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南宮儷帶到安全的地點,風卿塵將南宮儷攬在懷中,替她解開了穴道。
“風卿塵!”南宮儷咬脣,兩行恐懼的清淚,這才落了下來。
“傻丫頭,沒事了。”風卿塵緊緊擁住懷裡的女人,向來漠然的眸子,閃過瞬間的恐慌,隨即隱藏在淡漠的俊顏之下。
那廂,靈鳶軟鞭使的愈發靈活,蕭奕天只是一味躲閃,並未真正對靈鳶下手,難免落於下風,不過瞬間,身上變多出了幾道血痕,足見下手之人,並未心軟。
“很好!這纔是我認識的樓靈鳶!”身上越是多一道血痕,蕭奕天嘴角的笑意越是燦爛。
“啪——”迴應他的,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應聲而落之後,只見原本白皙的胸膛,此事被打的皮開肉綻,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我是囧囧……
場面太過慌亂,在殿下的樓政,見到臺上亂成一團的局勢,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心中則是在擔憂靈鳶的安慰。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危機之時,他恨不得爲鳶兒做些什麼。
看了一眼被人攔住的南宮候,心中明白,同樣擔心女兒的人,還有大將軍。
離公主複姓南宮,即便被封爲公主,但依舊未曾改姓,這樣的做法,意欲何爲,十分明顯。
“夜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夜安正是攔住南宮將軍的那個人,見局勢越來越混亂,南宮侯再也無法保持沉默,瞪着夜安,開口質問道!
“大將軍,此事說來話長,還是等一切結束之後,再讓主子來解釋吧。”夜安搖搖頭,目光擔憂的看着臺上的大殿之上的場景,所有能破壞的,都被破壞了。
卻見公主還在那人手裡,不由的愈發擔心起來。
“不行,大殿之上,受着生命威脅的,是我的女兒,我的妹妹,我的親外甥,放開,讓本將軍過去!”南宮侯聞言,拔出長劍,欲要上前,加入戰爭!
“將軍,您幫不上忙的,再加入戰局,只會讓場面更加混亂,還是安心等待吧,相信主子,能夠處理好。”夜公公皺着眉頭,心中十分沒有底氣,但是主子交代過,不得讓人靠近大殿。
“夜公公,雖然本官現在問這個問題,並不適宜,但是,既然剛剛破天荒的瞪了夜安一眼,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有心思打啞謎?
夜軒寒那致命的一劍,神智潰散的蕭白,終究沒能躲過,寒劍就那麼沒入了灰衣男子的體內。
“皇叔!”蕭奕天注意到了蕭白的動靜,臉色微微一變,欲要攻擊夜軒寒,卻被靈鳶阻止。
被逼無奈,蕭奕天這纔開始真正的反擊起來。
身上熱辣的疼痛,讓蕭奕天愈發清醒的感覺。
在下一個鞭子朝他甩來之前,蕭奕天不顧後果的用手接下了那一鞭,掌心頓裂,鮮血直流。
見狀,靈鳶原本冰冷的眸子,不由的微微一驚,握着銀鞭的手,抖了一下。
蕭奕天注意到了,不由的勾脣一笑,這女人,呵呵……
“呵呵……”蕭白微微低頭,看着心口處,那晶瑩通透的銀劍,沾
着鮮紅色的血,不由的低聲笑了出來。
“蕭王爺,一切,已經結束了。”夜軒寒冷冷的看着倒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黑眸深處,關於這個人所有的恩怨,也隨着這一劍,一筆勾銷。
“結束?不……”蕭白嘴角噙着血,笑着看着夜軒寒,單手就那麼握住莫入心口的銀劍,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意。
夜軒寒見狀,眉頭微皺,欲要抽出劍身,卻被蕭白阻止,這個生命漸漸在流逝的武學奇才,蕭國被流放的王爺,在死之前,依舊不願,獨自孤單。
“啪——”只是微微用力,那把銀劍,就那麼生生的被折成了兩截,一截依舊留在中年男子體內,夜軒寒臉色微變,意識到蕭白打算做什麼,還來不及阻止,卻見蕭白抽出體內的短劍,沾着鮮血的手,毫不猶豫的朝那廂甩着銀鞭的女子射去。
“鳶兒!”夜軒寒只來得及驚喊!
似乎在那一刻,蕭奕天卻聽懂了夜軒寒的語言,那個被他視爲情敵的男人。
反手抓住銀鞭,拼盡全力,往旁邊一甩,而自己,則是在同一時間,擋在那個女人的身前。
“蕭奕天!”下一秒,靈鳶的聲音,帶着顫抖的響起!那柄斷劍,卻是穿透了蕭奕天的後背,最後沒入大殿左側的石柱之內。
靈鳶躲過了那一擊,卻見到讓她心痛的一幕。
“沒事的,沒事的……”丟掉手中的銀鞭,靈鳶摁住蕭奕天腹部不住流血的血口,拼命壓着,卻還是止不住那傷口欲要外涌的鮮血!
“呵呵……”蕭奕天勾脣,看着這個女人,終於爲自己變了臉色,那雙慌亂的眸子裡,有自己的倒影,不由的滿意的笑了。
“女人……咳咳……你……”然而,口腔內,傳來的血腥味,讓他欲要開口說話,顯得愈發困難。
夜軒寒丟掉手中的短劍,移步至蕭奕天面前,伸手點了他腹部的穴道,而一直圍在四周的御林軍,則是藉機將蕭白收服。
“不要說話……你不會有事的……”靈鳶搖頭,看着他口中不斷翻涌的鮮血,臉色變得蒼白,眼淚,毫無預警的,便浸滿眼眶。
“呵……本王……還是……還是……傻……明知……你愛的不是……不是我……卻還是捨不得……捨不得……你死……”蕭奕天想要完整的說完一句話,卻很困難,蕭白刺中的,是他的大動脈,他知道自己,氣數盡了。
“蕭奕天……”靈鳶想要說什麼,卻盡數被哽在喉嚨口,最終,只喊出他的名字。
既便她從未曾想過要對這個男人對她付出的感情予以回報,卻未曾想過他爲自己而死。
她沒想過讓他死的。
“能……你……哭……值了……”蕭奕天艱難的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勾起一抹笑,徹底閉上了眼。
蕭奕天死了。
“你別死!蕭奕天!”靈鳶拍打着男子依舊帶着溫熱的臉龐,眸子裡淚意難忍。
夜軒寒看着靈鳶情緒失控,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將大掌輕輕放在靈鳶肩膀上,無聲的安慰。
雖然蕭奕天那句話沒有說完整
,但他相信,靈鳶聽懂了。
能看到你爲我哭,值了。
他不是蕭奕天,但卻能理解蕭奕天。
“小野貓,他已經死了。”夜軒寒淡淡的開口,他是自私的,他慶幸蕭奕天爲靈鳶擋去了那一劍。
“夜軒寒……我……”靈鳶轉首,眼中此刻,是真真的愧疚。
“我只要你活着。”夜軒寒伸手拭去靈鳶眼角的淚水,淡淡的說着,只是那雙眸子,略過一絲冷漠。
……我是囧囧……
被衆人圍在中間的灰衣男子,因爲胸口上的一劍,加上軟骨銷魂散的藥效,氣孔流血,已處於彌留之際。
萱太后不顧冷笑的勸阻,靠近那個人,精緻的容顏,面無表情的看着蕭白。
蕭白已經感覺不到來自身體的疼痛,隱約中,彷彿看到曾經熟悉的場景,他喜歡的女人,穿着一身素衣,成爲了別人的皇后,還替那人生了孩子,他設計另外一個男人,讓那女人失去她喜歡的男人。
然後,在八年前,他遇上了一個,跟那個女人長得極其相似的女子,也是這樣的一個時候,空氣中,還泛着冰涼的氣息,他要了那個女人。
事後,卻又對那張極其酷似的容顏,棄之不顧。
“影月,你去哪兒了?”夜安見影月要走,不由的開口詢問。
主子受了傷呢,他怎麼離開了?
“新帝登基,既然一切殘餘勢力,都已清楚完畢,那麼,該準備真正的登基大典了。”影月回頭看了已經被毀的差不多的大殿,不由的搖了搖頭。
“喂……先別走,先別走……”夜安想要高聲阻止,卻在兩個朝中重臣的目光下,漸漸失了聲音。
……
“遲兒……”人之將死,他竟會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心生愧疚……
萱太后面帶複雜的看着蕭白逐漸渙散的目光,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他死了。
曾經她喜歡的,和喜歡她的,都隨着蕭白的死,一切都隨風而去了。
一切,都結束了。
夜軒寒厚葬了蕭奕天,特意讓人將火花之後的骨灰,送回蕭國皇陵。
然而,一切卻並未就這樣結束。
“主子,南宮將軍求見。”夜軒寒站在高臺樓宇處,雙手負後,迎風而立,夜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上前,開口提醒道。
自從那日主子命令讓人好好厚葬蕭國王爺之後,主子這幾日,一直都都孤身一人站在這裡。
不讓任何人打擾。
明日,就是新帝正式登記大典,主子跟皇后,卻已經三日不見。
這……
“讓他在御書房等候,朕馬上就到。”迎着涼風,好一會兒,才淡淡開口,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是,主子,皇后娘娘讓人送來了雞湯,您看……”夜安見夜軒寒依舊不鹹不淡的,掙扎了一會兒,纔開口試探。
“夜安,你好大的膽子。”夜軒寒聞言,輕輕笑了,然而,看向夜安的黑眸,卻無半分笑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