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清容本來想去攔她,可等他衝過去的時候,樓之薇已經踹開了房門。
裡面,是空蕩蕩的房間。
一個人也沒有。
她腳下滯了一瞬。
“人呢?”
她的聲音十分危險,就連清容聽了都忍不住打個冷戰。
“你今天到底發的什麼瘋,都跟你說了王爺身體不適,還非要硬闖!”
他瞪向她,卻發現她雙眸通紅,似怒似怨。
“他——人——呢。”
這三個字說得很慢,甚至在末尾的語氣都不是疑問,而是一個森冷的陳述。
清容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道:“王爺……王爺身體不適,去別苑修養了。”
他明明應該不怕她的,可不知爲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彷彿每一個字都在打顫,連腳底都有些發軟。
“勞煩去通報一聲,我有急事。”樓之薇握緊了手上的短刀。
見她這樣,清容直接拒絕道:“恕難從命!”
“那我可以等,多久都等。”
“等也沒用,王爺今天是不會回來的。更何況他走之前並未有何叮囑,樓大小姐還是改日再來吧。”清容梗着脖子道。
本以爲她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樓之薇卻笑了。
在盛怒之下,還帶着幾分淒涼與自嘲。
他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甚至連句解釋都沒有。
還需要再給他機會嗎?
不用!
他隱瞞絕世武功,蟄伏數十年裝成一個病秧子,她怎會不知道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他又怎麼能忘了,她說她信他,她說了她信他啊!
將真心交付,放下所有戒備的結果是什麼?
他毫不猶疑的抹去了她那天的記憶!
不是不得已,而是不相信。
他不信她,所以用這種方法求一個穩妥。
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哪怕是給了所有,他也還是不相信她。
既然如此,又許什麼嫁衣紅霞,青絲白髮!
所有的溫柔繾綣,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個笑話罷了!
“樓大小姐,恕我直言,王爺現在不在王府,你再怎麼
鬧……”
清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樓之薇短刀一揮。
“刺啦”一聲,斬斷衣袖。
廣袖下一塊藕臂若隱若現,卻沒有人敢對此抱有旖念。
樓之薇面無表情的將袖子拋到地上,紅衣刺目。
“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擾了,幫我把這個交給王爺吧。”
她的聲音是盛怒後的平靜。
清容臉色很難看:“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睿智如王爺,自然知道什麼意思,既然他有他的打算,我也不好再摻一腳。從今往後,我與他,恩斷義絕!”
“你!”
清容吃了一驚,完全沒有想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也亂了陣腳。
可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要是等他回來發現這幅光景,他不被拆了骨頭纔怪!
“樓樓樓、樓大小姐,你冷靜聽我說……”
樓之薇哪裡還肯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了。
遠處一抹黑影匿在樹上,臉上帶着幾分難得的幸災樂禍。
只是采薇那首詩究竟有什麼蹊蹺,爲什麼貓兒聽了之後會發這麼大的火?
“呵,不管怎麼說,你該謝我替你躲過了一劫。”
就她剛剛那架勢,只怕不活剮了卓君離一層皮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輕笑了聲,身影轉瞬隱去。
樓之薇走出王府,直接上了馬車。
“回去。”
“……是。”
樓劍明顯看到了她的袖子,卻礙於淫威不敢多問,只乖乖的駕着馬車。
一路無話。
此後幾天樓之薇都沒出門,空了就練練拳,磨磨刀,美其名曰鍛鍊身體,可那雙眼睛明明在說,她看見誰都想砍。
一時間衆人都識相的離她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踩了雷區。
期間白虹屁顛屁顛的去請教了婦女之友,濟舒大夫。
最後得到的答案是可能是大小姐小日子來了,有些小情緒是很正常的,過幾天就好。
所以衆人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樓劍當時是跟着一起去的賢王府,目睹了
她當時的盛怒,也知道問題是出在賢王身上。
可這幾天“罪魁禍首”別說是親自來,就連打發個小廝都不曾,估計真是鬧得僵了。
倒是紫薇宮那位祖宗經常來,而且每次來都要帶一大幫手下來嘲諷他們,自己則躲到大小姐閨房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位祖宗最後也是被追殺着逃竄出府的。
只是那猖狂的笑聲中,怎麼都聽不出半點狼狽,反而有幾分得逞的快意。
直到有一天,七殺爲她帶來了個勁爆的消息。
“貓兒,卓錦書和那個東溪公主的婚期定下來了。”
樓之薇上一秒剛喝了口茶,下一秒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什麼時候?”
見了她的反應,七殺眼中閃過不爽:“怎麼,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只要這笨貓敢說是,他今晚就去取了那人的狗頭!
“呸,我是在想他們拖了這麼久終於要成親了,不會是先上車後補票吧?”
他原本沒聽明白所謂的“先上車後補票”是什麼意思,但看到她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再蠢也能猜出來幾分。
更何況他並不蠢。
“你這隻色貓!”
“這叫污,”樓之薇捧起茶喝了一口,“所以,你今天專程來一趟,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件事?”
“若名帖上請了你,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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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去!”她答得肯定。
“爲何?”他心裡忽然有些煩躁。
既然已經不在乎,爲何還要去參加,給他們祝福?
“當然是吃好的呀!宮裡御廚的手藝那叫一個上天入地,無人能及!吃過就忘不了。”
所以,她是覺得不會錯過任何一次到宮裡蹭吃蹭喝的機會的。
七殺無語,半晌才撇了撇嘴道:“只怕這場宴席你吃得必然不會安穩。”
樓之薇眨眨眼,問:“爲何?”
“記得慕容盼雪嗎?這樁婚事都是她去遊說的。”
“哦?”她秀眉一挑。
她可不相信慕容盼雪是好心想促成一段姻緣。
相反,這個女人就如蛇蠍般狠毒,再加上雲璃那朵小白花,只怕是有場大戲要開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