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宴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在經過了一系列的節日和水國帶來的‘驚喜’後,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有了疲倦之意。林朵兒和劉可兒的相繼離席讓衆人議論紛紛,而此時東方熾的叫喚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更有甚至聽到些許聲響,隱隱地還有女子的哭聲傳出,這種情況引得衆人都跟在了東方熾的身後,想要一瞧究竟。

林朵兒看着在自己面前演戲的劉可兒,頗爲無聊的嘆口氣,看她打自己這巴掌這麼重,下了這麼重的本錢,想來是真的恨她這個鵲佔鳩巢的‘真’王妃了。不過看在她得用力的份上,她林朵兒也不能太小氣,反正這身份她不想要,她要給她便是了。只是看了如此清晰的一齣戲,她不得不在心裡暗歎一句,此女真的是做演員的料,不然怎會如此敬業。把玩着胸前的長髮,看着哭得傷心的女主角,林朵兒一邊猜想着來人們精彩的表情,一邊想着東方熾那怒氣沖天的模樣,恩```不錯的戲,好在沒有浪費自己配合她演戲的時間,不然,她定會把這仇記在劉可兒身上。

劉可兒捂着自己已經開始發腫的右臉,眼中卻滿是得意,她贏定了!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了?”

“王妃,這劉側妃的臉是怎麼回事?”

“對啊!劉側妃的臉腫得好厲害……”

“沒有什麼,大家不要亂猜,這只是我不小心撞到臉,纔會成現在這樣的。”劉可兒柔弱的發抖,把頭垂得很低。

“胡說!怎麼可能撞成這樣?”東方熾大步向前,大掌握着劉可兒的肩,強行扳起她的小臉,看着她紅腫不已的小臉,冷冷的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林朵兒問,“是不是你打的?”

衆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林朵兒的身上,然而站在一旁的東方飛看這場景,心中一片清明。見慣了後宮的這種把戲,他當然知道這戲是演給誰看的,他不輕易出聲就是想給東方熾最後一個機會,畢竟是自己的弟弟,他再怎麼強勢也不想欺負自己的弟弟。

水烈和妹妹水心兒對看一眼,他們身爲皇室中人,對此當然不陌生,再者他們身爲局外人,便比這些看熱鬧的人看得更清楚。

“皇兄,我很喜歡這個王妃,她不該得到這樣不公平的對待!”水心兒屬於那種活潑俏麗的女孩,她雖然不若那些後宮嬪妃的心計深,卻也不是什麼愚笨之人,但比起那些人,她還是多了一絲真性情。

水烈當然明白水心兒的意思,在他看來也是這樣認爲,另外,他真真正正地認爲這東方熾愚蠢至極,放着明珠不要,硬要拿砂石到處現。

“心兒,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

“賭這寧王妃會不會束手就擒!”

“好!我賭她會委曲求全!”水心兒想女子以夫爲天,眼前的這個寧王妃可能也會因爲丈夫的顏面而不加追究吧!

“既然如此,那本宮選她會給予對方一個漂亮的回擊。”水烈相信一個能當着羣臣冷靜自若地女人,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打倒的。

東方熾柔聲細語地安撫着懷裡的劉可兒,看着她紅腫的小臉,心疼不已。但此時他的心是複雜的,一方面,在他看來林朵兒打劉可兒,分明就是對他有情,這讓他心喜非常;另一方面,他怪林朵兒的不懂分寸,這皇宮大院,妻妾吃醋,還鬧得人盡皆知,對他這個王爺來說,簡直是顏面盡失。

“這巴掌不會是王妃打得吧!”某大臣的妻子不明所以地問。

“不知道,也許是這側妃做得太過,一個妾居然想掌王府的權,要我說,打得好。”某大臣的正妻分明是把劉可兒當成自家丈夫的小妾來看了。

“的確,明明都是大臣千金,可就是有人犯賤,好好的正室不當,硬要擠到人家夫妻間做小妾。”這話又不知道是丈夫娶了幾房小妾的大臣夫人的抱怨。看來,最瞭解女人的始終是女人,不過這樣一來,立場分明。

林朵兒到是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現在在乎的只是東方熾的情緒,只要他行動,她想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哼!很有意思的局面!”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知道你恨我搶走王爺,我知道我對不起,可是我關沒有想過要取你而代之啊!我只要能守在王爺身邊就好,姐姐你就成全我吧!”劉可兒捂着受傷的小臉,一臉委屈地上前一步說。

這話暗示比明言更有殺傷力,一面表明自己被害人的無辜同時又表現了動手的人有多過分。如不是自己現在的尷尬處境,林朵兒還真想爲她喝彩。

這女人真是害死人不償命啦!

聽到這句話,首先沉不住氣的就是東方熾,“雪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可兒,就算本王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用如此對待可兒啊!可兒從來沒有想過取代你,本王也從來沒有想過虧待你,所以你不必耍這些手段來維持你正妃的身份……”

‘啪’的一個巴掌聲打斷了東方熾接下來的責難,林朵兒看着自己發紅的掌心,淡笑道:“呀!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讓大家看看別人打的耳光和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有什麼區別,結果一個不小心下手重了。我想以側妃這麼善良的性子,應該不會計較纔是。”

如果可以,林朵兒還想打這個該死的女人兩巴掌,畢竟她只是被陷害,而林雪櫻卻因此丟了一條命。

“皇兄,真的耶!左臉和右臉的不一樣耶!”水心兒沒有因爲自己打賭輸了而嘆氣,相反地她爲林朵兒有這樣的勇氣而喝彩。

四周的氣氛因這句話降到零點。

“王爺一直說要公平對待妾身和劉側妃,可事實上王爺的話不足已爲信,前些日子是因爲外面的傳言而責怪妾身耍手段,更認爲妾身的家人在皇上面前請辭都只是爲了威脅五爺。這些妾身都忍了,可是現在劉側妃使計陷害妾身,王爺連前因後果都沒有問就直接定了妾身的罪,這一切讓妾身非常的失望。”要比哭功,林朵兒想她雖然沒有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卻也能迅速地讓人把心傾到她這一邊。有的時候,並非嚎啕大哭引人側目就能得到同情,細細碎碎的掩脣輕泣,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不敢聲張,忍着傷心暗自流淚不讓別人爲難,強顏歡笑僞裝一切如常,似乎眼底的淚水全是透明的薄霧一般纔是最能讓人心疼的表情。此時她把這份情緒演得一絲不差。“王爺和劉側妃真心相愛,妾身無話可說,可是妾身不知道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麼,就是因爲妾身不讓王爺娶妾,所以王爺和劉側妃纔會如此記恨妾身嗎?可妾身記得妾身在尋死醒來的那一刻就說了,王爺要娶妾,妾身不攔着,只因妾身拿命也換不回王爺的心,王爺以爲在經歷這些之後,妾身還能像以前一樣把王爺當成自己的天來看嗎?不,妾身是真的死心了,就算沒有所謂的愛,妾身相信自己依然能活得很好。另外就算和離會讓妾身的名聲受累,妾身也願意將這正妃之位讓於劉側妃,以免王爺爲難。”

東方熾盯着她楚楚可憐的小臉,心不禁抽痛。他都做了什麼,他的雪兒一直是善良的,他怎麼會認爲她惡毒,怎麼會認爲她在耍手段。“雪兒,本王……”

“王爺什麼都不用說了,妾身是自願請離的,與王爺無關。王爺與妾身也算是夫妻一場,雖然沒能白頭偕老,可妾身還是希望王爺和劉側妃幸福。此外,妾身想跟父親他們一起回家!自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至於休書就請王爺派人送到我林府吧!”淚止不住地滑落,林朵兒抹了又抹,可這眼淚就是止不住,如果上一刻她是在做戲,這一刻她敢肯定這具身體裡依然殘留着林雪櫻對東方熾的愛,否則她不會有這麼失態的一幕。

“雪兒,我的女兒,爹讓你受苦了……”年過五十的禮部尚書林書文膝下有一子一女,兒子就是林朵兒先前看到的武將林飛揚,而林飛比林朵兒大了將近十歲,這樣大的差別使得林雪櫻自小備受寵愛。

當年林書文就不同意女兒嫁給東方熾,無奈女兒認定了東方熾,這東方熾也保證好好待她,這才讓他點頭答應婚事,誰想不過短短三年,他的女兒不僅受人欺凌,還差點丟了性命。

“王爺曾經答應過老臣,要好好待雪兒,可現在老臣只求王爺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老臣的女兒一條生路!”

真實地感受到來自於家人的關懷,雖然不是林朵兒真正的家人,可她卻真實地感受到來自於他們的關懷。這一點林朵兒是羨慕林雪櫻的,可讓她高興的是以後的她也可以享受這樣的關懷,雖然這是她從老天哪裡偷來的。

“爹,我真的好想回家!”撲進林書文的懷裡,林朵兒所有的不甘在此刻完全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