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是現在才意識到要好奇自己的長相麼?
不是何故,遲兒見到靈鳶這略顯詭異的動作,竟然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靈鳶走到鏡子前,看着鏡子內的臉,愣了愣,這臉怎麼感覺那裡見過一樣。
“姐姐,你在看什麼?”遲兒跟着走到靈鳶面前,裝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語氣天真而好奇。
“沒什麼,你姐姐我不是失憶了麼?所以忘了自己長什麼樣,看看,看看……”靈鳶乾乾笑了笑,看着眼前的這張明明很陌生的面孔,喃喃道:“這張臉,看起來怎麼有種似曾相識啊……”
“什麼?姐姐你說什麼?”遲兒耳尖的聽到了靈鳶的自言自語,不由的驚訝的瞪大了黑眼珠子,似乎十分驚訝於靈鳶的話。
“沒什麼,遲兒,你吃完了麼?……”靈鳶見狀勾脣,淡淡的笑着,並未回答小傢伙的話,而是挑了挑眉,看着桌子上的東西,輕聲問道。
“吃好了,要遲兒帶你出去走走麼?”遲兒聞言晃過神來,走到靈鳶面前,主動牽住靈鳶的手,甜聲問道。
“好。”靈鳶點頭應好,輕輕握緊了小傢伙的小手,脣瓣的笑意略略加深。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雪意外的聽了,靈鳶跟小傢伙先是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雪景,靈鳶是南方人,嫌少能夠有機會見得到雪,看到如此壯觀的雪景,心中不由的升起了幾分怪異的感覺。
“姐姐?”小傢伙見到靈鳶那怪異的表情,不由的擔心的叫喚了一聲。
心中有種很不妙的感覺,尊上不是說這女人服下了銷魂散,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了麼?
這女人怎麼這麼難纏?
“遲兒,給我講講以前的我好麼。”靈鳶裝作是回過神來,看着小傢伙一臉擔憂的樣子,不由的好笑。
她不是失憶麼?這些怪異的行爲,應該都是情理之中的吧?
還是她應該表現出驚慌失措,小兔子一樣的精神?
“額,好,姐姐想知道什麼?”小傢伙聞言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兩人朝寒梅苑外走去。
“那就,我平時都喜歡去哪裡玩好了。”靈鳶隨即問了個安全的問題。
如同小傢伙所說的,白城堡內很大,大的若不是有小傢伙陪同,靈鳶早就已經被這到處都是白茫茫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地方而站在雪中茫茫然了。
“少爺……小,小姐,城主請兩位到主堂去見客。”走了不一會兒,就有人來轉告兩人,主堂有請。
其實他們剛剛出了屋子,溪兒便已經讓人去通風報信了,所以這會兒尊上找,全然都在小傢伙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遲兒聞言皺了皺眉。
“是。”來人聞言擡眸看了看靈鳶的臉色,見她無半點表情,便斂下眉目,低低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所以是,相親對象來了?”靈鳶薄脣輕輕抿着,看着遲兒,慢條斯理的問道。
“姐姐,你不想去麼?”遲兒愛莫能助,一臉爲難的看着靈鳶。
“去唄,反正看一眼也不用錢。”靈鳶輕輕哼了聲,心中滿是不以爲然,她既然是剛剛失憶醒來,那個男人就一刻都閒不住的想要將她推銷出去了麼?
“這……”
遲兒聞言無話。
“遲兒,我很招人嫌麼?”靈鳶睨了一眼小傢伙,勾脣輕聲問道。
“呃!怎麼會!姐姐爲何這麼問?”遲兒聞言驚訝的看了一眼靈鳶,若是她招人嫌的話,還會成爲他們下手的對象麼?
這女人,或許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個多麼紅顏禍水的女人。
爲了她,夜軒寒廢除後宮三千,如同虛設,爲了她兩度開戰離國,如今又聯合離國進攻蕭國。
若非紅顏禍水,蕭奕天也不會爲了她差點跟兄弟反目。
這女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找人嫌?
“若非如此,爲何這麼急着就給我推銷了?”靈鳶挑了挑眉。
“這個……姐姐欸,你年紀,確實不小了。”小傢伙憋了半天,最後才憋出這麼一句。
靈鳶:……
兩人穿過寒梅苑,準備往主堂走去,靈鳶雖然嘴上抱怨,可事實上,還挺想去見識見識王爺什麼的。
權當見世面了。
“尊上,少主來了。”遠遠的,蒙面男子便看到了小男孩跟一個女子手牽着手往主堂方向走來。
“本座吩咐的,你們可都記清楚了?”中年男子聞言滿意的勾了勾脣,看了一眼伺候在場的人一眼,再一次開口提醒道。
然後滿意的看到所有人都謹慎的點了點頭。
一場好戲就要上演。
靈鳶跟着小傢伙走到主堂的時候,發現那位傳說中的客人,還沒到。
“爹爹。”遲兒見到中年男子,揚起小臉,衝到他的懷裡,撒着嬌。
“遲兒,鳶兒,你們怎麼這麼快?鳶兒好點了麼?”中年男子將小傢伙抱在懷裡,一臉慈父的樣子,關心的看着靈鳶。
“應該沒什麼大礙吧。”靈鳶至今無法面對這個男人,雖然他看起來人畜無害,可是靈鳶就是無法對他產生好感。
反正也忽略了他的稱呼,索性就這麼辦了。
“來,鳶兒,別站在那兒,做到爲父這邊來,外面那麼冷,你怎麼就穿了這麼點衣服?”說着,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侯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侍女,道:“去給小姐拿一件暖和一點的衣服來。”
“是。”侍女聞言點了點頭,看了靈鳶一眼後,便退下了。
“不用了,這兒並不會很冷。”靈鳶聳了聳肩,她注意到這件屋子裡燒了四個暖爐,會冷纔怪。
她並不喜歡當糉子。
“既然小姐說了不用,那就不用了。”中年男子聞言勾了勾脣,朝靈鳶招了招手,示意她做到自己身邊來。
“鳶兒,等會兒會有個客人來,爹爹想介紹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爹爹,姐姐說不想這麼早就嫁了呢!”小傢伙靠在男人懷裡,也朝靈鳶招了招手,一臉調皮的直言笑道。
靈鳶無奈的看了小傢伙一眼,發現自己對他萌到翻的樣子無法免疫,她還沒拒絕呢,這小傢伙就替她開口了,這樣她等等要說什麼?
靈鳶響應這對父子的要求,在離兩人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而身後的侍女則是訓練有素的遞上了一杯冒着熱情的茶水。
“鳶兒啊,你年紀也不小了,爹爹留了你這麼多年,平常人家的姑娘,早就已經當孃親了,爹爹這也是爲了
你好啊。”中年男子聞言顯然是愣了一下,隨即揚起溫和的笑意,對靈鳶如是開解道。
男人沒想到他們兩個已經聊到了這個細節,不由的勾脣笑了笑。
看來遲兒跟着丫頭相處的還不錯。
“是啊,姐姐,你就看看嘛,若是不合適,咱們就換。”小傢伙在男人懷裡朝靈鳶調皮的眨了眨眼。
“所以我這不就來了麼?”靈鳶無辜的眨了眨眼,他們兩個說了這麼多,要的不就是她赴這場鴻門宴麼?
“咳咳。”小傢伙聞言當場咳嗽了出來,這女人回答的也太犀利了。
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呵呵,鳶兒這麼想就好。”中年男子聞言倒是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靈鳶這個樣子。
…………
“爺兒,那位白城城主,又派人來邀請了。”這廂,悅來客棧早已整個被包下,某小廝伺候着自家爺兒穿上了外套,見機再一次開口提醒。
這白城主似乎有必須要見爺兒一面的決心,非要見爺兒不可,一大早的派人來請了兩回,深怕主子不去赴約似的。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豐親王夜德豐聞言擡了擡眼皮,似乎並不理會某小廝的提醒。
“回爺兒,已經過了晌午。”所以他們若是再不去的話,就有點不面子了。
好歹在人家的地盤上啊。
“這麼晚了?”男人聞言,邪魅的黑眸閃過一絲詫異。
“那爺兒的意思是……?”小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心中十分希望爺兒能夠給個痛快的。
去不去也是一句話啊。
好歹回個話給人家。
洛戊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那便準備準備,去會一會傳說中的白城之主吧。”終於,再某小廝以爲答案又要落空的時候,男人終於鬆了口。
決定要赴約了!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準備。”侯在兩人身後的洛戊,聞言十分有效率的領命而去,離去前,還刻意多看了某小廝一眼,笑的十分邪惡。
而某小廝,則是意識到那笑容十足挑釁之後,便當場氣黑了臉。
可惡,又被洛戊擺了一道!
“……”
……
“鳶兒,你還是無法開口叫爲父一聲爹爹麼?”靈鳶遲遲不肯開口叫自己,中年男子輕輕飲了一口熱茶,慢條斯理的看了一眼就坐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丫頭。
明明是個沒有記憶的人,對他倒是下意識的很防備。
很有趣。
“這……”靈鳶猶豫了一下,眸子了有些意外這白城主會這麼直接的將這件事說出來,她還以爲他也會故意裝蒜呢!
“叫不出口?”見狀,中年男子揚脣問道。
“對。”靈鳶聞言,乾脆的點頭。
她內心有魔障啊。
她就一個爹啊。
昨天還叫着親爹,今天要她改口叫一個陌生人爹,她是無法做到的。
況且她直覺自己的身世不那麼而簡單。
有人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推銷自己的女兒麼?
還是她的失憶,跟她這‘爹爹’有什麼直接關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