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計後果一跳的結果是,樓之薇在牀上躺了半個月。
她本來覺得自己的腳應該是好得透透的了,可悲劇往往就發生在不經意間。
那隻反覆舊傷復發的腳,終於在她一次又一次的作死下——
骨折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樓之薇確實是將不作不死發揮到了極致,並且永遠帥不過三秒。
整天不安分的後果就是,她現在只能綁着木板打着石膏躺在牀上,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數數月亮。
受傷期間,樓震關每天都來,每天都要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唸叨要給她增加暗衛什麼的,還差點把白虹給撤了,小丫頭因爲這件事情哭了好幾天,樓之薇一直覺得很愧疚。
開始柳氏和樓若蘭也來過幾次,不過樓之薇表示沒心情招待她們,都讓白虹隨便給打發了。
兩人碰了一鼻子的灰,也就沒有再來過。
期間封玉倒是也來過一次,結果聽說她是跟卓君離一起出的事,頭也不回的就拂袖走了,也不知道是抽的什麼風。
樓之薇想了許久也沒有想通,最後乾脆聳了聳肩,不想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過得不好,卓君離也過得不咋滴。
當時跳下去之後那隻弱雞就因爲身體不堪重負暈了過去,以至於後來被王府衆人手忙腳亂的擡了回王府,聽說也是好一陣沒下來的了牀。
聽到這個消息,樓之薇就放心了。
明明一起作的死,總不能只讓她一個人不好過不是?
只是樓某人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丫頭!”
聽到召喚,小丫頭屁顛顛的跑進來。
“怎麼了大小姐?”
“這麼幹坐着太無聊了,咱們把濟大夫叫過來打馬吊吧。”
這是她最新的發現,挖崛出了濟舒這個老年牌友,兩人簡直一拍即合,相見恨晚。
白虹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又屁顛顛的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彷彿剛剛那一段對話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誒誒誒!丫頭別走啊!丫頭!”
樓之薇痛心疾
首的對她的背影做出爾康手。
可這一般都是沒什麼作用的。
沒過多久,白虹竟然真的回來了。
樓之薇有些驚喜,撐起身子道:“丫頭丫頭,你答應來打馬吊了?”
白虹無語的抑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道:“大小姐你就別想了,濟大夫說了你要靜養,他是不會來跟你打馬吊的。”
聽了這話,樓某人又無語的躺回去,道:“那你怎麼回來了?”
“是賢王殿下來看你了,可要讓他進來?”
樓之薇本來就不怎麼高昂的情緒瞬間跌落到了最低谷。
她現在誰都可以見,就是不想見那隻弱雞。
是以,她無精打采的鑽回被窩,悶聲道:“不見。”
弱雞都能下牀走動了,她卻還是隻能在牀上躺着,實在太丟人了,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白虹見她這樣,眨眨眼問:“可是,奴婢要用什麼理由去回絕啊?”
樓之薇悶聲道:“這還不簡單,就用你平時常用的理由。你家小姐睡了,睡得死死的,叫都叫不醒,不能見客。”
“哦,那好吧。”
白虹沒有辦法,只能出去回稟。
樓之薇將頭捂在被子裡,她現在可不想再跟這個災星牽扯上半毛錢的關係。
要殺他的人用盡了各種手段都要置他於死地,這得多大仇!
這貨不會是去崛了人家祖墳吧?!
她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他無數次,到時候還惹的一身腥,那才叫得不償失。
還是離得遠遠的好。
這麼想着,門口忽然又傳來腳步聲。
樓之薇想也沒想的道:“以後他要是再來,你直接替我擋了便是,不用再來請示我。”
“怎麼,薇薇不想見我嗎?”
溫潤的聲音輕輕傳來,似乎還有些失落,樓之薇聽了,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萬隻草泥馬。
她掀開蒙頭的被子,果然看到卓君離正站在門口。
“你怎麼進來了?”
“聽說這半個月你一直臥病在牀,我來看看,身體可好些了?”
他避開她的問題,直接走到牀邊坐下。
樓之薇很無語。
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發現他真的出了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外,其他的都挺正常。
爲什麼弱雞都能下牀撲騰了,她卻還只能在牀上躺着,難道她還不如弱雞?
不可能,這麼丟臉的事情她是不會承認的。
“你實話跟我說,究竟是誰要殺你?”
反正人都進來了,那她正好可以問一下困擾了她許久的這個問題。
卓君離卻道:“我若知道是誰要殺我,何須在此坐以待斃。”
“那這麼說,你連他們爲什麼要殺你也不知道了?”
他淺笑着搖了搖頭。
在討論他的生死大事的時候,他竟然還能這麼淡定,彷彿要被殺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這貨不是心太大就是城府太深,以她這段時間對他的觀察判斷來看,他明顯是屬於後者。
分析出了他的心理動向之後,樓之薇非常認真的在胸前比個叉。
“你別過來!”
見她這樣,卓君離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臉上卻作出一副極度受傷的模樣。
“薇薇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我,難道現在打算出爾反爾?”
“我之前說不讓你死是因爲那時我是你的護衛,但是現在僱傭期已經過了,你要死要活都不關我的事。走的話出門左拐,順便幫我帶上門謝謝。”
她強撐着甩下一句無情的話,別過頭不去看他。
這貨實在太會裝可憐,她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會找了他的道。
美色固然重要,但是明哲保身才是關鍵,她可不想牽扯進一些奇怪的事情裡面,還是早早的劃清界限比較好。
他沒有再說話,彷彿空氣都沉靜下來。
樓之薇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悄無聲息的走了的時候,才聽到那人輕笑一聲。
她轉過頭去,莫名道:“幹嘛?”
卓君離沒有答話,只是伸手挽起她的發,冰涼的指尖緩緩滑過,讓人不由戰慄。
他爲她挽了一個很簡單的髮髻,又從袖中摸出一物別在她頭上。
“火海中那驚鴻一瞥,我便知道只有它才襯得上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