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麼掃興的事了,齊兒,今天找你來主要是給你這個的。”夏瑾瑜遞給我一張紙,很薄的一張,“我們的醫館已經開始賺錢了,這是按照當初談好的條件給你的分成。本來應該親自給你送過去的,只是——”
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笑着點頭,接過之後慢慢的將摺好的紙打開。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擴大了,這是一張銀票,一百兩的銀票。
“這麼多?你的醫館剛開張就可以這麼賺錢,不會是打劫的吧?”瞪大眼睛望着銀票,我有點不敢相信,距離上次夏瑾瑜交給我那張一千兩銀票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我又賺了一百兩?
我對古代的銀兩隻有片面的瞭解,卻也知道,一百兩銀子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幾兩銀子就夠一個尋常百姓家生活一年的了,一斤豬肉不過幾十文錢,哪怕就是一個縣官,恐怕一年的俸祿也未必有一百兩。
就拿這皇宮裡面的人來說吧,太監小全子的年例經過這麼多年的累積升遷也才達到十兩銀子,香草算是女官也只有二十四兩,至於可憐的丹桂就只有十二兩了。慕柔被打入冷宮之後領的是才人的月例,一年加起來不過六十兩。
夏家的醫館開張不過月餘居然就已經開始進帳,給我三成的分成就有一百兩這麼多。這——如果做生意這麼賺錢,士農工商,這些莫名其妙的讀書人爲什麼一定要把商人排在某位貶低?風花雪月比吃飽飯還重要嗎?
搖搖頭,對於這些個我不懂的事情不予深思,趕緊將銀票放入懷中收好。
“齊姐姐,難道你不知道?夏家是什麼地位,只要師傅出馬,隨便做個什麼生意不能賺個金銀滿鉢的?”南宮牧笑笑,拈了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輕輕的咀嚼,依然是細嚼慢嚥姿態優雅的樣子。卻緊皺起好看的雙眉,“太甜膩了,還是齊姐姐做得綠豆糕好吃。”
“下次給你做。”這師徒倆品位還真奇怪,放着御膳房大廚的手藝不要,專喜歡我做的無味的甜點。
南宮牧的話倒讓我想起來了,上次夏瑾瑜隱約說了一點他的身份之後我就找香草詳細打聽了。
原來,這個夏家在南安國真大大的有名堂,夏瑾瑜他老爹是一個很奇特的神秘人物。短短二十年之間,讓夏家從一個孤兒鰥夫的家庭一躍成爲南安的首富,夏瑾瑜的父親已經是百姓心中的一則傳奇了。
話說……(某茶汗顏。呃。說書地好像都這麼開頭吧?)話說二十年前鄆縣來了姓夏地一對父子。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什麼來歷。只知道他們操着京城口音。應該是郾城地人。是一個白皙瘦長地中年人帶着一個三歲地孩子。還有一堆地金銀珠寶就這麼在鄆縣定居下來了。這對父子就是夏瑾瑜和他爹。夏父是一個精明利落地人。懂得投機地道理。想要賺錢就必須先大筆地投入。投入越多回報纔有可能越多。
他先是大肆請客結交當地地名流紳士。給大小官員送禮。很快就在鄆縣有了一定地名氣。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家庭優渥地夏父就這麼地在鄆縣站穩腳跟了。利用這層優勢。他開始了在鄆縣地經商之旅。
要知道。鄆縣在南安本來就是數一數二地富縣。那裡有許多做生意起家富得流油地買賣人。只要找對竅門。這些人地銀子卻也是最好賺地。夏父先是在鄆縣開了一家古玩鋪。接着又開了酒樓客棧。重金聘請了當地最好地廚師。夏父本身就是武林高手。還結實一些江湖中人。倒不用擔心地痞流氓上門找麻煩。白手起家聽起來像是某些人地癡人說夢。以錢生錢卻是比靠人力賺錢要容易許多。不出幾年。夏家地生意就紅火起來了。
生意做大之後。又接着開了銀號當鋪成衣鋪子等等。銀子生金子。夏家慢慢地在鄆縣乃至全國出名了。什麼賺錢地買賣他們都會插一腳。生意遍佈整個南安國。當然了。妓院賭場這樣坑害人地買賣他們不做。
有錢地男人不少。就算他是首富也只是一個男人而已。夏瑾瑜地父親最讓人佩服地卻不止是這一點。
按照現代地說法就是男人有錢就變壞。偏偏。夏瑾瑜地老爹是一個例外。當初他一個人帶着夏瑾瑜來到鄆縣。大家都猜他是一個鰥夫。一開始生意忙地時候。夏父只能把夏瑾瑜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後來夏家慢慢做大。卻也沒有請先生。而且。夏父一直沒有續絃沒有跟任何女人有染。這麼多年出入煙花之地也只是爲了談生意。很多媒婆上門說親。卻都被夏父拒絕了。一方面夏父不想給夏瑾瑜找一個後孃讓他地童年有陰影。而且他要忙着做生意沒空成親。
二十年過去了,夏家已經家大業大的讓人無語了,夏父卻依然不沾女色,每天守着生意和兒子過日子。男人四十一枝花,正當壯年的夏父成了鄆城許多半老徐娘甚至是美貌少女心中的佳偶。偏偏,人家心裡只有夏瑾瑜的母親對其他女人多看一眼都嫌煩。夏父身世來歷也都是一個迷,人偏偏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越是這樣越是激發了人們的好奇心,夏瑾瑜的父親就這麼的成爲南安人民心中的一則傳奇了。
香草是說的津津有味欲罷不能呀,要知道,慕家經過幾百年的積累纔有今天的局面,財富卻趕不上夏家的一半。慕家老爺雖然對夫人也算有情,卻也有三房妻妾,像夏父這樣的男人哪裡找去?
我聽了之後,那個眼淚狂奔不止呀,多麼長情的男人吶。你說當年吧,帶着小夏同志不方便再說票子也不多,所以不找老婆。後來小夏長大了,票子多多了,卻依然只惦念着結髮妻。這樣的好男人,古今中外能有幾個?
心裡不禁埋怨起閻君來,您不是害死了我要補償我嗎,爲何不乾脆讓我借屍還魂到夏瑾瑜他娘身上?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兒子還有一個癡情無比的老公,這是對一個女人最好的獎賞!
榮華富貴只是過眼雲煙,青春美貌容易流逝,男人才是最重要的。特別是,像夏瑾瑜他爹這樣的好男人。二十年,如果一個男人愛我二十年不變,我——考慮了一下,現實情況也很重要,就算那個男人沒有夏家的財富幾十萬兩銀子也是必須的。要我真的當一個黃臉婆,每天燒火做飯奶孩子,沒有新衣服沒有珠寶首飾化妝品沒有銀子,這樣的日子也很難過的。總結了一下,男人很重要,不過偶覺得,女人有錢纔是王道!
自我YY完畢,接着思考夏瑾瑜的問題,慢着——他們家好像開着銀號?
“瑾瑜,你爹真了不起,他是一個非常棒的爹爹。”
似乎是回憶起美好的往事,夏瑾瑜臉上帶着璀璨的光芒,“這麼多年,父親爲了我吃了很多苦。確實,他是一個好父親。他對我的教育不同於一般的夫子,他不僅教導我讀書識字,還告訴我,生存纔是人之根本。年少的時候,父親就帶着我走遍大山河川,他說只有見識過天下的人胸中才會有天下。”
這倒不像是一個普通商人能夠說得出來的,我愈發的對夏瑾瑜的父親感到好奇了。來日方長,我相信自己有這個機會可以瞻仰一下這位南安第一首富的風姿。不過先想起一件至關緊要的事,“瑾瑜,你們家有銀號?”
“嗯,十五年前家父開了第一家聞夏錢莊,至今在各地也都有分號了。只要在其中任何一家錢莊存了錢,在其他地方也可以取現。”夏瑾瑜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銀號就跟現在的銀行一樣,不是由官府出面,靠着一己之力把銀號開遍全國需要多大的資金和人力呀。仔細盤算了一下,“那瑾瑜,以後每個月分成的銀子你不用直接給我,幫我存入錢莊可否?以葉齊的名字在錢莊開一個戶頭,稍後我會把那一千兩銀票給你,你也幫我存着吧。”
那一千兩銀子放在宸苑,我高興了幾天卻犯起愁來,怕被人偷怕自己搞掉又怕被雨淋溼。這可是一千兩,夠我吃穿好久,是我以後跑路生存的資本,所以一定不能有失。今天放在牀墊底下明天改放櫃子裡,天天搞得跟耗子似的,再這樣下去沒賺到錢自己反而神經衰弱了。
“這個好辦,等一下我回去就給聞夏給齊兒開設一個戶頭,存根明兒一早我就會送過來。不過齊兒要用什麼信物呢?”夏瑾瑜說道,似乎還有打算。
愣了一下,突然想明白夏瑾瑜的話了,這年代沒有身份證又似乎沒有密碼這種概念,取錢的時候怎麼辦?要是存根丟失了,不是全部玩完了?
於是,我又想到閻君給我的那塊玉佩了,我身上似乎只有那塊東西可以證明我是葉齊。最特別的是,這塊玉佩中心卻帶着一綹紅色,很像地獄之火的感覺。
我把玉佩拿出來給夏瑾瑜看,“你就按這個圖案臨摹在存根上,日後只要有人拿着這塊玉佩就可以到任何一家聞夏提取現銀出來,瑾瑜,你看如何?”
這個玉佩我一向貼身收藏,留着當保命符用的,丟了慕柔的性命我也不會把它搞丟的。
夏瑾瑜正準備伸手接過,指尖剛剛碰到玉佩,好看的俊臉苦哈哈的。卻只見,他猛地縮回手,好像有什麼東西咬了一樣。
我覺得十分的詫異,這玉除了好看一點通透一點涼爽一點,沒什麼特別的呀,不禁問道:“瑾瑜,你怎麼了?
“齊兒,你這玉佩——”夏瑾瑜皺眉望着我。
“我這玉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