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婉動作奇快,出手快準狠,沒有半點虛招。
“大小姐當心!”
“你先退開!”
揮斥了白虹,樓之薇先是側身躲過了一擊,卻不料對方手腕翻轉,緊接着又反手刺來,竟比之前還要狠戾。
“柳夫人,你先冷靜……”
樑婉此時已是雙目通紅,根本聽不進勸阻。
樓之薇眼神一冷,將手放到腰間的短刀上。
正準備拔刀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只是這個念頭太快,還不等她細想,樑婉又攻了過來。
大廳中早已尖叫連連,混亂中女眷們踢翻了面前的長桌,紛紛躲到角落。
樓之薇低咒一聲,沒有還手,而是選擇避開。
在她退開的那一剎那,樑婉另一隻手猛地翻動,竟又亮出一把匕首!
兩把武器形成絞殺之勢,樓之薇再想躲開已經是來不及。
“彎腰!”
封玉的聲音傳過來,樓之薇也沒時間細想,直接就應着他的話把腰彎了下去。
只見眼前銀光一閃,快速沒入樑婉脖子,她頓了一下,最後漸漸軟倒在地。
“哎呀,柳夫人!”
“殺人啦!”
人羣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尖叫,平陽王府的侍衛也匆匆趕到,將三人圍作一團,嚴陣以待。
柳氏與樓若蘭早就在騷亂爆發的時候遠遠躲到了一邊,悄悄打量着這邊的動靜。
慕容盼雪眉心緊擰,命令道:“清音,快去看看柳夫人的情況。”
“是。”
清音受命上前,扶起樑婉查看。
樓之薇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卻想不起究竟是哪裡。
“哼,本神醫的麻針一旦入體,保管她睡個三天三夜。”封玉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時候清音卻忽然擡起頭來,大叫道:“郡主!柳夫人沒氣了!”
“啊!殺人了!真的殺人了!”
“救命啊!”
此話一落,整個宴廳又是一片尖叫。
侍衛們唰唰亮出了長刀,對準中間兩人。
封玉皺眉,呸道:“少在這兒危言聳聽,信不信本神醫也一針扎暈你!”
“哼,我看你是想殺人滅口!在場這麼多人,難道你們能殺了所有人?”
在聽到那聲驚呼的時候,樓之薇就覺得事情不好。
只是還不等她反應,慕容盼雪就朗聲道:“神醫此舉究竟是何意?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只有得罪了!”
“得罪?”封玉挑了挑眉,“你想如何?”
周圍一陣嘈雜。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就地處決!”
“這種殺人兇手怎麼能留在世上?”
“我看那樓家的人也都是跟他一夥兒的,不如一起拿下!”
柳氏母女本來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臉上頓時一陣煞白。
“陳家夫人可不能亂說,我們也是被牽累的!”
“就是啊,那女人本就心狠手辣,我們怎麼會知道她對柳夫人心懷不軌。”
“哼,我看你們根本就是蛇鼠一窩!”
“你!”
“好了!都別吵了,聽郡主怎麼說。”
慕容盼雪站得筆挺,默默聽着衆人嘈雜的指責聲,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直到終於有人維持秩序,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痛心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難辭其咎,自然要跟兇手一起前往墨京府衙配合調查。”
樓之薇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怎麼都有些嗜血的冰冷。
挖了這麼大的坑,原來就是等着她往裡跳。
在樑婉出手的時候侍衛不出現,她盡力躲避的時候侍衛也不出現,等到樑婉倒下了,那些侍衛就魚貫而來。
要她相信這裡面沒鬼,那纔是真的見鬼了!
“柳夫人情況尚未確定,郡主卻不先請個大夫來看看,難道是早就知道柳夫人必死無疑?”
清音聽了,怒道:“我已經確定過柳夫人情況,確實沒有了氣息,你休想在這裡血口噴人,抹黑郡主!”
樓之薇卻不懼,“那就更奇怪了,你既非大夫又非仵作,憑什麼讓你來確認?”
“你!”
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猶豫,因爲哪怕只是棋差一招,便有可能全盤皆輸。
“來人,去請許太醫!”慕容盼雪冷聲命令。
“郡
主?”
“人命關天,快去!”
“是!”
等侍衛匆匆離去之後,慕容盼雪纔看向樓之薇,悠悠道:“之薇稍安勿躁,剛剛是我疏忽了,這就去請太醫來。”
“郡主難道沒看到面前就有一個大夫麼,何必捨近求遠?”
這次也不等慕容盼雪回答了,廳裡瞬間就炸開了鍋。
“他是殺人兇手,怎麼能讓他接近呢?”
“就是,他們倆之前就一直親親我我,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包庇對方。”
“我看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麻雀般的聲音嘰嘰喳喳的響起。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現在這滿廳的女人簡直就是亂成了一鍋粥。
樓之薇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而是一直看着慕容盼雪。
那人站在主座上,身姿悠然獨立,表情鎮定肅穆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果真是個狠角色!
慕容盼雪也悠悠道:“他現在是殺害柳夫人的第一嫌疑人,不能讓他再接近。諸位請稍安勿躁,許太醫馬上就到。”
樓之薇聽了,眉頭皺得更緊。
許文昌是太醫院之首,兩朝元老,出了名的公正廉明,也是最有名望的太醫。
若有他開口,那是非黑白自有論斷,慕容盼雪就算再有勢力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地下耍花招。
可是她卻毫不猶豫的去請許文昌,難道是有絕對的把握能逃過他的法眼?
片刻之後,太醫許文昌在侍衛帶領下匆匆而來。
看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樑婉,他也是臉色突變,速速打開藥箱,不敢怠慢。
許文昌探了很久的脈,眉頭越擰越緊,額頭上也出現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而慕容盼雪則是從主座上走了下來。
“許太醫,柳夫人情況怎樣?”
“這……這究竟是誰幹的?”他說話聲音帶着些顫抖。
封玉道:“她剛剛忽然發瘋,我用麻針讓她睡了一會兒罷了,一個個都這麼大驚小怪,簡直有病……”
“混賬!”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文昌打斷,“她那裡是睡着了,是中了毒!現在已經氣息全無,老夫也是回天乏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