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輕輕地撫過小腹的位置,她面露哀傷,或許……這是她留在他身邊的唯一的方法了。
七王府外,花容千黎將手裡的籃子遞給了李時光。
“本王就送你到這裡,明日本王要進宮一趟,可能要在宮主耽擱幾日,就不能來看你了,不過暗中胭脂都會保護你,一有什麼狀況會立即通報本王,你自己在七王府裡照顧好自己,等本王出宮了就來看你。妲”
李時光接過沉甸甸的籃子而後點頭,“在七王府裡沒有人欺負得了我,放心吧!我進去了!窀”
花容千黎沒有鬆開了她的手,反倒將她扯到他的懷裡,在她的額頭上重重落下一吻這才放她離去。
李時光提着沉甸甸的籃子回了拂曉樓,一回到房間立即迫不及待地籃子打開,露出一籃子的食物。
她將那些可以存放幾日的食物拿起放到一旁通風的地方,其餘的打算找花容拂曉一起瓜分掉。
卻在此時房門被推了開來,進來的是一臉凶神惡煞的花容拂曉。
“李時光,這到底誰是主子了?”
“當然你纔是主子了!你看看我這一回出門還給你買了不少食物了,吃糉子嗎?我買了好幾個糉子,這一家的糉子可好吃了!裡面的料絕對地足!”她提着幾個糉子朝他一番炫耀。
花容拂曉卻是朝她走近,雙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惡狠狠地開口,“李時光,本王要掐死你!”
讓他伺候了她整整三日,這三日他可是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脖子上的力道不輕,李時光知道這一回花容拂曉是玩真的了!
她瞪大了雙眼,艱難地開口,“混蛋……你打不過她掐我做什麼?快放手,我要……呼吸、呼吸不上來了……”
花容拂曉見她憋得一臉通紅,這才憤恨地將雙手鬆開,“你也知道了?你再敢讓那個可惡的女人出來,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咳咳、咳咳咳——”
李時光重重地咳了數聲,這才稍微緩過了氣,只是脖子上被掐得有些生疼,她淚眼朦朧地看着眼前的花容拂曉,最後將手裡的糉子朝他砸了過去。
“打不過她你就來欺負我!有本事你等她出來的時候再來打啊!你欺負我算什麼了?讓你伺候了三日的人又不是我,你憑什麼拿我出氣啊?花容拂曉你混蛋!”
三個糉子砸了過來,生生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三個油膩的印子就這麼留在了淺色的衣袍上。
花容拂曉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最後沒好氣地走到了李時光的面前。
“你拿糉子砸本王?李時光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想掐我是不是?你掐啊,你就掐啊!最好把我掐死了,說不定另外那人就醒過來了!”
李時光仰起了臉雙手叉腰,她倒要看看花容拂曉會不會真過來將她掐死!
花容拂曉這纔看到她脖子上明顯的痕跡,頓時心下一軟,火氣也消去了大半,也知剛纔自己的力道確實狠了。
輕嘆了一聲,他突然上前將她狠狠地抱在了懷裡,“本王都叫你打出了內傷,掐你一下還有意見了嗎?行了,醒來就好,你看看整整三日本王都憔悴了不少!”
這三日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他也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窩囊,竟然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面對花容拂曉突然的反常,李時光很不適應,於是將他推開,一臉哀怨地看着他,一會兒掐她,一會抱她,這是被奪魂宮宮主折磨得神經錯亂了?
李時光倒也開始好奇起奪魂宮宮主,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向來心高氣傲的花容拂曉放下了身份來伺候她整整三日。
花容拂曉見她膽子肥了不少,竟然敢推開,而後當着她的面將身上粘着油膩的外袍褪下直接朝她砸了過去。
“李時光,將本王這一條袍子給清洗乾淨了!”
淺色地袍子直接掛在了她的頭上,李時光將袍子取下,惡狠狠地盯着花容拂曉。
“你這混蛋!”
說着她將落在地上還完好無缺的三個糉子撿起,“不想吃就算了,我自己吃就是!”
“掉到地上的東西還能吃嗎?李時光你能不能別反差這般大?本王真的忍受不了!”
那奪魂宮宮主成日裡挑剔這個挑剔那個,恨不得將人給整死,一句不合她意,立即武力解決,而李時光掉在地上的糉子她都想撿起來吃!
她看着完好的糉子,除了糉葉沾了點灰塵,可裡面的完好無損,爲何就不能吃了?
李時光將糉子放到一旁,油膩的手直接擦在那一件淺色的袍子上,“有什麼不能吃的?你看看乞丐就連掉在地上的饅頭都撿起來吃得津津有味!”
“你拿本王跟乞丐相提並論?”
花容拂曉立即變了臉色,“本王堂堂花容王朝的九王爺,山珍海味老早就吃膩了,還需要一個掉在地上的糉子嗎?”
“不是一個,是三個!而且我也沒說要給你吃啊!莫名其妙,該不會是太想念奪魂宮宮主了吧!”
說着,她朝着花容拂曉吐了吐舌頭。
花容拂曉的脣角在此抽搐了幾下,最後決定不與她一般見識,因褪去了外袍,此時隻身着單薄的內衫,頓時覺得有些涼意,他道,“去給本王取來一件乾淨的外袍,冷死了!”
“你房間就在隔壁,是缺手還是缺腳了,就不能自己回去穿嗎?”
李時光雖然這麼嘟囔着,但還是朝外走了出去。
還真是越來越像個主子了,有見過這樣會抱怨的丫鬟嗎?
花容拂曉待她離開之後,這才翻着籃子,都是些姑娘家喜歡吃的零嘴,東西還真不少,滿滿的一籃子。
看到桌子上那三隻掉到地上的糉子,他拿出絲帕將三隻糉子包在裡頭而後打開了窗子直接扔了出去。
他七王府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蓋了,需要吃這些掉到地上的東西嗎?
將那礙眼的糉子扔了之後,花容拂曉這才覺得舒坦了些許。
此時,李時光拿着他的外袍出來,一襲水藍色的長袍,花容拂曉瞥了一眼,他道,“還不伺候本王穿上,愣在那裡做什麼?”
“平日裡穿衣都是你自己動手的!”
李時光哀怨地看着他,想了想又問道,“莫不是……奪魂宮宮主讓你伺候的時候,也讓你爲她穿衣了?”
一抹笑意突然在花容拂曉的脣畔處綻放,“沒錯,那個宮主啊,可懂得情趣了,非要本王給她穿衣,嘖嘖——李時光沒想到你還挺有料子的,本王瞧你弱不禁風的樣子以爲跟紙片一樣的身子板……”
剛纔他抱她的時候,抱得那麼緊,能感覺不到她胸口的波濤洶涌嗎?
之前,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李時光將外袍抱在了胸口,沒想到那個宮主這麼地豪放啊!
“真的假的?”李時光質疑。
“你覺得本王有必要爲這事情騙你嗎?人家那宮主可比你有趣多了,人雖然兇了點,壞了點,可是一顰一笑那都是風情,看你李時光渾身上下真真沒分毫的女人味兒!”
說着,他搖了搖頭,甚至還嘆出聲來。
李時光將自己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想想先前那一身紅衣的打扮,雖然豔俗了幾分,可真真確確的嫵媚妖嬈,難道男人都喜歡那樣的?
想想也是,當日她在春豔樓的時候,不也打扮得妖妖嬌嬌的,全場的男子都恨不得將她給撕了!
當然撕的是衣服!
見李時光神色疑惑,花容拂曉又道,“對了,宮主可還成天囔着要嫁給本王呢,不信的話你也可以問問九皇弟,她可是讓九皇弟喊她一聲七嫂嫂的。”
哪一天讓花容千黎喊李時光一聲七嫂嫂……
他還真有那麼點興趣想要聽到。
什麼!李時光大驚,這不可能吧!
“那你答應了嗎?”李時光問道。
那個宮主都做了什麼事情啊!
李時光有些心驚膽戰。
“本王正在考慮當中呢,其實想想也沒什麼不好的,平白無故得來一老婆,反正本王總是要立王妃的,若是娶了她日子也挺有趣的,你看看呀,本王相當於娶了兩個,一個兇巴巴,一個潑辣,一個豔麗大膽,懂得情趣,一個雖然呆頭呆腦,但也還算有趣!本王還真是娶一個相當於娶了兩個!”
說罷,他朝着李時光笑了起來,心裡卻想着,那個奪魂宮宮主最好別出來摻和,那個女人他花容拂曉自認拿捏不了。
娶一個動不動就動手的女人,他又不是嫌棄自己的命太長!
李時光的神色有些凝重,她可不能讓奪魂宮宮主在甦醒之後嫁給花容拂曉!
要怎麼樣才能阻止她?
如果奪魂宮宮主將自己嫁了,那麼也相當於把她李時光給嫁了!
這不是坑她嗎?
她將手裡的衣袍扔到了花容拂曉的身上,拉了張凳子在他的對面入座。
“花容拂曉,這事情很嚴重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
“哪兒嚴重了?”他問。
“你看看我身子裡還住了一個人,而且我並不是得了什麼離魂症,這個離魂症還算好醫治,可是一個身子裡住了兩個人……你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嗎?之前我並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直到今日才發現莫名其妙地過了三天三夜,而且一身怪異的服裝,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陌生的,你說說你娶了這樣的女人回去,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再者,我也聽九王爺說過了,他說你這三日過得可苦了,瞧瞧都消瘦了一大圈。”
李時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在看到花容拂曉無動於衷的時候,心中有些泄氣。
她的情況是很離奇,不過也談不上害怕,花容拂曉將花容千黎與他所說的全都回憶了一遍,而後起身他將外袍披上,這才又坐了下來。
“你李時光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的身子裡會住了兩個人?”
李時光聳肩,“我也不知道!”
她自然不會將自己穿越而來的事情告訴他。
誰知道花容拂曉會不會坑她,他可是被他坑過了好些回了。
“當真不知?”花容拂曉再問。
“確實不知!”
“那麼……這身子……”
他朝着李時光靠近,伸手朝她指去,“是你的還是那位宮主的?”
“你想做什麼?”李時光幾分戒備地問。
看他一臉的戒備,花容拂曉加深了臉上的笑意,“該不是你搶了人家的身子吧!但也不對,那宮主對你的存在似乎算不上討厭,莫非是她搶奪了你的?”
“我也不大清楚,等什麼時候宮主甦醒過來你再問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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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千黎也說這身子原本的主人並不反感她李時光的存在,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了與她同一具身子,否則她真想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奪魂宮宮主甦醒……
那算了,那個女人永遠不要醒來!
斯條慢理地將外袍穿戴整齊之後,擡手指了指肩膀。
“李時光快給本王捏捏肩膀,讓你舒服了這麼幾天,本王可真受了不少苦,還有,下回如果那宮主要甦醒的時候你記得先與本王說上一聲。”
李時光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捏了他的肩膀,問道,“你想做什麼?”
他舒服地輕溢出聲來,好一會才道,“自然是一棍子先將她打暈!”
李時光笑出了聲來,“我可告訴你,不許你對我這身子動手動腳的,更別說是打傷我了,否則正巧給我個離開的理由。”
目光落在桌子上,看到那三個糉子已經不見,便問,“喂,我的糉子哪兒去了?”
“扔窗子外了!你要是想吃,本王讓安然去買上一些回來,掉地上的東西怎麼能吃?輕一些,你想要錘死本王嗎?”
李時光怒道,“錘死你活該!誰讓你扔掉千黎買給我吃的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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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雲層,讓人覺得沉悶。
不過空氣很涼,大風颳得樹上落葉紛紛。
冷風中,木盛開一身素雅站在了千明樓下,素淨的臉上不施脂粉,看起來略有些蒼白,單薄的身子站在冷風中,似乎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她朝着守在千明樓的護衛走去,“麻煩通報一聲,就說盛開有事情找九王爺,讓九王爺出來一見。”
這千明樓目前她是進不去了,既然進不去她也不硬闖,早晚有一日她要光明正大出入千明樓,以千明樓女主人的身份。
護衛點頭,“請木小姐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
木盛開朝外走了幾步,看着這黑壓壓的雲層,一會兒或許會有暴風雨吧!
等了些時候,她纔看到花容千黎出來,心中微微一鬆,最起碼他願意出來見她,雖然不是讓她進入千明樓。
千明樓外,狂風陣陣。
花容千黎一身黑袍出現,狂風掀起他的袍子,烏黑的長髮隨風揚起,眼裡一片清冷。
木盛開近乎癡迷地看着那一張溫潤無暇的容顏,緩緩朝他走近,“你可是出來了!能去一趟月下西樓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花容千黎看着已經已經變天的天幕,烏黑黑壓壓的一副就要下雨的樣子。
“這都要下雨了,不能改日嗎?本王還有些事情尚未處理好。”
“不都一樣是要說的嗎?怎麼,連這麼點時間也不願意?難道……我們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木盛開輕輕笑着,眸子裡藏着失落。
“走吧!”
他率先大步朝着一旁的小道走去,此時突然一道閃電劈了下來,幾乎要將整個天幕劈開。
木盛開被嚇了一跳,立即跟上了花容千黎的腳步。
閃電之後,便是轟隆隆的雷聲,一聲比一聲還要響亮,若是還在書院的時候,花容千黎絕對不會這樣的冷漠,就算不會碰着她,那麼也會細心問候。
不過此時還是在下雨前趕到月下西樓吧!
花容千黎的腳步很快,木盛開幾乎是小跑才追上他的,兩人終於在下雨前趕到了月下西樓。
前腳才踏入月下西樓,立即下起了傾盆大雨。
“幸好我們走得快,不然可就要被淋成落湯雞了!”木盛開看着外頭的大雨微微露出笑意。
“下得還真大!走吧!”
木盛開點頭。
廂房內,縱然門窗都關上了,還是可以聽到外頭大雨的聲響。
木風送來了茶水,行了禮退了出去。
看着坐在對面沉默不語的木盛開,花容千黎終於開口,“盛開,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突然之間的開場白讓木盛開疑惑,溫婉一笑,“不知道我哪兒又做得不好,讓你失望了!”
“其實你今日不來找本王,本王也會在明日找你的!”
“你找我什麼事情呢?這些時日我沒有住在九王府,也就是這幾天纔回來住的。可是哪兒惹你不高興了?”
看着木盛開一副疑惑的樣子,花容千黎還真希望她與這件事情無關,可是……
怎麼可能無關呢!
他也希望是自己查錯了!
他凝視着木盛開的雙眼,這才緩緩道,“如果你此時認錯,本王還可網開一面,不追究於你!”這是他給她最後的一次機會!
“認錯?”木盛開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
“千漓,我木盛開哪兒做錯事情了,你直接說就是,做什麼要讓我認錯呢?我連自己錯在哪兒都不知曉!”
或許她這一生唯一錯的地方就是愛他太深。
“既然如此,那麼盛開,你也別怪本王不念舊情!”此時他的眼裡一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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