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皇后帶下去。”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封后大典自然無法進行了,國家都處於危難之中了,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還有心情在這件事上打轉。
於是原本很贊同舉行大婚的丞相,也默認了皇上的行事方式,只是在樓語嫣被帶下去之前,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皇上之前跟他說的女子,可不是眼前這位。
如今臨時換了皇后,皇上卻只當是他版圖上的一顆棋子,皇后的位置,誰當都可以。
封后不過是爲了穩定民心。
然而,這個節骨眼卻出了這等事。
“皇兄,臣弟申請出徵!”思緒間,蕭氏兩兄弟以及朝中幾個重臣已經來到御書房商量對策!
“你可有把握能夠退兵?”蕭奕楠沉着臉,完全看不出有新郎倌的喜悅,只有暴怒之意!
夜軒寒竟然如此算計他!
“皇兄,國難當前,如今,臣弟也只能勉力一試!”若是祈國單獨出兵的話,以蕭國的兵力,也不一定就怕了他,但是兩國聯手夾擊,讓蕭國完全無法就近增援,只能勉力爲之,況且他們是有備而來,雖然卑鄙,但是如今,根本容不得他們追究!
“夜軒寒看來是知道了他的女人在我們手上,所以才如此報復!”可惡!蕭奕楠冷冷的看了蕭奕天一眼,若不是他讓樓靈鳶跑了,或許,此刻他手上就握有主動權。
就算夜軒寒出兵又如何?他有王牌在手,就不信夜軒寒敢輕舉妄動!
如今那女人下落不明,他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之中!
“皇兄,這一切都是臣弟造成的,臣弟願意付全責!”蕭奕天也沒想到夜軒寒會有這等計謀!
他們都小看了他,原以爲他是沉浸在心愛之人的悲痛之中,沒想到他不過是韜光養晦,見機行事!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女人給朕抓回來,只要有那女人在手上,朕就不相信,夜軒寒會讓他的女人再一次處於生命威脅之中!”蕭奕楠冷冷一笑,他手上的王牌還沒有丟失!
“丞相,封后大典如期舉行,你讓人公告天下,蕭國第十一位皇后爲樓氏靈鳶,身懷龍子數月,賜封號爲德,即日起掌管六宮,特此通告天下,普天同慶!”
蕭奕天直直看着他的皇兄,沒想到皇兄竟然會這麼做!
“快去吧。”蕭奕楠見狀只是勾脣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娶那個女人麼?等你抓回來,朕就同意你娶她爲王妃!”
“什麼?!”蕭奕天聞言睜大眼睛,深邃的眸子裡有着無法理解的光芒。
“怎麼,你不是一直希望朕能夠成全你麼?如今朕同意了,你又不確定了?”蕭奕楠冷笑,看了蕭奕天一眼,輕哼:“不過朕醜話可說明白了,她是夜軒寒穿過的破鞋,不僅不能受孕,也不能成爲正妃!待她抓回來後,便同丞相之女林印兒一起嫁入蕭王府!”
“皇兄,如今並非談婚姻大事的好時機,此刻大敵當前,臣弟只希望能夠儘快擊退強兵,保住蕭國百年基業,讓百姓免受戰亂之苦!”蕭奕天聞言反而猶豫了。
那女人既然已
經逃了,想要臨時將她抓回,只怕不那麼容易,然而此刻戰爭卻已經近在眼前。
他無法坐視不管!
“免了,你給朕好好的待在京城,朕會派軍師前往助陣,穩定軍心。你只要儘快的將那女人給朕帶回來即可。”蕭奕楠一意孤行,他心中有預感,只要抓住樓靈鳶,就不怕夜軒寒敢動他蕭國分毫!
即便是聯合離國大舉出兵又如何?
他那三個月的潛伏打探,絕非是假的!
夜軒寒愛那個女人,已經到了寧願不要自己的性命的地步!
一個被女人牽制的帝王,註定是輸家!
“臣弟……盡力而爲!”蕭奕天聞言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掩去了他黑眸之中真實的情緒!
即便皇兄如此篤定,蕭奕天卻不敢掉以輕心。
據他的瞭解,若不是已有了八成把握,夜軒寒怎會主動出兵?
還是在皇兄大婚當天!
“都下去吧,過半個時辰後,大典會如期舉行,屆時朕不希望你再遲到了。”蕭奕楠閉上眸子,冷冷的吩咐衆人離開。
關於樓靈鳶的身份,衆臣怎會不知,當時他們也覺得只要祈國皇后在他們手上,就多了一些籌碼,可如今看來,似乎不那麼確定了!
皇上是想將用樓語嫣的身份替代了樓靈鳶的,先擾亂了祈國的軍心,已經夜軒寒的定力,卻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變數?
戰爭已經開始了,蕭國一時半會兒或許不會有事,可是,兩國夾擊,他們,能撐得了多久呢?
遙兒抱着小凌兒,淡淡的逗弄着,偶爾會換個姿勢抱,任由端坐在她旁邊的男子看着她。
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到了第三天。
想起兩人三天前的見面。
皇上離開之後。
他們也跟着出發了。
馬車內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不會說話的奶娃。
瀰漫在兩人周身的,是一股淡淡的尷尬和冷凝。
像現在這樣,馬車突然要是顛簸了一下,遙兒抱着孩子就無法保持平衡,就會下意識的往一邊倒去,而這時候,某人就會伸出那雙有力的臂膀,扶住小女人搖搖欲墜的身子。“小心。”
兩人身體不可避免的做了親密的接觸,遙兒小臉微微發熱,但還是力持鎮定的保持冷淡的表情,朝男人禮貌的道謝。
“謝謝。”
本是冤家的兩人,如今卻成了相敬如賓的陌生人一般,這就如同一根魚刺,卡在喉嚨,動不動都難受。
“不用。”文彥皺着眉頭,輕抿着的薄脣微微動了動,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小女人看。
來時路上,他就已經將大體的事情都瞭解了個明白。
那個女人還沒死,而眼前的女子卻也是在他知道後不久,才知道的。
兩人都曾經是那個女人身邊最親密的人,卻因爲那個女人離開之後,形同陌路。
文彥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他形同廢物一般頹廢了三個月,好不容易振作起來,有了來到這女人身邊的理由,他想要
打破這樣的沉默,但很顯然,某個倔強的丫頭,卻一點都不想配合。
文彥趁着某人低着頭時,仔細的觀察她的打扮。
才四個月不見,她卻變了很多。
不僅話少了,穿的衣服也從原先的鮮豔的顏色,變成了清淡素雅的淺色,一頭烏黑的長髮被盤起來,鬢上無任何東西,一點裝飾都沒有。
這個丫頭變了。
不論是從裡到外,她想蝶兒一樣,蛻變的更加美麗,更加清麗。
可卻爲何那麼想念以前那個沒心沒肺,毫無心機的小丫頭呢?
遙兒知道文彥的視線從來未從她身上移開過,她偶爾會覺得很不自在,但是她無法做到跟他良性溝通,所以索性就無視之。
反正小姐馬上就要回到他們身邊了。
或許等小姐回來,她會變得好一些吧?
遙兒不知道的是,她越是不想面對,兩人的問題越是存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越是尷尬。
若是心懷鬼胎的兩個人,一個只想逃避,一個不願面對,那麼兩人之間的隔閡,只會越來越大。
馬車突然停下了,遙兒這下不得不擡頭,有些怪異的看了文彥一眼,似乎不太明白爲何突然不走了。
不是說,下一個驛站,要到晚上才能到麼?
“你等着,我下去看看。”文彥瞥了遙兒一眼,看見這個明明希望他說話,就是想要他出去查探一下,換作以前,這丫頭早就給他翻個白眼,理所當然的道:喂,你下去看看什麼情況!
遙兒故作淡漠的點了點頭,其實心中有種被看穿後的心虛。
文彥嘆了口氣,便認命的出了馬車。
而遙兒則是在文彥離開之後,送了一口氣,垂下頭看了看睜着兩隻烏黑的小眼珠子,十分好奇可愛的看着她的小傢伙,遙兒嘆了口氣,自己是不是太彆扭了呢?
面對他,她還是無法做到自然面對,她還是放不下麼?
遙兒有些不明白。
文彥對她的態度,她多少能夠察覺一些出來,以前他若是面對這樣彆扭的自己,或許會裝作無事人,或許完全就不明白她爲何會彆扭,很乾脆很直接的就問出口了。
可如今,他寧願跟自己這樣維持着怪異的模式,也不願說開。
她,應該還是會感到有些不太高興吧?
她在不高興什麼?
遙兒自己也很困惑,像是感覺自己走到了一片撲滿濃霧的草地上,她想走出去,卻又不敢四處摸索,深怕碰壁。
小姐勸她應該做一個敢愛敢恨的人,她曾經做到過,但是被拒絕後,只有離開的勇氣,想要放手,卻不乾脆。
她是不是很沒出息?
遙兒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完全沒有發現文彥不知何時已經回到馬車內,將她內心裡的掙扎,都看在了眼裡。
這個傻丫頭。
他曾經也曾迷茫過,但是現在已經認清了自己所要的。
靈鳶說他無視身邊的,總有一天會後悔。
他現在已經深深明白了,難道已經太晚了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