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易寒‘啪’的一聲,大掌重重地拍在書桌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桌上的紙條,他相信這張紙條在他看到時候,其他在找尋她下落的人應該全部都看到了。
他身爲殺手,又從一個不知名的小殺手一步一步得到現今的地步,可想而知,他付出了多少,又經歷了多少。有了這樣一番際遇,他當然看事情想事情就會變得尤爲慎重。對於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他都有查過,他也知道比起那些人來,他是最見不得光的存在。
一個殺手怎麼能跟皇上、太子和王爺這等皇親貴族相比呢!
一見鍾情……這種可笑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他的身上,而且在鍾情的同時,他還差點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這算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嗎?
“大哥,宇國有消息傳來!”正當冷易寒陷入自我厭惡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打斷了他的思路,讓他迅速恢復冷靜。
來人一身黑色長衫,衣服上無任何裝飾花樣,簡單的款式和流利的線條不難看出這件衣服是上品。男人身形頗高,肩寬膊闊腰細,秀氣中透出狂野霸氣,臉上掛着隨意狂放冰冷的笑容,散發着震懾人的陽剛魅力,讓人無法看透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若是以往,冷易寒必會對打擾自己的人實行重罰,可見來人是自己兄弟兼左右手,不禁緩和語氣道:“冷劍,怎麼是你親自來,左毅呢?難不成這小子又跑到哪去偷懶了。”
“聽說大哥找了許久的佳人有消息了,我就想着來看看。剛在路上遇到左毅,就隨道一起拿來了。”遞上未開封的紙條,冷劍扯着笑臉示意他看打開。
對於他們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來說,有很多東西是不會隱瞞的,比如他們自身的幸福……
“該死!”雙目快速地掃了一眼紙條,只是短短几句話就讓冷易寒低聲路咒罵一句。
冷劍見他如此激動,心想定是他未來的大嫂出了什麼事?“大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冷劍一定會盡全力幫你辦到的。”
從他救起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是不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冷易寒的。雖然他知道冷易寒從未把他當成外人看,也從未想過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可是他就是想要爲他做點什麼。
“是我大意了,我原本以爲解決她是安全的,卻沒想到上次買兇殺襲擊她的人會是她曾經最看中的姐妹。那個該死的女人現在也在宇國的皇宮裡,我擔心她會對她再次動手。”真看不出來,那個女人就是幕後黑手。
冷劍一聽,心頭就有一把火在燃燒,他這個人表面看去狂野霸氣,不好相處,但很多人都知道他這個性子聯直,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兄弟(姐妹)之間的背叛。
“大哥,那個女人是誰,你告訴我,我馬上趕到宇國把她解決了。”他是殺手,沒什麼忌諱,男人女人在他的眼裡沒有分別,他們的原則裡只有該殺與不該殺。
“冷劍,先別衝動,這件事我自有安排,若是要你幫忙,我不會客氣的。”她不是普通女子,有些事情,他想還是讓她知道的好。
冷劍無奈,他知道冷易寒的脾氣,也知道他腦子好使,做事有分寸。於是,他壓下怒氣道:“那大哥想好怎麼做了再通知我好了,我心裡難受,去練武場發泄一下。”說罷,出門揚長而去。
冷易寒望着冷劍大步離去的樣子,搖搖頭,目光隨即盯着掛在牆上的一幅畫,靈光一閃,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後宮從來不缺女人,尤其是想要鬧事的女人。本來嘛!後宮這個地方,不是你算計我,就是我算計你,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別的娛樂方式來打發時間。
林朵兒此次自被東方飛強行帶入宮中之後,就養成了一個趴在窗前的習慣。想到先前與水雲兒之間的決裂的話,冷靜下來,她突然覺得自己過於衝動了。不過,她心裡卻不後悔。她一向是那種恩怨分明的人,別人敬她一分,她重別人十分,別人若是不將她的感受放在心上,她也自當不會把別人的苦痛快樂放在眼裡。
水雲兒雖是她當成朋友的人,可主動推開她的人是她,那麼不管以後他們之間出現什麼狀況,她都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門外,處理好政事的東方飛剛到未央宮,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一來就進去找林朵兒,而是停在離門不遠處問巧晴,“李得海告訴朕,娘娘今天出去時碰見雲妃了!”
“是的,皇上。剛出門不遠就見着雲妃娘娘了,依奴婢所見,似雲妃娘娘早有準備,否則不會那麼巧就遇上了。”聽出東方飛的語氣裡包含着一絲怒氣,巧晴更加不敢隱瞞,而且還把自己的意見也一併說了出來。
“哦!早有準備?”看來他的警告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你的意思是雲妃早料到朕會讓雪兒出去散心,還是你的意思是雲妃一直守在哪裡,就等着雪兒自投羅網。”
注意到東方飛的語氣變得更加冷冽,巧晴的態度也變得更加的謙遜謹慎。“回皇上的話,奴婢想若是雲妃娘娘沒有準備,就不會在貴妃娘娘面前大放闕詞了。”由於她有着較好的武功底子,即使距離有點遠,她還是把水雲兒和林朵兒之間的談話聽得七七八八,稍加整理,也能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聽到巧晴的敘述,東方飛心中惱怒,卻沒有立即做出行動。他揮手示意巧晴退下,自己則擡腳往屋內走去。同往常一樣,他輕易地在窗前找到了她的身影。展開雙臂,他輕鬆地將嬌小可人的她納入自己寬大的懷抱,只有這一刻,他才感覺自己是完整的。
“雪兒,在想什麼?”
“啊!”被嚇了一跳,即使這段日子他對她親密的舉動,她已經慢慢習慣,可這種時候,每一次她都不免被嚇一跳。小手輕拍自己的胸脯,定定神,她望了他一眼,輕輕地搖搖頭,目光再次離開他的俊臉,望向他處。
東方飛有些不悅地用大掌強行扳回她的小臉,讓她正對着自己。“今天見到雲妃了。”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非疑問。
“啊!見到了。”這種相見還不如不見,最起碼見不到還可以給對方留下一點想念。
“難道雪兒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她爲什麼就不能像別的女人那樣受了委屈,第一個想到要傾訴的人是他。
時間在慢慢地磨損她橫七豎八的刺,她相信時間長了,受傷的翅膀又得不到恢復,總有一天,她會丟失自己的本性,像一個認命的無奈女子那般守着宮門,等待着不知是不是自己愛的男人回頭再來看自己一眼。
“你想聽什麼?”不說話也不行,說話也不行。這個複雜的地方到底要怎樣才能擺脫,到底又要怎樣才能生存。
“該死!雪兒,爲什麼到了如今,你還是不能對我敞開你的心扉呢!你知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愛你,都是因爲我害怕你被別人搶走,可是你爲什麼就不能體諒我一點。”真的走錯一步就再也無法挽回了嗎?放開她,東方飛突然衝到外面,就在林朵兒以爲自己把他氣跑的時候,他又竄了回來,只是這一次,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劍。“雪兒,恨我嗎?如果恨我的話,就用它刺進去!”
劍被塞到了她的手上,那冰冷的觸感讓她極予脫手,可他的大掌卻不讓。“雪兒,你在猶豫什麼?你這樣悶悶不樂不就是因爲我佔了你的身子嗎?你接受不了我的愛,也接受不了我的人,那麼只要你殺了我,你就自由了。”
手被緊緊地鉗制在他的大掌中,閃着寒光的劍直指着他的胸口,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沒入他其中,讓他蒙主招見。
林朵兒不懂自己爲什麼要猶豫,她不是恨他奪走了自己的身子嗎?她不是怨他擴散了自己和水烈之間的所有可能嗎?現在,明明只要稍稍用力,她就可以報仇了。
爲什麼?
爲什麼她在猶豫?
難道她對東方飛其實也是有感情的?那她對水烈的感情又算什麼,玩笑嗎?還是那只是她太渴望家的溫暖,所以盲目地抓住認爲攻勢最強的水烈就是她心中的良人。猛烈地搖搖頭,劍身因此往前移了移,緊緊地貼到了水烈的胸膛之上,彷彿再用一點力就能刺穿他的心臟。林朵兒有些驚慌地往後退了退,無奈東方飛不放手,兩人就只能這樣僵持着。
“爲什麼不動手?怕走不出這個皇宮嗎?”表情痛苦,東方飛並沒有因爲她的猶豫而心喜,相反地他覺得更加的悲哀。“雪兒,你認爲深愛着你的我會讓你處於危險之中嗎?你放心,即使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大膽,竟敢刺殺皇上,快來人啦!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