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雲初怔住了,她因爲玄帛的話而陷入了沉思,甚至連掙扎都忘記了。
玄帛以爲她順從了,不禁欣喜難耐地親吻着她的手指、她的眉眼、她的脣,而他那冷酷的眼底也重新迴歸了一抹溫柔。
而尹雲初仍然沉浸在對命運安排的沉思中,她似乎陷入了一個思維上的死衚衕——第一站在皇宮,第一個見的,是愛玄帛的女人,而且她們長得一模一樣。這是不是上天暗示着,她來這個時空就是爲了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她會不會是爲了替蕊雲初償還欠他的感情,纔出現在皇宮的?
手鍊上代表的那些戰爭次數,會不會是上天要她幫助玄帛穩固大錦江山而安排的考驗?
當她償還了玄帛的感情,穩固了大錦的江山,她就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是繼續留在大錦和玄帛在一起,還是回二十一世紀。
這纔是冥冥中的安排,而風含影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對不對?
沉思中的尹雲初突然覺得身上一涼,回過神來一看,頓時羞得滿面通紅——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和玄帛竟然坦誠相對了!
這讓她想起她和風含影在山洞裡渡過的那一夜,想起風含影在她耳畔呢喃的溫軟話語。
——“可是你以後一定不可以愛上別人,至少在這個時空不可以。如果我知道你愛上了誰,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親手殺了他!”
尹雲初打了個寒顫,她本能地伸手阻止了玄帛一路向下的親吻。
“怎麼?”玄帛關切而溫柔地看着尹雲初。
尹雲初有些難堪地捌過頭,低低地說:“或許你說得對,我的出現和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並不是巧合。可是你懂嗎,愛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需要你情我願。或許我說我不愛你,你會很傷心很難過,可這是事實。”
“你想激怒我?”玄帛大手示威地扣住了尹雲初纖細的脖子。
尹雲初輕輕笑了,她平靜地看着玄帛,臉頰緋紅:“按照你們的風俗習慣來說,我現在說這些話有
點晚,畢竟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太過親密了。可是皇上,你難道不想知道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究竟是什麼感覺嗎?還是,你可以允許自己只得到我的身體,而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玄帛一愣:“你的意思是?”
尹雲初眼眸中閃過一抹回憶的色彩,很快又消失不見,她輕輕說:“有一種感情,叫尊重;有一種感情,叫感動;有一種感情,叫細水長流;有一種感情……叫天涯若比鄰。我要的,就是這種感情,你明白嗎?”
玄帛靜靜地看着尹雲初,她的眼神很清澈,彷彿能洗淨人的心靈一樣。而她緋紅的臉龐,彷彿沐浴着聖潔的光輝,讓人不忍褻瀆。
他突然有點心動,對於她所說的那種兩情相悅的愛情。
“我要怎麼做?”玄帛輕輕地撫着她幼嫩的臉頰,不是皇帝的語氣,而是男人對心愛女人的語氣。
尹雲初的手無聲地握緊了些,她坦然地淺笑了一下說:“你知道。”
玄帛戀戀不捨將她打量了一遍,把頭深深地埋進她頸窩的髮絲間。既使他們仍然這樣親密地接觸着,尹雲初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他刻意壓抑下去的慾念。
片刻後,玄帛翻身放開了尹雲初,默默地穿上了中衣。
尹雲初顧不上害羞,儘量讓自己不顯得慌亂,趁機也穿好了中衣。她以爲玄帛會繼續穿好衣服離開,玄帛卻從背後抱住了她,拉過牀塌內側的另一牀被子蓋住了他們,安靜地躺了下去。
她聽見玄帛在她的耳畔貪婪的呼吸聲,心底不免有些緊張。
玄帛握着她的雙手,將她滿滿地圈在懷裡,聲音乾淨而低沉地說:“自古以來帝王都是最要面子的人,之前我向他們下了那樣的旨意,現在怎好走出去?如果你有一丁點喜歡我的話,就當今夜是提前預支予我的安慰。我真的覺得好累、好冷,就這一個晚上,好嗎?下次我一定會等到你心甘情願。”
尹雲初眼裡慢慢地浸出淚來,她沒有回答,也沒有掙扎。
這個男人發自內心的熾烈深情,那麼滾燙地包裹着她的心,哪個女人不是追求着這樣一份感情?
她感受着玄帛的體溫,聽着他漸漸均勻的呼吸聲,心裡默默地說:“對不起,帥哥皇帝,就算我們的糾纏是命運的安排,那也來不及了。我不屬於這裡,而且我心裡也已經有了風大哥。我只能騙你,對不起。”
“雲初,我真的有些忍耐不住。”
半晌,玄帛極力壓抑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聲,嚇得尹雲初一瞬間繃緊了神經。
他握着她的手,用姆指輕輕地她手背上摩挲着,一疊聲地低喃:“你就在我懷裡、你就在我的懷裡……”
尹雲初渾身一顫,還不等她有什麼動作,玄帛就砸緊了她:“不要動,別擔心,我會盡可能剋制和忍耐,等着你,等着你的兩情相悅。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得太久,也不要讓我失望。”
“呼——”
尹雲初暗暗舒了一口氣,愧疚地在心裡回答他:“可是你怎麼等得着,最後我還是會讓你失望,我不能傷害風大哥。”
華美宮殿,明亮的燈燭。
鴛鴦喜被中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卻是同牀異夢。
這一晚,玄帛做了一個很美麗很溫馨的夢。夢裡,他和尹雲初在春明宮的花林裡追逐嬉戲;在秀清湖上的扁舟裡甜蜜依偎,彈琴賦詩。
而這一晚,風含影卻一直掙扎在可怕的夢魘裡。
他夢見自己睡在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天地間白得毫無生氣。就連站在不遠處看着他的尹雲初,也只有一個蒼白模糊的影子。她那麼憂傷地看着他,眼神中帶着痛恨和絕望。
她說:“風大哥,我要走了,我好恨,恨自己爲什麼會愛上你。如果從來沒有認識你,那該多好……”
風含影異常虛弱地在雪地裡攀爬,想要靠近和抓緊尹雲初,可他沒有力氣。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張狂地對他大笑,那是暖暖的聲音:“我已經把你的血吸乾了,你去死吧,死吧,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