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看了一眼並未走遠的主子。
這樣的話,要是讓別人聽了去,恐怕靈然是要被人五馬分屍啊。
“沒有麼?”靈鳶十分淡定的睨了夜安一眼。
“你要用來幹什麼呢?”夜安見靈鳶竟然不像是開玩笑,不由的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而不遠處的男人,身子也不由的微微一頓。
“你怕什麼,我用來自己服用不行麼?”靈鳶見狀,心中笑的有些邪惡,她終於佔了一次上風!
“咳咳咳,靈姑娘,這種玩笑,可是不能亂開啊。”夜安聞言被嚇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好一陣咳嗽之後,纔有些語不成句的說道。
“誰說是開玩笑?”靈鳶聞言睨了夜安一眼,喝醉酒都能穿越,喝砒霜搞不好就能穿回去。
也不是不可能啊。
靈鳶說的亦真亦假,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姑娘,皇宮裡沒有砒霜,啊不,是祈國都沒有砒霜,我們還是走吧,別讓皇上久等了。”夜安頓時覺得一個人無法對付眼前的女子,不由的催促她跟上主子。
靈然在主子哪裡吃癟,就在他身上找平衡,算怎麼會是啊啊!
夜安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在心中咆哮。
“那走吧。”靈鳶發泄過了之後,看見夜安有些灰頭土臉的黑影,不由的感覺好多了。
她靈然是什麼人,即便是被男友背叛都能笑着去參加婚禮的女人,三番兩次被夜軒寒壓得死死的,讓她忍不住想要報復在他最親近的人身上。
靈鳶有些無辜的看着夜安,臉上泛着舒心的微笑。
至少這樣之後,她可以勉強自己去面對那個男人以及桌子上一推的美食了。
…………
那日之後,靈鳶真的如同夜軒寒所言,被禁足了,在龍涎宮怎麼走動都沒關係,甚至可以進夜軒寒的寢宮,可是想要踏出龍涎宮,就會被守在門口的侍衛無情的拒絕。
就算是變身都不可以。
一日靈鳶換了身衣服,女扮男裝,扮成太監,想要矇混出龍涎宮,卻依舊被無情的拒之門內。
“靈姑娘,請不要爲難屬下,還是進去吧。”侍衛一眼就識破了靈鳶的僞裝,面無表情的說道。
“放肆,你仔細看看,咱,咱家明明是公公,什麼姑娘!”靈鳶聞言,驚訝的看了侍衛一眼,隨即佯裝憤怒的瞪他。
“龍涎宮的公公雖多,但是屬下都認識,您還是回宮吧。”聞言,侍衛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依舊面無表情。
皇上早就交代過要提防有人女扮男裝。
他自然認得非常仔細。
“……”可惡,靈鳶千算萬算,沒算到夜軒寒竟然要求守門的都記住了每一個太監的臉。
怪不得她女扮男裝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
夜軒寒下了朝回來的時候,靈鳶將早上在侍衛哪裡受到的鳥氣都出在了夜軒寒身上,特意交代了御書房準備了辣食,說是皇上今日想換換口味。
靈鳶在皇宮的地位早就不言而喻,雖然她自己還不太清楚狀況,但是經歷過四個多月履如
薄冰的生活的他們,早已將靈鳶看成是第二個樓皇后一般了。
所以,當夜軒寒面對一桌子都是辣椒的食物時,眉頭都結在了一起,
“皇上,今天嘗試新口味,喏,這倒辣子雞丁,可是奴婢親自讓廚房準備的,還有這道水煮白菜,也不錯,爲了讓皇上吃的開心,奴婢可是讓御膳房的御廚們,特意將辣椒都過油炒過,務必要噴十個噴嚏纔可以出鍋使用呢!”靈鳶笑意盈盈的替夜軒寒弄了一碗即便是看着,胃都能打結的食物,放到了夜軒寒面前。
誰知道夜軒寒第一天莫名其貌的摔桌子走人之後,第二次靈鳶故技重施,將夜軒寒需要用到的餐具都抹了一遍,卻不見他變臉,甚至是從那之後,只吃靈鳶夾的菜。
只要是她夾得,都不拒絕。
甚至強制靈鳶跟他一起進食,這等殊榮,靈鳶當然沒有拒絕,御膳房的或是,總比她煮的面好啊。
吃了自己不能嫌棄的面整整三天之後,靈鳶果斷放棄了自力更生的念頭。
“怎麼樣,嚐嚐?”靈鳶其實酷愛吃辣,這一桌子都是她的最愛。
只有在這個時候,靈鳶纔會自貶身份,稱自己是奴婢,當然,夜軒寒並不喜歡她那麼稱呼自己。
“你怎麼知道這些?”夜軒寒擡頭挑了挑眉,淡淡的看了靈鳶,臉上依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清他是喜是怒。
“呃,皇上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人知道這些麼?
夜安站在一旁默默的盯了靈鳶看。
自然將主子的表情都看在眼裡。
只怕主子現在的心情,早已翻江倒海了吧?
他第一眼看到這桌子食物的時候,心中的情緒也跟主子一樣。
這靈然的身份,很難讓人不去懷疑。
她的喜好,跟皇后一模一樣。
這些菜品,有的是出自不醉樓,有的則只有出現在樓皇后的餐桌上。
“看來你比朕更加喜歡這些菜,小安子,準備一副碗筷。”夜軒寒聞言斂下眸子,淡淡的朝夜安開口道。
“這……主子你……”夜安有些爲難的看了這一桌子紅的驚人的顏色。
“去吧。”夜軒寒淡淡的看了夜安一眼,示意他照辦。
“……”靈鳶聞言心情一樂。
距離上一次他換碗筷,已經過了快半個月啊。
夜軒寒果然不喜歡吃辣~!
“既然你這麼喜歡吃辣,今天就陪朕一起吃。若沒吃完,不能下桌。”然而,靈鳶高興的太早了,夜軒寒那副碗筷,是給靈鳶準備的,他甚至開始不動聲色的動氣筷子來。
吃起辣的咋舌的雞丁,也面不改色,甚至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呃,皇上難道喜歡吃辣麼?”靈鳶愣愣的坐下,看着夜軒寒不曾停下的動作,不是不吃辣的麼?
“既然你知道朕不吃,又爲什麼準備?”夜軒寒聞言淡淡的看着她,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
“這,我是覺得皇上最近的口味有點清淡,御膳房也做不出點新鮮的東西出來,皇上胃口都少了許多,所以纔想着給皇上換換口味啊。”靈鳶聞言只好信手拈來
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是麼?”夜軒寒聞言淡淡的勾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當然,再說,這麼冷的天,自然要吃點辣的,再說皇上也吃的挺開心的不是麼?”靈鳶睨了夜軒寒已經空了的碗,勤快的用自己的筷子,給他撈了好些白菜葉子。
“是麼?”夜軒寒只是重複着這一句,眸子卻冷不丁的對上了靈鳶的眼睛。
“咳咳,皇上還是快吃吧,食不言寢不語!!”靈鳶突然對上夜軒寒的眼睛,不由的愣了下,隨即垂下眸子,催促夜軒寒繼續奮鬥。
要吃完這一桌子菜,她原來是在自己找虐。
不過靈鳶的戰鬥力明顯比夜軒寒高了許多,許久沒有吃辣,也點燃了她的熱情。
一番風捲殘雲之後,靈鳶抱着肚皮,感覺自己整個舌頭都失去了知覺,此刻她正站在夜軒寒身邊,陪着他一起在御書房處理國事,下意識的將視線落在某皇帝的側臉上,看着他認真的批閱奏摺的樣子,靈鳶忍不住嘆了口氣。
皇帝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夜軒寒的工作量大到足以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替他心疼。
除了吃飯的時間,靈鳶也要跟着他到任何地方,真正的做到了‘貼身’,甚至是有時候也會被人從暖暖的被窩裡挖起來一起去上早朝,這幾日,聽說蕭國的王爺被押到了祈國,夜軒寒應該糾結要怎麼處置他吧?
畢竟怎麼對待滅國王爺,對夜軒寒日後收買蕭國百姓的人心,也是一大的難題。
做不好,會被蕭國百姓怨恨不說,還是被那些衛道人士盯上,無意是在給自己樹敵。
靈鳶無意識的將視線往下移動,倏地看見了某皇帝將左手抵着胃部的動作,不由的微微一僵。
他胃痛麼?
靈鳶隨即意識到,他不吃辣並不是因爲不會吃,而是因爲腸胃負荷不了。
看着夜軒寒忍着疼痛批閱奏章,靈鳶忍不住跟着皺眉,或許,她這次,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他畢竟是天子,身體就是他最大的本錢,夜軒寒是個好皇帝,他不好色,不昏庸,日日堅守禦書房處理各種瑣事。
她卻故意讓他嘗試辣食。
“主子,你怎麼了?”夜安也發現了夜軒寒的不對勁,他的額頭上,都已經開始冒着冷汗了,不由的上前擔憂的問道。
果然,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麼?
“沒事。”夜軒寒淡淡的說道。
“小的這就讓御醫開藥去。”夜安見狀看了靈鳶一眼,一臉複雜的離開。
夜安離去之後,偌大的宮殿,只剩下靈鳶跟臉色蒼白的夜軒寒兩人。
而靈鳶則是一臉複雜的看着夜軒寒。
是她害他這樣的,爲何他不降罪與她?
看着夜軒寒依舊堅持看着手中的奏摺,靈鳶忍不住三步作兩步走上前,奪下夜軒寒的奏摺,道:“你有胃病爲何不說?不能吃辣爲何要勉強?”
“朕以爲,這種痛,會讓你感到高興呢。”夜軒寒任由她放肆着,身子微微向後傾着,靠在龍椅上,臉色有些蒼白,卻依舊輕輕笑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