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是大商公主,不能輕易地動她,那姐姐呆在秦末染的身子裡,卻無形之中把麗貴妃的殘魂當成了人質,讓人束手束腳,如果真能將她們趕出來,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那便好了許多。
總算找到了解決的方法,秦芷兒放下心來。
轉過頭來,就見李迥盯着一個地方,眼睛幽暗。
他原是想看看她的傷口的,可看着看着,視線便往下移了。
那一大塊的潔白細膩,讓他偷偷嚥了口口水。
她忙把衣領子合攏,嗔道:“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她今日穿了一件敞領的衣服,正常行走的時侯自是嚴絲合縫,一絲兒風光也不露出來的,可這麼坐在他的身上,可就不成了。
李迥嚥了一口口水,鼻子裡全是她身上的軟香,身上便起了變化了。
離婚期越近,他便越想離她近些。
他低聲道:“芷兒,要不,讓我解解饞?”
秦芷兒的臉慢慢就紅了,“不成。”
她從他的膝上跳了下去,離他遠遠兒的,用手護住了領子,警惕地望着他。
他穿得薄,他又坐着,她眼睛一掃,就看出了異樣來了。
她想起了謝氏的話,也明白她說的是對的。
還是離他遠一些的好。
她轉身往屋子外邊躲,道:“王爺,你還是回去吧。”
他身手那麼高,如果不想讓她躲了,她怎麼躲得了?
可他坐在椅子上沒動,只拿幽怨的眼神可憐巴巴地望着她。
秦芷兒邊笑邊走出了那間屋子,只遇到了謝氏,臉上還滿是笑意。
謝氏一見到她,上下打量了她兩眼,見她衣服整齊,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
秦子欽則是上下打量着她。
在事情發生之時,謝氏與秦子欽便被送回屋子裡了,根本就不知道秦芷兒脖子上的那點小傷差點要了她的命。
只是黑雲騎鬧的動靜太大,讓兩人起了疑心,事後問黑雲女騎,那些女騎只說郡主屋裡混進了強盜,想偷東西,所以纔派了那麼多黑雲騎來緝拿。
等得事情結束了,兩母子才被人從屋子裡請了出來。
秦芷兒也不欲讓兩人知道,一則兩人實在幫不上忙,知道之後除了着急之外沒有其它,二則,她脖子上的傷口既然差不多好了,也就沒有必要讓他們再擔心了。
那兩姐妹的事太過怪異,他們知道得越多,越發沒有什麼益處。
謝氏倒真以爲院子來了賊人偷東西,自從李迥搬了半幅身家來朱門巷之後,她便時常擔心着。
只以爲院子裡真的進了賊了,這賊來勢還不小,讓九王出動了這麼多黑雲騎護着。
見李迥對秦芷兒寵愛,她心底既高興又擔心。
被寵着的時侯,越發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了。
女子的名聲是很重要的,大韓朝建國這麼多年了,到了近幾代,才稍微寬容了一些,先前那幾代,有女子婚前不檢點,與夫家的有了首尾,以後嫁了進去,就只能作妾的。
李迥位高權重,更可能會登了大寶了,就會更在意這些的。
謝氏一雙眼在秦芷兒身上掃了又掃,確定了她衣服確實沒被動過,這才道:“芷兒,沒多少日子,你就要出嫁了,也不適合在這裡住着,還是回榮國公府的好。”
秦芷兒明白她的意思,榮國公府到底比朱門巷這邊不容易進一些。
秦子欽拉了拉謝氏的衣襟,讓她別說了。
後邊門邊站着李迥,臉都綠了。
謝氏與秦子欽上前向李迥行禮。
李迥點了點頭,算是回禮,道:“謝夫人請放心,今日之事,只是些不懂事的小賊鬧出來的而已,本王已在這四周圍設了崗哨,不會再有什麼小賊作祟了。”
謝氏溫婉有禮地道:“民婦多謝王爺關心了,您瞧瞧,這時侯也不早了,王爺如若沒事,還請回府歇着吧。”
李迥沉着臉點了點頭,冷冷地喚了一聲,“顧海。”
顧海額頭冒了冷汗,彎着腰一路小跑過來道:“九王,馬已經給您備好了。”
王爺,您可千萬別一回去又叫屬下們做些‘調開謝夫人’的事兒了。
兩主僕往院門口走。
李迥滿身的冰冷怒氣,謝氏完全感覺不到,只拉着秦芷兒的手吩咐,“芷兒,你可記得,女人最緊要的,是別讓有心人有話可說,特別是婚前,不能做出讓人日後戳脊梁骨的事來,芷兒,你要記着,不能依靠男人一輩子的寵愛……”
顧海很明顯地感到了前邊走着的李迥後背都僵硬了。
他抹着額頭的冷汗跟着李迥直走到院門外,直至他騎上了馬,這才吁了一口氣,回頭望着朱門巷,心想,婚期還有二十多天。
怎麼過得這麼度日如年呢?
……
秦末染小憩了一會兒,從牀上起來,就有丫環來報,說是青焰公主來訪。
她怔了怔,心底升起了股火氣,她無端端地來榮國公府找她幹什麼?
秦末染原與青焰就沒有什麼交情,她這麼無端端地找上門來,不是讓人看了起疑麼?
秦末染這些日子總有些心神不定的,時常想起了穆傾城被秦芷兒挑撥,看着她們兩姐妹的目光,陰沉得象條毒蛇一樣。
她心底哪還有半點兒對穆傾城的旖旎念頭?
青焰來了,她也不能不去見她,誰知道這個妹妹做出什麼事來?
昨兒晚上,穆傾城便拿了截斷手來,她一見到,便知道他想做什麼,在他用斷手劃破自己的皮膚之前,便阻了他,將那洋繡球花莖的解藥配了出來給他了。
可他依舊不相信她,還是拿那斷手的指甲劃破了她手臂上某處,讓她用自己的藥替自己療傷!
到了今兒早上,她依舊記得他眼底的陰冷。
她拉高袖子,看了看那傷處,因着治療及時,那傷口處已經看不到紅腫了。
她總覺得這一次自己怕是做錯了,穆傾城定是知道了什麼,在算計着……
穿着打扮好之後,來到外堂,就見到青焰在堂內走來走去,焦急之極,一見她進門,竟不顧四周圍有人,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姐姐……?”
秦末染瞪了她一眼,阻止了她,對屋子裡立着伺侯的侍婢道:“你們且先退下。”
侍婢們齊齊道了聲‘是’,全都退了下去了。
秦末染這才道:“有什麼事?”
青焰把她的手握得極緊,“姐姐,那藥,你還有沒有?”
“什麼藥?”
“解洋繡球花莖之毒的藥!”
青焰一把拉高了自己的衣袖,把胳膊上的傷給她看。
劃破的那一處,原只是個小小的傷口,可沒隔幾個時辰,那傷口已經紅腫擴大了。
秦末染吃了一驚,“怎麼弄成這樣?”
穆傾城也在她身上動了手腳,他到底想幹什麼?
青焰恨恨地把穆傾城做的事一一說了出來,未了道:“他爲了救那秦芷兒,逼我替她解毒,居然把死人身上的手臂割了下來,在我身上劃了這一下!”
秦末染心底一跳,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胳膊。
她的異樣被青焰看在眼底,道:“姐姐,他也這麼對你了?那解藥,是你給配製出來的?”
秦末染心底裡那股不安擴大,道:“沒錯。”
青焰喜道:“快把剩下的藥給我,我實在癢得受不了了。”
秦末染咬了咬牙,“我手裡配好的藥,已經全都給了穆傾城了,你知道這洋繡珠花之毒,解藥雖然好配,但那藥材卻不易尋,爲了配他那幅藥,我已把手裡的幾門藥材全都用盡了,你想要,得三日之後再來。”
“三日之後?”青焰拔尖了嗓門,“三日之後,我的胳膊全都爛了……”
秦末染無可辰何地道:“我怎麼知道,他在你身上也動了手腳?妹妹,你先別急,讓我再想想辦法。”
青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爾冷笑,“姐姐,我明白了,你是不想治我吧?你得了幅好身軀,便想舍我而去了,你可別忘了,前一次的後果,咱們姐妹倆,是怎麼都不會被分開的,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逍遙,三個月之後,咱們還會在一起!”
秦末染心底打的主意,就是讓青焰壞了胳膊,如此一來,她就只能呆在山莊裡,不能外出給她添亂了,等她的胳膊壞得差不多了,她再來治好她,三個月後,兩人重回一體,再找另外一幅身軀便成了。
被她一口道破,秦末染反倒在臉上做了幅吃驚之色來,“妹妹,你這是在想什麼?我怎麼會這麼做?你說得沒錯,你的身子壞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咱們原本就是一體的。”
青焰聽了這話,倒是信相了幾分了,眨着眼睛看她,“你真沒有這麼想?”
秦末染道:“如果有藥,怎麼會不給你?我給了穆傾城那麼大一瓶藥,他怎麼也不分一點兒給你?”
青焰頓時把恨意全轉移到了秦芷兒身上了,咬着牙道:“一個兩個的,全圍着她轉,也不知道想幹什麼?不過脖子上傷着了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秦末染心頭疑意頓起,問道:“你可知道,她是在哪兒受的傷?那洋繡球花莖,已有多年沒有人陪養得出來了,她怎麼會忽然間中毒的?”
青焰氣鼓鼓地道:“我怎麼會知道?深更半夜的,我便被穆傾城弄到了朱門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