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是有意爲之。
隨着這一聲響,一個聲音在屋內冷冰冰,沉暗暗地道:“何方君子,既然來了,便請進來吧!”
那人淡淡吟道:“梅香輾轉落花笑,落蕊重芳雨中嬌!”
正屋的門瞬間開了,冷騰飛穿着中衣,出現在門口。如今已是秋末天氣,顯然冷騰飛已經就寢,卻在聽到這兩句之後,連披一件衣服都不曾,立刻便來開門。
門外,男子一身玄衣凜冽,氣凌華宇,風度超凡,這一身玄衣幾乎是他的標誌,只是深夜看來,以爲是黑衣。
冷騰飛看着上官千羽,表情很怪異,一雙眼裡深不可測,好像在翻騰着什麼。不過,他只是對着上官千羽,道:“請!”
上官千羽步履沉穩,走進屋內。
冷騰飛關上門,屋內沒有燈,外面的月光也不明亮,但冷騰飛發亮的眸子卻如星光,在黑暗的屋子裡閃閃發光。
他的聲音帶着絲絲顫音,道:“你……見過蘇家人?”
上官千羽語氣中有沉沉的悲涼,道:“冷叔叔,蘇二叔已故!”
冷騰飛一聽,不禁一怔,眼裡也泛上一絲悲哀之色,悵然長嘆了一聲,這才轉向上官千羽,道:“上次,我讓你找的東西,想必你已經找到了?”
上官千羽默了片刻,手指一動,衣袖間那柄短劍,便出現在冷騰飛面前。
白天看去不過普通鐵劍模樣的短劍,毫不起眼,然而在這秋涼的夜裡,在外面微弱的月光之下,刃鋒有如一汪秋水。
上官千羽道:“本王得到此劍已有些時日,不過,當時冷叔叔說此劍也許能解我之惑,可本王已經將此劍研究許久,毫無所獲。”
冷騰飛眼睛死死盯着那把短劍,似乎喉中發緊,說話的聲音也極爲不穩:“清河王,可否……借我一觀?”
上官千羽將劍遞去。
冷騰飛小心翼翼地接過,把那劍柄劍鍔劍身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看了再看,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似喜似悲,似憤似慨,似恨似怒……
他將那劍足足看了半盞茶時分,對着那柄劍,既恭敬,又歡喜,既悲傷,又愴然……
這短短的一盞茶時分,冷騰飛的表情簡直可以算是千變萬化,最後,他竟把那把劍恭敬而小心地放到一邊桌上,好像那是個一碰就碎的東西。
之後,冷騰飛立刻去穿了衣,收拾整齊,然後恭恭敬敬地對着那劍跪了下去。
整個過程十分怪異,上官千羽站在那裡,既不催促,也沒有說什麼,就那麼看着冷騰飛對着一把劍,比對他還要恭敬許多。
冷騰飛恭敬地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身,將那把劍雙手捧到上官千羽面前,道:“請收好!”
上官千羽道:“冷叔叔,你當日說,本王若尋到此劍,不能從劍身解惑,冷叔叔便爲我解惑,那請冷叔叔不吝賜告。”
在外人面前脾氣古怪,冷漠無比的冷騰飛,此刻卻與外面相傳大相徑庭。
他看了上官千羽一眼,道:“帶我去見蘇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