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府。
王府的地牢很乾淨,一絲不染,也沒有刑具什麼的,簡直就像一間高級監獄。
那個倖存的黑衣人就被八王爺囚禁在王府地牢中。
“唔……”黑衣人在一陣疼痛中悠悠轉醒,睜開淺褐色的眸子,看着這個陌生的環境,心中已經有了些許預感。
看來他是不幸被逋了。
“醒了?”黑衣人的身前,一個俊美如斯的男人慵懶的靠在珍貴的白虎皮上,一臉邪肆的笑意,讓人不由頭皮發麻。
“你是……”竟是八王爺!
黑衣人心中一陣惡寒顫抖,此人的手段,他從未領教過!
但端看他的笑容,竟然就讓他有種腿軟的感覺。
“子寅,替這位仁兄鬆綁,本王這‘客房’,可是好久沒有人關顧過了,不能怠慢了人家。”豐王笑的越是溫和端方,黑衣人卻越是害怕,寒毛直豎的感覺。
“是,爺兒。”子寅伸手不知從袖子裡掏出什麼東西,輕輕往黑衣人捆版的繩子上一個彈指,繩子應聲而落。
黑衣人單手扶着受傷的肩膀,心中大驚。
沒想到這麼一個不起眼的隨從,就有這麼高的修爲。
他們今日還敢動手,只怕所有的弟兄,都全軍覆沒了!
“王爺若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黑衣人咬牙,心知八王爺將他弄到這來的目的是什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先開口拒絕,若一刀殺了他,給他個痛快,也算是一了百了!
“本王怎會殺你?子寅,你知道該怎麼弄麼?”八王爺聞言挑眉,朝子寅悠悠笑着,耐心十足的樣子。
“是,爺兒。”子寅又是一個彈指,黑衣人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好似有什麼東西沒入自己的身體之中一樣。
“你…你給我做了什麼…”黑衣人見狀,心中不由的一陣輕顫。
“沒什麼,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罷了。”子寅聞言淡淡的瞥了黑衣人一眼,如是說道。
他們爺兒對付犯人,從來都不使用暴力手段,即便是逼供,也是很文明的逼供。
那些刑具嚴刑拷打什麼的,都弱爆了,子寅一開始就給他上的最辣的。
原因便是因爲他們爺兒,耐心不足。
子寅像是見多了這種場面,黑衣人眸中的驚恐之意,根本逃不了爺兒的眼睛。
“我……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事實上是,他本來什麼也不知道。
他不是領頭的,不過是奉命殺人罷了。
不想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如今,兄弟們全軍覆沒,他回去了也是個死!
“世界上有兩種人八王爺會覺得他聰明,一種是識相的,一種是比八王爺聰明的。”子寅淡淡的看着他,道:“你若不能比爺兒聰明,那就最好識相,否則……”
“這世界上活着並不是最可怕的,死了也不是最可怕的,你覺得生不如死,或是半生不死,亦或是不死不生怎麼樣?”子寅語氣就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淡淡的,沒什麼起伏,但黑衣人抓緊胸口,只覺得胸口一陣炙熱,如同
萬蟲噬咬一般。
“這位仁兄,若我是你,就識相點,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活着纔是硬道理,死了,什麼都不是。”子寅一字一句,就像是利劍一般字字打在黑衣人身上,讓他痛不欲生,卻有十分清醒的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在我……咳咳……身上下了什麼?”黑衣人冷汗浸滿了整個身子,翻了翻白眼,感覺自己的喉嚨在漲鼓,像火燒一樣,
“爺兒,這傢伙快撐不住了。”子寅皺着眉頭,十分不屑於這種弱的殺手。
“耐心看着吧,反正說與不說,也不太重要。”豐王勾脣笑的絕美,如同罌粟,美麗卻致命。
連子寅看了都不由的頭皮發麻。
這男人,能不能不要笑的這麼引人犯罪!
既然招與不招,都不重要的話,那爺兒這般興師動衆是爲哪般?
“爺兒,他死了。”一刻鐘都撐不住。
“真是無趣,子寅,讓人清理了。別髒了我的客房。”豐王起身,十分失望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這麼弱,還出來當殺手。
“算你走運。也算是給了個好死。”子寅看着爺兒離去之後,才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死了的人,表情淡淡的,像見慣了死人一般,眸中無半絲憐憫之意,與在八王爺面前,那個總是被八王爺戲弄而抓狂的子寅,判若兩人。
“來人啊,處理乾淨了。”子寅淡淡的開口吩咐讓人來將屍體處理了,便不再留戀這個看似乾淨,實則亡魂無數的牢房。
這個被爺兒稱作是‘客房’的地方。
他若非必要,此生根本不想踏入這裡半步。
……
入夜。
夜黑風高時,一抹黑色的身影如影子般穿過八王爺府的屋頂上方,王府向來戒備森嚴,時刻都重兵把守,保護王府的安全,然,黑衣人猶如經過無人之境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穿過王府的大堂,直奔王府地牢。
八王爺兒很少參加政事,若非有特別重要的皇室宴會,他連皇宮都很少進去。
但他也不算是閒人一個,即便在朝中無實際權力,但依舊有無數大臣想方設法的討好這位如今依舊風光無限的八殿下。
八王爺的勢力,是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
譬如此時。
黑衣人想要夜襲王府地牢,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王府的地牢在哪兒。
看來王爺是將那個殺手另外安置了一個地方。
黑衣人直覺今晚的守備似乎比往常更加森嚴。
“什麼人?刺客!來人,放箭!”黑衣人沒注意腳下,不小心鬆動了一塊瓦片,被巡邏隊伍發現!
該死!
黑衣人低咒了一聲,躲過箭雨,一邊看向王府周身唯一一處沒有掌燈的地方!
應該就是在哪裡了!
“來人,給我封鎖王府所有大門,不得讓刺客逃出王府半步!”巡邏隊長羅臣冷聲下令,深沉的眸子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此人輕功了得,竟然能躲得過他的箭雨而絲毫不傷,但羅塵斷定他是爲了白天
那具被處理了的屍體來的,王爺料得果然沒錯!
羅臣攔下其中一個侍衛,沉聲說道:“你去稟報王爺,鱉來了!”
王爺今晚早就在王府設下天羅地網,等着刺客自投羅網,來個甕中捉鱉!
“是!”侍衛聞言,連忙領命而去。
原來今晚這般戒備,是爲了守株待兔!
“啓稟王爺,羅大人讓小的來稟報王爺,鱉來了!”侍衛單膝跪在王爺沐浴天池門前,如是說道。
“爺兒,羅大人來報,刺客來了。”子寅服侍他們家有着無比潔癖的爺兒沐浴,耳邊敏感的聽到門外有人稟報,便輕輕的將手中乾淨的毛巾遞給豐王爺。
豐王閉目養息,像是睡着了一般,並未搭理子寅的提醒,更別提是接過子寅僵持在空中那無辜的毛巾了。
“爺兒?”子寅等了半響,見爺兒依舊沒有動靜,不由的開口輕聲試探。
該不會在水裡泡的太舒服,睡着了吧?
“等抓到了再來稟報。”豐王薄脣微啓,懶懶的道了一句,眼皮動也不動一下。
“是。”子寅靜靜的領命,打開門,淡淡的衝着跪在門口的侍衛道:“王爺讓羅大人抓到了刺客再來報。”
“是!”侍衛聞言,愣了一下,擡頭看了子寅一眼,但不敢多問,便領命退下了。
王爺既然爲了抓刺客動用了王府所有的人力,爲何如今看來卻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難道王爺不想親自看到刺客被抓到的樣子麼?
子寅看着王府通天的火光。
只怕是抓不到啊。
果然,羅臣動用了王府所有的人力,愣是沒抓住刺客半個毫毛。
如今羅臣一臉羞愧的跪在王爺面前,視死如歸般,請罪。
“屬下辦事不利,罪該萬死!求王爺賜罪!”豐王舒服的躺在軟榻上,眸子緊閉,雙手交疊着放在大腿上,一副已然睡着了的樣子。
羅臣見狀,也不敢再輕易開口。
是他讓那個刺客從他眼皮底下逃走了,萬死也難辭其咎!
子寅淡淡的站在王爺面前,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垂眸不語。
爺兒這般玩弄王府的羅大人,他當真替羅臣感到十分不幸。
若沒有王爺親自出馬,根本抓不住那個刺客。
真不知道若是讓王府的人知道他們忙活了半天,卻被他們家王爺擺了一道,不知該如何反應?
“子寅,你是說,按照王府規定,若是放走了王府刺客,該當何罪。”豐王似乎閉着眼也能感受到子寅的走神,故意開口,讓子寅來處置羅臣。
“回爺兒,死罪。”子寅聞言,靜靜迴應道。
子寅敏感的感覺到,當他十分直接了當的說出死罪二字的時候,他們家王爺,嘴角竟然上揚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麼羅臣,就交給你處置了。”豐王擺了擺手,示意羅臣可以退下,三千青絲垂散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看起來竟然邪魅的如同地獄涌來的奪命使者一般。
“是,王爺。”子寅聞言,斂下眸子,淡淡應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