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真正的打心眼裡認可了她的身份。
“若是他不信,也不要勉強,世界上,也沒有什麼是永遠的秘密。你只要告訴他,本宮心中有他,希望他能珍惜本宮用腹中孩子來救他的性命,不要負了本宮的心意便罷了。”靈鳶靠在牀榻上,淡淡的直視前方,目光沒有焦點,只是在靜靜的陳述着什麼。
時間是最好的治癒良藥。
或許那男人一開始會無法接受,但時間久了,自然會淡了。
就像自己,以前那麼恨,現在想來,一切都淡了。
“娘娘,這是主子讓屬下轉交給娘娘的東西。”黑影從懷中摸出兩塊冰涼的東西,走到靈鳶面前,將東西交到她手上。
或許這東西的重要性,只有他們自己能夠體會。
“他將龍玉也給我。”靈鳶愣愣的看了許久,這不是她放在籃子裡的鳳凰血玉麼?
那男人竟然發現了。
靈鳶何等聰明,不用黑影解說,便瞬間明白了,勾脣苦苦一笑。
看來自己即便裝睡裝的再像,也依舊逃不過那男人的眼睛。
“罷了,這兩塊玉,若我走了之後,便同我一起葬了吧。”當初風卿塵將此物獻給他的時候,說的是:帝后情深,永結同心。
既然她跟夜軒寒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那麼這兩塊玉她便帶走,他們的這段孽緣,就隨着她的離開,而一起結束吧。
“屬下明白。”黑影聞言淡淡的點頭。
然後看了看桌子上的沉香一眼,心中暗自思慮。
時間差不多快要到了。
……我是那欲哭無淚的囧囧……
“喂,夫人,你別走這麼急。馬上就到了。”司月沒想到這女人真的給他玩命的趕路,這一路上,連歇腳的時間都不給,而是一路的奔馳着。
這樣的奔波,別說她一個弱女子吃不消,他一個大男人都有點吃不消啊。
這女人,是怎麼了?
“你若覺得累,就原地休息,本郡主還有事,就不等你了。”南宮儷聞言也懶得再跟他辯論稱呼的問題。
她胸口那股煩悶之氣越發濃重,好像什麼事情,正無法挽回的朝他們靠近。
心中有一種聲音,讓她儘快的趕回皇宮,否則,她會後悔的。
南宮儷用力抽了馬兒一鞭,道:“馬兒,辛苦你了,我們加把勁兒好麼?拜託你了。”
“嘶——”南宮儷的馬兒,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請求一般,嘶吼了一聲,然後用盡了權利,朝京城奔去。
快要到了。
天黑之前,她一定要趕回皇宮。
否則,四個門口一關,她除非有皇帝哥哥的聖旨和令牌,或者是太后的手諭,否則,只能在宮外等一個晚上。
她等不及了。
必須要在宮門關上之前感到。
幾乎就是一種信念,驅使着南宮儷忘記了身上的疲憊和痛苦,雙眸堅定的朝前方奔馳。
司月見狀也不敢慢下腳步。
帶笑的面容上也不由的斂了下來。
那女人是認真的。
他還沒見過一個女人,身上有這麼大的能量。
將原本十天的腳程,只用了短短的七天時間,變趕到了城門口。
要知道,從北疆到京城,十天已經是趕的了,想要在節省下時間,只有省下晚上夜宿的時間,這女人,這幾天玩命的趕路,不由的讓他刮目相看。
難道皇宮真的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麼?
南宮將軍之是託付他將這女人安全送到。
卻沒有具體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本以爲,最糟糕的也不過是太后思念女兒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讓這女人回宮。
他昨晚探聽到的消息是,皇后懷了身孕,皇上廢了後宮,這算是大事了,但並是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
畢竟皇家的事,再小也是天大的事。
他已見怪不怪。
雖然面上很走心,心裡卻是並不怎麼在意的。
但是看這女人的詭異的行爲,讓他也不由的認真了起來。
策馬迎頭趕上,希望真的不會發生了什麼事纔好。
司月也不由認真的朝那女人的方向,迎追而上。
……我是囧囧……
靈鳶一手撫着小腹,一手看着龍鳳合鳴的血玉,一句話也不說,這是她跟腹中的寶寶,最後一次交流,她一點都不想將這個屬於她的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
德太醫給的藥,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
腹中的胎兒,開始頻頻的動作,然而,靈鳶心中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不知道那個男人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已經發作了。
否則,萱太后又怎麼一點醞釀的時間都不給她?
催生藥。
她從宮廷電視劇裡聽說過這種藥。
后妃爲了自己的地位,跟宮中侍衛或者朝廷官員苟且的,爲了配合的上孩子出生的時間;或者是兩個女人同時懷孕,爲了爭奪太子之位的,寧願冒着生命的危險,鋌而走險,用了這個種藥,提前讓孩子出世。
那時候她還嘲笑那些女人愚蠢,用自己的生命當做賭注,卻迎合一個男人的喜怒。
可沒想到自己也有用到此藥的時候。
靈鳶勾脣淡淡笑着,額上微微溢出細汗,寧容見狀,輕柔的替她拭去。
黑影一直都在場,維持着同一個姿勢,在窗戶邊上,站成了一座雕塑。
寧容三番兩次想要請黑影離開,卻開不了口。
黑影的身份,連太后都不敢指使。
歷代帝王都有屬於自己的黑暗勢力。
即便皇上是太后的孩子,也無權去使喚這個勢力。
剛剛她聽到黑影在皇后面前自稱屬下。
心中便明白了一切。
皇上讓黑影認了皇后爲主。
太后應該知道這事的。
“娘娘,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寧容看着不斷冒出的冷汗,不由的有些擔憂,好像是明明知道了結果,卻還是想當作不知道。
這樣的話,或許內疚,會少一點點吧?
“沒事,還撐得住。”靈鳶淡淡笑着,這是她欠未出世的孩子的,解脫很容易,夜軒寒日日受的痛苦,只怕比她現在,還要痛苦千百倍。
那男人爲了自己承受了兩個多月,自己只是這麼一次。
唯一的一次。
就讓她好好的感受着夜軒寒的痛苦。
“娘娘,要不你躺下來吧。”寧容抿脣掙扎着看了靈鳶半響,看着她明明在痛了,卻還是強忍的樣子,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在宮中三十多年,她看盡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像皇后這樣的女子,她卻是第一次看見。
先帝駕崩的時候,多少妃子是真心爲了先帝的離去而哭泣?
還是因爲自己可以預見的後半輩子而哭泣呢?
“寧容姑姑,麻煩你給我倒一杯水。”靈鳶忍着痛意,朝寧容有些蒼白的笑了笑。
好痛!
就是這種感覺麼?
肚子裡寶寶,是在跟自己傳遞他的痛苦麼?
“好,你等等。”寧容聞言馬上起身,卻發現黑影不知何時,已經倒好了一杯水,冷冷的遞給寧容,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個臉色蒼白的絕色容顏。
似乎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表情也是淡漠的,彷彿這樣的場景,他早已見怪不怪,已經麻木了。
“謝謝。”寧容朝黑影點了點頭,卻看見宣太后站在內閣門口,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牀榻上強忍着痛苦的女子,精緻的容顏上,竟然閃過一絲無情。
寧容撇過頭,不讓自己去想。
現在,她只想好好照顧皇后,讓她最後一程,能夠走的痛快一點。
若是可以,她寧願替皇后娘娘分擔這份痛苦,也好過現在,只能無動於衷的看着,什麼也幫不上。
“娘娘,來,這是水。”寧容將手中的茶水遞到靈鳶脣邊,靈鳶有些虛弱的喝了一口,然後終於忍不住咬住紅脣。
鑽心的疼痛。
怪不得德太醫建議她吃下止痛藥,原來,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就是她爲夜軒寒付出的代價。
“娘娘,你怎麼樣了?”寧容匆匆丟子啊杯子,看着靈鳶一把揪住自己的肚子,臉色幾乎跟靈鳶一樣蒼白。
“沒事,本宮還忍得住。”靈鳶搖了搖頭,朝寧容虛弱的笑了笑。
示意她不用擔心。
“奴婢去叫德太醫進來!”寧容聞言再也無法坐視不管。
靈鳶聞言卻沒有拒絕。
如果這是她必須要承受的痛,那麼無論是誰來,都是沒有用的。
“娘娘,你這樣,可值得?”黑影走近靈鳶,冷漠的看着她,用一種幾乎算的上是淡漠的語氣,如是問。
即便失去了主子,這女人也完全可以活得很好。
她跟後宮的任何一個妃子都不一樣,甚至是連太后,都不能跟這個女人想比。
單看她都如此疼痛了,卻還能忍着不喊出來,忍着不哭,這種忍耐力,絕對不是一般女子能夠做到的。
“值不值得,現在想,都無用了。”靈鳶聞言忍住到了嘴邊的呻。吟,僅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黑影。
她從不去想值不值得的問題。
只有願不願意。
她心甘情願的,就算是值得吧。
即便到了現在,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
若是愛情能夠收放自如,若是人生可以選擇,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有可能主子一輩子都不知道是你救了他。”黑影冷冷的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