找個平坦的地方,好讓本宮坐着休息一番。”靈鳶只是撇了一眼,並未發表意見,淡淡的吩咐弦月,前面有人正在紮營,一時半會兒的估計她們也沒處可去,她躺了一個上午,只覺得腰痠背痛,想找個安靜涼快的地方坐坐。
“就那兒吧。”靈鳶指着她們前面那顆大榕樹下。
至於前面那甚是親密的男女,就讓他們好好秀一秀恩愛唄。
男歡女愛,實屬正常現象,要她看什麼。
“是。主子你稍微坐一會兒。”弦月見狀,不敢多言,朝跟在後面的小善子使了個眼色,道:“主子,後面的幾位娘娘也停下來了,要不娘娘還是回馬車先坐坐?”
“不用,馬車裡悶得慌,我跟你一起去吧。”靈鳶淡淡搖首拒絕,不以爲然的看了弦月一眼。
“小善子,你看着點,我過去整理一下。”弦月看見柳妃似乎也看中了那個地方,正纏着皇上指着那棵樹下,這下好了。
……
“皇上,柳兒好累,我們找個地方先坐一坐吧?”上官柳兒嘟着紅脣朝夜軒寒撒嬌。
皇上對她的態度雖然
忽冷忽熱,但至少沒有真的冷落她,上次鳳棲宮事件後,皇上好些日子都不去找她,但好在這次出宮狩獵,皇上讓她隨行同乘一輛馬車,可見她上官柳兒在皇上眼裡,還是特別的!
“累了,就去馬車裡休息一下,營帳馬上就弄好了。”夜軒寒溫柔的替上官柳兒拭去額上淚珠,狩獵場陽光正好,上官柳兒嬌美的臉蛋被曬的愈發嬌豔柔弱。
也難爲她了,長途的跋涉女眷自然吃不消。
思及此,某皇帝狀似無意的往馬車後方撇了一眼。
”不嘛,馬車裡好悶,我們去那棵樹底下坐坐。”上官柳兒不喜歡一個人待在馬車裡,她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喜歡的人是她,寵愛的人也是她!
特別是她看見了樓靈鳶派了她的侍女來,估計是那個地方!
哼,她倒要看看,這回樓靈鳶打算如何收場!
“隨愛妃的意思吧,你喜歡便好。”夜軒寒眼角瞥見那女人派了弦月過來,似乎也相中了那棵樹,本想拒絕的話,臨口換了。
“謝謝皇上,我們過去吧。”上官柳兒聞言笑靨如花,勾着夜軒寒的手臂,便朝杏樹走去。
“咳咳,娘娘,看來有人也喜歡那棵樹阿,不如我們換一個地方休息吧?”小善子看着十分不對勁,皇上跟柳妃怎麼朝弦月姐姐走去?
“換一個吧。”靈鳶輕輕一嗤,並未將上官柳兒的小心機放在眼裡。
女人的悲哀莫過於總是讓男人來肯定她的價值。
……
不待弦月收拾完畢,上官柳兒的聲音便從身後柔柔的傳來。
“弦月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本宮跟皇上要在這裡落腳休息,只怕皇后娘娘要另尋良地了。”上官柳兒勾着夜軒寒,兩人狀似親密無間的看着弦月。
“弦月給皇上,淑妃請安。”弦月轉身有些訝異的看着兩人,隨即垂下眸子,垂首恭敬的向兩人請安問好。
“起身吧。”夜軒寒淡淡的吩咐。
“謝皇上,弦月不知皇上跟娘娘……弦月收拾好了,皇上請坐。”弦月朝不遠處的主子看了一眼,見她聳聳肩,並無異議後,便開口主動將已經收拾好的地方讓給兩人。
“那弦月姑娘就替本宮謝謝皇后娘娘了。”上官柳兒見狀,揚起下巴,勾脣笑的趾高氣昂,不止是想靈鳶示威,跟是對靈鳶身後站着的一羣后宮女人們一個下馬威。
“皇上,娘娘,弦月告退。”弦月聞言淡淡頷首,並未正面理會上官柳兒的挑釁。
……
“主子。”弦月回到靈鳶身邊後,一臉的冷然,心中對上官柳兒的行爲嗤之以鼻,十分厭惡。
“不用收拾了,要不,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吧。”靈鳶淡笑着安撫弦月,讓她白忙活了一趟,難怪她會不舒服。
“這怎麼坐?娘娘,小的再給你找一塊地方吧。”小善子擡頭左右看了看,很多大臣們都酒勁找地方坐了,眼角能夠觸及的地方,都已經被人佔滿,除非再往前走進小樹林。
“不用,再過半個時辰左右,狩獵大賽估計就要開始了,將就着坐一會兒吧。”靈
鳶聳聳肩,她沒那麼嬌貴,也沒那麼講究。
能坐的時候絕不站着,能坐在大樹下絕不坐在陽光下,但既然沒有大樹,陽光下風景更好!
靈鳶接過小善子手中的羽扇,就近走到一棵小樹邊上靠着坐下。
沒有半點心裡不平衡的意思。
站在靈鳶身後的方如雪和蘇央兒見狀,面面相覷,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方姐姐,鳶姐姐不知爲何,這些日子都不想見我,不知是不是因爲上一次央兒沒有在皇上面前……”央兒清秀的眉頭輕輕攏起,柔弱無辜的樣子,讓人心防頓失。
“娘娘或許是想避嫌,不想惹人非議吧。”方如雪朝蘇央兒安撫一笑,眸子卻淡淡的盯着靈鳶那毫不介意的坐姿。
樓靈鳶,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這個問題纏了她許久。
至今她依舊將樓靈鳶當作是她最大的勁敵。
美貌只是一時,但智慧可以讓她永保榮寵。
然,樓靈鳶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透露着她對皇上和皇后之位的不屑一顧。
“方姐姐,我們要上去跟鳶,皇后娘娘打招呼麼?”蘇央兒瞅了身後,容貌陌生,宮女裝扮的女子一眼,朝方如雪柔聲問道。
兩人也靠邊上站了,繁茂的樹枝將她們的身影擋住了。
“不去了,皇上跟柳兒將皇后相中的位置佔了,皇后只怕此刻不想讓人打擾。”方如雪聞言,輕輕搖頭,朝蘇央兒身邊的看起來有些面熟的人多看了幾眼,擰眉問道:“這個姑娘爲何看來如此眼熟?”
方如雪向來記憶力驚人,只要她接觸過的人,都會留下些許印象。
“臣妾溪蘭,見過德妃娘娘!”溪蘭見狀,立馬上前雙膝而跪,十分謙卑的朝方如雪叩頭行禮。
“溪蘭?你不是采女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方如雪素眉微微一擰,朝蘇央兒投去詢問的眼神。
此次後宮妃子,隨行的只有皇后,柳妃,央妃和她自己,而儷妃報恙留宮靜養。
若她沒有記錯,溪蘭只是采女,是怎麼跟隨隊伍出宮來的?
“回姐姐,兩天前溪蘭姐姐在路上偶遇臣妾,說是有事要跟皇后姐姐稟報,央兒領着溪蘭姐姐去了鳳棲宮,卻被拒之門外,本想等狩獵大賽過後,回宮再說的,但溪蘭姐姐說是事情緊急,央兒就自作主張的將她佯裝成央兒的侍女一起隨着隊伍出來了,央兒自做主髒,請姐姐降罪。”說着,蘇央兒也同溪蘭一起作勢要跪下來,卻被方如雪給制止了。
“妹妹請起,你可有什麼事要想皇后說?”方如雪聞言皺眉朝溪蘭詢問道。
“娘娘,求你救救若彤,她身染怪疾,太醫不肯上門就醫,已經命若懸絲,溪蘭幾次想要求見皇后娘娘,卻被人擋在鳳棲宮外,溪蘭已經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了!”溪蘭聞言泫然泣下,小聲的朝方如雪說道。
“若彤?可是那個林若彤?”方如雪似乎有點印象了。
她記得當時秀女中,有一個才貌還算上層,但有些不愛說話,跟溪蘭一樣被封爲采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