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楚臉色鐵青……心中復又升起不詳預感。
果然,王芷兒道:“小黑,咱們不是還有一位擅長雕刻的小青麼?要她照着小綠畫的,雕上十個八個雕像,送到大商皇宮裡邊,在胡貴妃的牀頭放一個,皇帝的牀頭牀尾各放一個,再給他的兄弟姐妹皆送一個,要胡桃木雕,那玩藝兒結實,不容易壞……以後可以傳承百年啊,大商國人一想起青楚皇子,腦子裡便現出他現在這能屈能伸的模樣來……”
小黑起鬨,“送給皇帝,木雕的質量差了一點兒,要不,還是用玉吧!前段日子,聽說江湖上爲了一座玉觀音搶來奪去,傷了不少人命,指不定百年之後,也有俠士爲了大商大皇子這尊玉像搶來奪去,如此一來,他這名聲,可不就能遺傳千年了?玉比木還不容易壞啊!”
小綠跟着湊趣兒,“郡主,你這麼一說,奴婢怕畫得不好,壓力山大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信手揮豪,把那畫相畫了出來,只見畫像上的青楚以一張俊美之極的臉貼在一名女子的腳下,表情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惟妙惟肖。
青楚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青來形容了。
他那畫像一甘流傳了出去,他的名聲也緊跟着流傳,鞏怕隔不了多久,滿大商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那位趴在女人腳底下求饒之人。
王芷兒還感嘆,拿了那幅畫直稱讚,“小綠,你畫得太好了,聽說大商的皇子皇女多,一輩一輩兒的,沒有幾個讓人記得住的,有了這幅畫,就人人都記得住了……一提起大皇子,就恍然大悟,便想起大商有一位趴在女人腳底下痛哭流涕求饒的皇子……那皇子叫什麼名字來着,哦,青楚。”
小綠與小黑便思摸開了,“郡主,要不咱們幫這幅畫起個名號吧?”
小綠道:“對,叫舔人腳指的皇子?”
“不,這太粗俗了,叫親吻腳指的皇子?”
“你不覺得這太文藝了嗎?很多老百姓都不懂這‘吻’是什麼意思……”
兩人討論得青楚臉色發青,鼻樑發痛,身上也一陣兒一陣兒的發緊。
“你,你們這是污陷!”他怒喝。
王芷兒照例不理他,笑眯眯地道:“小綠,你的字也寫得好,得配一幅好的文字說明,把大皇子爲何趴在地上求饒的原因寫清楚,他爲什麼會趴在地上呢,因爲他被人痛打了一頓,爲什麼被人痛打,因爲他吃飯太多,有人就要問了,他又不是沒錢,吃多兩餐算得了什麼?”
小綠與小黑異口同聲,“因爲他被人騙,被人當成奴隸賣入了奴隸市場了,再被人買了回來了!”
“有人又要問了,聽聞大皇子青楚在大商國是位聰明絕頂,才智雙絕之人,也會被賣?還賣到了奴隸市場?”王芷兒笑得眼眯成了一條縫。
青楚的額頭再冒出冷汗。
小綠與小黑再異口同聲,“傳言做不得數的,聞名不如見面啊……原來這青楚是個草包!被人三哄兩哄有,便上了當了。”
三人同時擊掌,“這幅畫,就起名草包算了!”
青楚腳一軟,幸好扶了身邊的柱子才站得住了,咬着牙氣息微弱,“平樂郡主,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只求您別把這畫兒到處亂傳,以壞我名聲了。”
王芷兒拿了那畫欣賞,越欣賞越覺得這畫畫得好,向小綠堅了個大拇指,道:“大皇子殿下,您說什麼呢,我聽不太清楚?”
青楚有氣無力,“平樂郡主,我服了您了,再不敢向您叫板了,以後的日子,您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給您添亂!”
等自個兒的武功恢復了再說。
青楚很後悔,怎麼會小看了這王芷兒,以爲哄一鬨她,給她一些利益,就可以順利脫身了。
他許以利益,找了這些下人問清楚了關他的人是什麼來歷,還哄得那老王頭把女兒送了給他暖牀,只以爲這王芷兒不過是位庶女,在王府又不愛寵,給她一些甜頭,她便感激不盡,卻沒有想到,有些事,這些下人是不會清楚的!
他弄了個一知半解,才讓自己落得這般下場。
他恨得直吸氣,一吸氣又震得肋條直痛,只不過他一向能忍,臉色更是順服。
王芷兒見他順服了,倒也不爲難他,只是讓人把他叫的這些席面撤了下去,又讓人把他身上的華衣錦服給撕了,找了件麻布衣服給他穿上。
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芷兒又摸起了下巴。
小黑與小綠在她身邊久了,也明白她一摸下巴,便是很不滿意的意思,於是問道:“郡主,你看他哪兒不妥當?”
王芷兒便道:“他這頭頭髮太費水了,你們想想,咱們要養他,總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養,要乾淨清爽,肯定得洗漱,光他這頭頭髮,得費多少銀子的水費啊,現在這清水,也不便宜啊!”
青楚有一頭極長的頭髮,發如漆染,絲光水滑,他的容貌俊秀,再配上這頭頭髮,更爲他添色不少。
明白了她的意思,青楚差點兒仰倒。
小黑與小綠互望一眼,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把匕首來,另一個摸了半天,摸出把鐵蓮子出來……
王芷兒皆望定小綠,道:“小綠,你摸出把鐵蓮子來幹什麼?”
小綠理直氣狀,“小黑,你去給他剔頭,他若不聽話,我一把鐵蓮子撒出去,保管在他腦袋上鑲一滿腦袋的鐵蓮子,……”
王芷兒甚是歡喜,“小綠,沒想到你不但畫得一手好丹青,還有一手鑲嵌的好功夫?”
小黑拿了匕首朝青楚走,青楚原本還想反抗反抗的,見了小綠滿手的鐵蓮子,動都不敢動,他比小黑高,還微彎了腰,就着小黑,讓小黑剔掉了他滿頭的黑髮。
王芷兒看見青楚現在這樣子,滿意地笑了,“這樣便不費水了,恩,甚好。”
小黑臉色羞愧,“郡主,奴婢手藝不好,有點兒手顫,下次一定會更好的。”
見到衆人一望他的頭便一臉的慘不忍睹,青楚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綠是專來來打擊他的,衝到裡屋拿了面鏡子出來,直舉到他面前,道:“好看吧,咱們小黑的手藝不錯吧?”
鏡子裡面的人,頭頂東一塊白,西一塊黑,白的是剃出來的白肉,黑的是沒刮乾淨的頭髮,整個頭坑坑窪窪,再襯上那張臉青一塊腫一塊的,哪還有半分剛剛的翩翩佳公子模樣。
青楚一邊欲哭無淚,一邊在心底裡發狠,等老子恢復了武功……
王芷兒又吩咐小綠,“去,把他這模樣也畫了下來,咱們整成一系列的畫冊……”
她雙眼閃閃發光。
她知道怎麼賺取大商使團的第一筆錢了。
小綠極爲聰明,“也配上字句解說?是不是每幅畫都要配上?”
王芷兒道:“沒錯,多畫幾幅,每一幅都配上字句解說,組成一故事……”
以字配畫的書冊,這個時代也有,她略爲改善一下,把書冊做小,再加上這書冊的內容是這皇家秘幸。
豈不是比現代的娛樂圈秘幸更好賣?
這大商皇子,就象現代的天皇巨星一樣,讓人不關注都不成。
更加有利的是,她在大韓國賣大商皇子的書冊,沒有人會想着阻止。
青楚被她看金元寶一樣的眼神刺激了,再加上他耳朵靈敏,把剛剛幾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失聲狂叫,面容曲扭,“惡婆娘,你講話不算數!”
小黑也挺聰明的,在一邊道:“小綠,快記下來他這表情,這模樣,快點兒畫,別忘了!”
小綠鄙視地盯了她一眼,“我怎麼會忘了?”
說話之間,青楚那猙獰的樣子躍然紙上。
畫完,還把那張紙伸到了青楚跟前,“公子,您瞧瞧,象不象您?”
青楚氣得吐血,再不敢狂怒,收了臉上猙獰表情,變得溫婉可親,“象,象極了。”
小綠死盯着他半晌,“您這個表情就不鮮活了,還是剛剛那樣子好一些。”
王芷兒笑吟吟地吩咐,“小綠,這兩日就麻煩你了,來看着他一些,畫上個三四十幅畫出來,也就成了。”
小綠輕脆地答,“是,郡主,奴婢保證完成任務,畫得他沒有再醜,只有更醜,醜還不止,還能醜出新鮮感來!”
王芷兒再笑眯眯地點頭,“沒錯,沒錯,小綠,你甚得我心啊!”
小黑便上前,拍了拍小綠的肩膀,一幅把如此重任交給了你,我甚放心的模樣。
王芷兒交待完了,也不換人,依舊讓那老王頭帶人看着青楚。
老王頭與青楚皆明白了王芷兒的打算……她這麼做,是爲了增添故事性,讓兩人多做溝通,小綠在一邊記載,增加可畫性。
老王頭不是把女兒弄了來想攀高枝兒麼,他女兒還會來的,一來一往的,這故事性就強了!
小綠的效率挺高的,沒隔兩日,就畫了青楚三四十幅畫像出來,每一幅皆配上解說詞,也不明說是大商大皇子,只是說這男子,長得貌如神仙,類似如大商大皇子青楚般清秀,一表人材。
起名叫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