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閣裡。
封玉前腳一走,樓飛後腳就現了身。
他單膝跪在地上,恭敬道:“大小姐,您說的那個宅子我們已經去探過了。”
“如何,可有收穫?”
被問到的人搖搖頭,“我們去的時候那個宅子已經人去樓空,裡面什麼都沒有。”
“那梅花樁和那些練功的東西呢?”
“並未看到這些,起初屬下以爲自己尋錯了,連帶着周圍的宅子都探了一遍,並未發現異樣。”
他說完,就垂頭靜候着樓之薇的指示。
過了老半天,她才冷冷笑道:“好你個七殺,果真是狡兔三窟!”
“大小姐,可要擴大搜查範圍?”
“不用了,紫薇宮據點衆多,若這麼輕易就被咱們發現了,豈不是砸了他們在江湖上的招牌?”
“那……”
“這兩天你們辛苦了,帶着兄弟們去大酒樓吃一頓,回頭找白虹報賬。”她這麼說,就是查探紫薇宮事情暫時擱一擱了。
樓飛退下的動作明顯愣了愣,顯然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大小姐?”
“看着我幹嘛,每天上班不累嗎?今天放你們半天假,去浪,去嗨,去放縱。”樓之薇揮了揮爪子,讓他退下。
可是樓飛卻沒有動。
他們之前哪天不是過的刀口舔血的生活,活下來已是不易,誰會想着去享受。
忽然聽樓之薇這麼說,他自然就理解成她是在試探他們,心中失落的同時,也嚴肅的表明衷心:“屬下們要保護大小姐的安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哪知道聽了這話,樓某人一點兒都不感動,反而嫌棄的揮揮手。
“得了,少來這些虛的。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只荷葉雞,要純陽酒樓的!哦對了,聽說醉香樓重新開業了,那再帶三盤小滷和二兩醉清風。”
樓之薇點完了菜,就慢悠悠的回了房,留下樓飛和暗處的隱衛們風中凌亂。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赤膽忠誠最後居然輸給了一隻荷葉雞,想想也是心累。
不過在吐槽她不靠譜的同時,心中也充滿了感激。
她曾經承諾的事情,並非一時意氣誇下海的口,而是真真正正在做。
樓飛嚴肅的向那個背影叩了一首,轉身便消失在院落裡。
紫薇宮的線索斷了,噬心蠱的線索又摸不到苗頭,原本緊湊繁忙的日子突然閒了下來。
這天,樓之薇準備睡個懶覺,卻被柳氏忙不迭的請到了前廳。
一進門就看見趙鈺滿臉堆笑,尖細的聲音裡充滿了諂媚。
“樓大小姐,恭喜恭喜啊!”
她環視了廳裡,發現除了這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樓震關,其他數得上名字的人基本都到了。
“不知公公今日前來,有何吩咐?”她按照慣例跟他客道了幾句。
趙鈺卻道:“哎喲,吩咐不敢當,咱家是特意來恭喜樓大小姐的!”
“大小姐在皇后娘娘的壽宴上一鳴驚人,又化解了北牧出的難題,皇上這是要賞你呢。”柳氏也滿臉欣喜。
其實在看到那一屋子的紅漆木箱時,樓之薇就大概猜到了。
明白了緣由,她也不吝嗇,直接讓白虹悄悄塞了一千兩的銀票過去。
趙鈺伸手一捏,臉上便笑得更燦爛了。
從袖子裡拿出聖旨,朗聲道:“定遠侯府樓之薇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時卓問天在大殿上說要重賞,樓之薇只當他是做個樣子,沒想到賞賜下來之後,還真有點東西。
金銀珠寶有多少她是沒聽清楚,但那黃金萬兩卻是讓她眼睛“咻”的一下亮了。
一萬兩黃金,那就是十萬兩白銀!鉅款啊!
當初退婚的時候這狐狸皇帝給了她多少撫卹金?一百兩!
這麼一比真是天差地別。
原來曾經的她如此不值錢。
不過沒關係,現在她漲價了!
“真是恭喜姐姐,不過是在宮宴上耍了個猴就能被陛下如此嘉獎,太難得了。”
趙鈺前腳一走,樓若蘭酸溜溜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柳氏見她如此口無遮攔,連忙道:“二小姐快住口,怎麼能這麼說大小姐呢?”
可她這勸阻毫無
力度,說了跟沒說一樣。
樓之薇正讓白虹清點着賞賜的數目,聽到這話終於轉過臉來,笑問:“不知妹妹說的‘猴’究竟是臺上的,還是臺下的?”
“我當然是說……”
“二小姐,不得無禮!”樓若蘭正準備說話,就被柳氏喝止。
當時高臺上有皇室,臺下有使臣,還有朝臣家眷,甚至她們自己也在其中。
若她答臺上,則是辱罵皇室,其罪當誅,若答臺下,那就是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樓之薇只是跟她玩了個文字遊戲,沒想到她竟真的上了當。
見柳氏臉色難看,樓若蘭終於反應了過來,張口道:“你這個……”
正當還要再說些什麼,忽然被身旁的柳氏猛地一拉。
不等所有人反應,柳氏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哀求道:“大小姐息怒,二小姐年幼不懂事,還請大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
樓之薇先是狐疑的看了眼門口,確定樓震關沒來,才轉了轉眼睛,饒有笑意的上前扶起柳氏。
“這是什麼話,妹妹不懂事,姨娘好好教就行了,何必行此大禮。”
“多謝大小姐,賤妾回頭一定好好勸導二小姐,不會再讓她如此無禮。”柳氏諾諾道謝,畢了,便帶着樓若蘭恭恭敬敬的退下。
兩人直到進了房間,樓若蘭才氣沖沖的道:“娘,你到底想幹什麼啊,爲什麼不讓我教訓那個賤人!”
柳氏眸色深沉,瞳孔中閃現着陰狠:“難道罵她兩句你就痛快了?”
樓若蘭眼睛一亮,但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撇撇嘴道:“娘上次也是這麼說,還不是讓那個小賤人化險爲夷了,還讓她得了這麼大的獎賞。”
聽了這話,柳氏臉上也有些赫然,她“上次那宮人做得不乾淨,許是被發現了端倪。蘭兒,你可知道爲何每次那賤人都能逢凶化吉?”
樓若蘭搖頭:“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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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們做的不夠狠!”
樓若蘭心底一驚:“娘是說……”
“我們現在越是表現的急躁愚蠢,她便越是會放鬆戒心。等到她鬆懈的時候,我們再出手,定能出奇制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