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的適應性是可怕的。
邊晨晨緊跟隊伍步伐,在心裡暗暗想着。
由於她與楚淵表面上是夫妻,所以四個晚上都在一個房間渡過。當然,邊晨晨睡牀,楚淵坐在椅子上休息。爲此,邊晨晨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自己與他一夜一夜換着睡也沒關係。畢竟同是趕路,她累楚淵也累,大家都是人,不能因爲自己是女的就理直氣壯的睡牀上讓別人睡椅子。這種事,邊晨晨做不出來。
楚淵並沒有答應邊晨晨提議。在他的認知裡,在這種情況下讓邊晨晨睡牀很正常,畢竟女人的體力不如男人,白天勉強撐着沒被人擡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晚上要是讓她睡椅子,估計自己就是睡牀也睡得不安穩。
最終邊晨晨出主意,把屋裡的椅子拼在一起,向管事多要了兩牀被子給楚淵一鋪一蓋,才解決了住宿問題。
不過,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邊晨晨偷偷瞄了瞄楚淵,有些小小的內疚。
其實這幾天,整個送葬隊伍裡最忙的是楚淵。
別人只是走路,而楚淵除了走路,休息的時候還要幫管事處理事情,有時陪楚亦軒守靈,整個人忙得團團轉,一天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最後還把唯一的牀給了她,自己一宿一宿的睡椅子而且毫無怨念。
“怎麼?是不是撐不住了?”楚淵會錯意問道。
邊晨晨搖搖頭:“感覺還好,並不覺得很累。”
雖然他們現在進了帝陵,但離真正下葬的地方還有些距離。不過看到目的地,衆人明顯有了奔頭,精神振奮了不少。
“那就好,你這幾天也不容易。回府後,不要管府中雜事,先休息幾天養養再說。”楚淵輕聲道。
“怪不得皇城裡的人都說,嫁人當嫁慶王楚淵。這話一點都沒錯。細想想……”頓了頓,邊晨晨道:“你還勉強算得上是個好人。”就是經常冷着一張臉,看起來太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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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楠木製成的棺槨,周身畫着展翅欲飛的金鳳凰及祥雲圖案,精美絕倫,栩栩如生。
楚淵撫棺嘆息,一雙手顫抖不已。
記憶似乎還停在兩年前那個一身嫩黃衣衫的少女和她臉上始終不變的甜美笑容,然而再回首,身邊的人和她爲自己生下的孩子卻靜靜躺在棺槨中,再不能笑再不能說話。
“皇上,時間到了。”身旁人小聲提醒道。
楚亦軒似聞所未聞一般,繼續低頭望着棺槨,目光溫柔如水。
“皇上,該走了。”雖然心有不忍,但楚淵還是站出來輕聲道。
據說到了該出墓穴的時候,即使再留戀逝者也不能多留,因爲這樣對生者亦或逝者都不好。
“皇上,您這樣對會影響正德皇后……”心腹太監道。
楚亦軒擡頭,目光直直望着心腹太監:“朕留在這裡,對皇后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