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華貴非常的馬車裡,一對俊美得令人眩目的年輕男子親密地相擁而坐。錦衣華裘、華蓋生輝,引得路人連連側目,猜測能坐着這樣價值連城的馬車主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金絲緞錦車簾隨着車輪的滾動而輕輕搖晃着,簾外的陽光便像嬰兒的小手調皮地時隱時現,撫摸着車內一雙俊美的人兒。
尹雲初安心舒適地窩在風含影懷裡,想起風含影將他們這兩天來所觸所用過的東西全都堆在一起,吩咐店夥計焚燬時店夥計那目瞪口呆的樣子,便忍不住想笑。他對她越來越霸道了,就連她碰過的東西他也不想遺留,以免有別的人觸碰了去。
許是經了人事,她的眉眼自然有一股誘人的風情,既便只是這樣靜靜地呆着也惹人暇想。白皙得近乎剔透的肌膚在陽光的洗禮下越發晶瑩溫潤如白玉,長長的眼睫毛庸懶地低垂着,淺粉色的櫻脣彎着一抹動人的弧度,組成了風含影生命中最美麗的風景。
風含影輕輕地執着她的手,姆指彷彿無意識地摩挲着她溫軟膩滑的手背。
經過兩天前的事後,兩人之間好像形成了一種默楔;一種不顧一切瘋狂靠近彼此,卻都隱忍着死也不肯說出口、誰也不提及的默楔。不管明天結局如何,他們只要能夠相守的現在,直到再也不能在一起爲止,所以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秒都這樣值得珍惜,不容絲毫浪費。
“聽歌嗎?”尹雲初突然微微仰頭問。
從這個角度看他,他的睫毛顯得特別長、特別翹,在陽光下泛着淺金色的光,像兩排濃密的小刷子,又像兩根柔軟的金色羽毛。被他深邃漆黑的眼眸籠罩着,感覺就像置身在溫暖無邊的溫泉裡,渾身都酥軟了,很舒服。他淺淺盪漾開來的脣角帶着初春花開時的一點清冷,煞是好看。
風含影微一頷首,輕輕“嗯”了一聲,身子微微後仰靠在錦被上,順便把她的身子也撈過來了些,讓她更舒適地依在自己懷裡。
尹雲初於是也輕輕閉上了眼睛,輕輕唱着:“
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氛,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還沒跟你牽着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纏綿悱惻的旋律,清新平淡的歌詞,訴說着淺淺淡淡的幸福和滿足,勾勒出相愛的人靜靜地攜手看夕陽餘落、看溪水清流的靜好畫面。
和相愛的人一起經營和守護安寧靜謐的生活,這不僅僅是她的期望,更是他的。
“唱得真好”風含影握着她手的食指在她的手背上打着圈圈:“我記得上次你在京都南郊的山洞唸了幾句沒念完的詩,好像是‘生死楔闊,與子成說’,後面一句是什麼?”
尹雲初臉上浮起一抹不同尋常的紅暈,笑得無比輕柔和燦爛:“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風含影低喃重複着,突然挑了挑俊秀的眉臉上綻放出少有的心動:“雲初,把你知道的、會的都教給我吧。”
尹雲初美眸中涌起滔天的驚天浪潮,點點晶瑩的淚光似乎隨時都會越過秀美的眼眶滴落下來。她突然想起學了紫倩所有知識的晉安,很欣慰自己最後補了倉央嘉措的那首詩給他。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給晉安寫了那麼多東西,只有那首詩才是真正的禮物。
“真的……想學嗎?”尹雲初有些哽咽,追問。
風含影篤定地點頭:“嗯,所有的,一字不漏的全都教給我。”
尹雲初含淚而笑,調皮地說:“我在那邊主修的可是表演專業哦,也就是你們這邊說的戲子,你也要學嗎?”
“學!”俊美無雙的男子毫不遲疑地再次點頭,目光爍爍滿是堅定。
於是接下來的路程便不再是安謐地躺着無所事事,馬車裡時不時地傳來尹雲初的驚呼:“天啊,你也太聰明瞭吧,就
會了?”、“才念一遍啊,真的記住了?”、“有沒有搞錯,明明是我教你的,爲什麼你會比我算得快?”
……
從楓城到濱邪城,三天半的路程,尹雲初按照現代的教學進度已經給風含影上到了高中的課程。如果不是那個“天才”還在身邊,時刻可供“欺服”,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聰明得這麼變態的人。如果不是怕毀了他俊美無雙的容貌,她真想打開他的腦子看看是不是裝了電腦芯片。
難怪辛梓叫他怪物,原來是有原因的,尹雲初第N次看着風含影風淡雲輕偏又美得引人犯罪的臉嘴角抽抽。
風含影在濱邪城外譴走了車伕,自己駕着馬車往城郊的山林裡駛了過去。
尹雲初疑惑地問:“不是要進城去見耶韓巴爾夫嗎?”
“嗯。”
“那你幹嘛把車趕到山上去?”
“被敵人掌握行蹤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我不能讓你涉半點險”風含影地看了一眼奢華但很舒適的馬車說,愧疚地說:“在濱邪的這幾天只能委屈你了。”
尹雲初這才明白他爲什麼要弄這麼一輛奢侈的馬車,原來是爲了能住人。看他滿臉勉強的樣子尹雲初掃了掃車上無一不貴重的物件,肉痛地問:“該不是過完這幾天後,你也要把這車給燒了吧?”
“嗯”風含影不容置疑、不容反抗地點頭。
敗家子啊!
尹雲初捂緊胸口瞪着風含影,一副守財奴的模樣,彷彿風含影要燒的不是馬車,而是她的命:“能、能不燒嗎?賣一百兩也好啊……”
“你前天摔的那塊玉佩值五十輛這樣的馬車”風含影風淡雲輕地丟下一記驚雷。
尹雲初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什、什麼……五十輛……”,雙眼呆滯地仔細地將馬車裡金光閃閃的器物一一掃過,一團糨糊的腦子裡浮出前天她前天因爲氣憤風含影比她先解出方程式的結果,順手把風含影放在矮桌上的一塊玉丟出了馬車外的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