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長公主則是滿臉愧悔地走上前來,隔着兩個女騎對謝氏道:“妹妹,妹妹,不是情況到了如此地步,我也不會說了出來了,我這都是爲了皇室名聲,爲了九王日後的子嗣着想,不想日後的九王嫡子,有個青樓外祖母啊!”
雪娘羞愧得伏地不起。
王齊愷磕頭有點兒磕得怔了,顧不上額頭鮮血長流,只在嘴裡叫道:“九王爺,微臣對不住你,微臣自會向皇上請罪!”
堂下的人更爲相信了,看着臺階上的人如同看一場戲。
看着秦芷兒領着女騎僵硬地站着,一言不發,陳留長公主心底裡痛快之極。
早知道今日,你何必當初!
那樣豪不留戀地離開了王家!
秦芷兒,這一次,他們什麼萬全的準備都作足了,你們是逃不了的!
陳留長公主上前一步,切切地望定了謝氏,“妹妹,你別不認了,難道要當場驗血麼?”
雪娘便揚起了手臂,望向秦子欽兩人,“子欽,芷兒,只要你們認我,我願意,願意與你們當場驗血!”
陳留長公主掩了嘴角的冷笑。
這個女人,是那人特意找了回來的,說她身上的血與所有人的血都相融,縱使當場驗血,你們的血也會和她的相融的!
謝氏後退一步,緊緊地握了秦芷兒與秦子欽的手,生怕他們嘴人走了,道:“不,你胡說,他們是我的兒女……”
陳留長公主道:“妹妹,你怎麼還不死心?”
雪娘則咬起了嘴脣,“二夫人,如你不相信,不如你先和他們驗血。”
她目光灼灼,嘴角起了層淺笑。
謝氏見她要奪自己的兒女,早顧不上其它了,衝口而出,“好,驗就驗!”
陳留長公主與雪娘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秦芷兒眼眸閃動,看清了陳留長公主嘴角深深的笑意,腦子裡想不到的許多事一下子便想得明白了,謝氏的身上,定是被她們做了手腳了。
對,是那些藥膳,一定是那些藥膳!
那些藥膳原就是沒毒的,謝氏吃了身體並不會有什麼異常!
而是改變了她的血液,讓她的血液暫不能與他們的血液相融!
古代人驗血的方法原就簡單,只要懂得某些現代醫術,這種改變,只要暫且得了某些血液疾病就行了。
謝氏近些日子氣血旺盛,臉上時常紅光瑩潤,莫非就是因爲這個?
幸好,她早有準備了,今日無論這兩夫婦怎麼樣使陰謀詭計,都翻不了天去。
秦芷兒揚聲道:“既然我娘說了要驗了,那我們再不應承,那就是大逆不道了!長公主殿下,咱們都是名門世家,可不能就這麼草草收場,隔壁就是大理衙門,不如咱們就去大理衙門,讓大理寺卿作個見證,也請下面的這些百姓一同去觀堂,也來做個見證!”
下面站着的人見是名門高閥之內的爭鬥,一個個兒早興奮得不得了了,齊聲道:“好,咱們都去看看!”
有的心底裡又嘀咕了起來,“這平樂郡主這麼篤定,一定是有了倚仗了,這件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陳留長公主便叫人扶了王齊愷起來,神情悲切,“好,你們既要這般做,我也無話可說,咱們就去大理寺!”
秦芷兒閒閒地道:“進了大理寺,如若有人瞞騙欺盜,無中生有,可好順趁收監,大家說是不是?”
她的眼睛停留在了雪娘身上,雪娘嚇得一哆嗦,差點軟倒。
外邊的人齊聲說了句,“好”
這一場鬧劇開始秦公公就站在一邊觀望,原以爲要他出面,收拾王家這兩夫婦的,可一見秦芷兒出來,他就在外邊看熱鬧了,以他猜測,這秦芷兒定有後手留着。
九王爺不也沒到麼?
定是在大理寺等着呢!
這兩個人一向配合得天衣無縫!
秦公公只命人把那些聘禮全擡進了朱門巷的院子裡。
一衆人來到了大理寺前,還沒走近,就有衙役迎了出來了,見到了秦芷兒,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去。
幾人一進大堂,果然,大理寺卿官服齊整,在大堂上坐着,下首坐了九王爺李迥。
雪娘一看這架勢,腳就開始發軟了,兩個丫環扶着她,纔不至於讓她跌了落地。
陳留長公主則是神情平靜,彷彿早就知道有這麼大的陣仗了。
王齊愷則是臉色陰沉,在秦芷兒等人的身上轉來轉去,尤其盯着謝氏,一幅恨不得把她生吃了的模樣。
謝氏卻是挺直了身子,看都不朝他看。
大理寺卿是剛上任的季大人,見幾人走進大堂,問明瞭來由,便道:“你們的述訟要求,本官已經知曉了,王大人是爲了平樂郡主血脈而來,王大人認定,平樂郡主不是由謝氏所生,而是這青樓女子雪娘所生?”
王齊愷向李大人深深地行禮,道:“沒錯,只可惜下官這二夫人不相信,因此,下官請李大人作主,用古法替我這兩位兒女驗血,以免下官鑄下大錯,日後污了九王名聲。”
陳留長公主也上前道:“九王,今日你在這兒,再好不過了,芷兒雖不是我們的女兒了,但到底身上流着老爺的血,當真嫁了給您,讓您日後再知道了她不堪的身世,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都怪姑母,瞞這件事,瞞得太緊了。”
李迥冷冷掃了她一眼,道:“不必多言,開始吧!”
季大人便道:“本官早已請了宮裡御醫過來,用古法配製了藥水。”
他一擺手,後堂走出一名大夫,手上捧了一個白色的瓷盤,衙役則端來了椅凳,替他把那瓷盤擺到了椅凳上。
那大夫就往那瓷盤裡倒起藥水來了。
這些是滴血認親必定的順序,所配藥物,都是按照大韓古法而來。
順着各種不同藥水的倒進,那瓷盤一開始的水極爲混濁,到了最後,就變得澄清起來。
季大人見藥水配好,便道:“王大人,你說雪娘是你一雙子女的娘,就先讓雪娘滴血入這盆中吧!”
雪娘委委屈屈地上前,眼波在王齊愷與謝氏身上掃過,道:“好,奴家便先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