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掌風,颳得我臉頰生疼,看來容嬤嬤是用盡全力打這一掌了。卻沒有感覺到痛,趕忙睜開眼,卻是不知何時竄出的香草替我捱了這一掌。
“小草,”眼睛濛濛的,是什麼遮住了視線?胡亂的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下,看到的,是香草紅腫的嘴角和滲出的血跡。
容嬤嬤這一掌很用力,把香草打得歪到一邊的草地上,甚至滾了幾圈。劉嬤嬤趕緊跑過去把香草扶起來,看着香草受傷紅腫的臉頰眼淚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香草掙脫劉嬤嬤的手,甚至來不及擦一下臉上的血痕,就跑到皇后跟前撲通一聲跪下來,不住的磕頭,“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娘娘您消消氣,有什麼事您衝着奴婢來吧。我們小姐不懂事得罪了您,請娘娘看在陛下的份上放過我們小姐吧。”
非常的用力,我都能聽見砰砰的響聲,香草的額頭已經磕出血了,鮮血順着她的額頭一點點的流下來,流進眼睛流到臉頰流到鼻頭。眼淚鼻涕鮮血交纏在一起,她的臉上已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了。
皇后冷笑着,“放肆,本宮教訓這個賤人,哪輪得到你這賤婢插嘴?你這個賤婢,你要替慕柔受過是嗎?好,那本宮就一起教訓。燕嬤嬤,給本宮掌嘴,把這個賤人和這個賤婢一起教訓,給我狠狠的打。”
“不要,娘娘,香草是無辜的,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
“放肆,皇后娘娘跟前你呀我呀的,柔妃你是越來越不動規矩了。娘娘你先等着,老奴先教訓了這個小丫頭再給伺候娘娘。”
原來不是容嬤嬤,這個所謂的燕嬤嬤卻露出一個看起來更加陰冷的笑容,掄起胳膊又給了香草一個耳光,重重的掄起重重的落下。
眼看着她還要繼續,香草嬌嫩的臉蛋哪受得起這種折磨?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奮力掙脫架住我的小太監的手臂,衝到香草面前推開燕嬤嬤,“住手,這裡是皇宮內院,好歹我也是皇上的妃子,豈容你們在這裡放肆?”
“賤人,你也知道這是皇宮內院,你不守規則翻出宸苑勾搭別的野男人,還跑到野男人的屋子裡。那時候,你記不記得這裡是皇宮內院,記不記得你是皇上的妃子?”皇后冰冷的話語箭般射向我。
“我每天都很規矩的在宸苑裡,我——我——”在她冰冷眼神的注視下,我居然膽怯了,慢慢的低下頭。爲着皇后的無故傷人本來我對她是很氣憤的,這會兒,卻膽怯了。也許,我真的做錯了,在我看來我跟夏瑾瑜是正常交往,可是我忘了這是什麼社會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明明很小心的,宸苑都是自己人太子那裡也只有他的心腹知道,皇后卻掌握了我的一舉一動,我和夏瑾瑜的交往她居然全部知道。是我疏忽了,這裡是皇宮內院是皇后的地盤,哪裡沒有她的眼線?明明慕柔已經是一個戴罪之身,我知道宮中肯定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她,巴不得一下子將她置之死地永世不能翻身。我卻任性妄爲爲了自己所謂的快樂,惹來這麼一場災禍。
生活畢竟不是電視劇,我不是小燕子,沒有在我惹禍的時候原諒我的阿瑪。皇上已經警告過我了,在皇宮裡要安分守己一點。我卻打着追尋自由快樂的旗號,現在我闖了禍皇后娘娘要對付我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香草代我受過。
葉齊呀葉齊,你是不是太自自私了?我都不敢看香草血淚交加臃腫的臉頰了。
“哼,賤人,你還敢反抗?好,暫且放過你,等本宮搜出你屋裡的野男人看你還如何狡辯。來人,給本宮進去搜。慕柔,你好大的膽子,這等淫穢宮廷的重罪也敢一犯再犯。”
香草已經幾欲暈倒了,我趕緊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逃出手絹擦拭她嘴角的血跡。
心裡卻擔心起來。
野男人?皇后也知道夏瑾瑜在內堂?天,如果真的搜出來了,那我該怎麼辦?這已經不是浸豬籠那麼簡單的事情了,淫穢宮廷,只怕夏家也會受到我的牽連。
一犯再犯?以前的慕柔也曾不守婦道過嗎?明明她那麼溫婉賢良的。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香草湊到我耳邊悄聲問。
望着香草焦急的眼神,我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緊緊的拽着胸襟。卻摸到一塊硬硬的物體,是閻君送給我的玉佩?
猶記得這塊玉佩是我離開地府之前閻君大人送給我的,說是緊急關頭使用的,所以我就把它掛在脖子上了。沒想到,今天要派上用場了。
我悄悄的把玉佩捏在手中卻安心了,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閻君出馬事情就不會鬧到人命關天的下場了。雖然閻君囑咐過不到危急關頭這個寶物不可亂用,不過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嘛。剛纔眼睜睜的看着香草被打,還是爲了救我,那種無能爲力的心痛,今生都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燕嬤嬤已經帶着幾個禁衛軍往屋裡走了,她邊走還邊大聲的嚷嚷着:“野男人,你別想跑,等我抓住你,哼,看我怎麼收拾你。”
幾個小太監擋在我跟前,看來這次皇后的架勢很大準備充足。我就鬧不明白,她怎麼就那麼肯定我屋裡藏了一個男人呢?
拉了一下脖子上的細繩,我悄悄的把玉佩拿到跟前正準備呼喊閻君大人。突然,從屋內閃出一隻人影,一個清脆的聲音飄蕩進我的耳膜:
“哎喲,燕嬤嬤,這麼大的架勢是來迎接本宮的嗎?”
又一個本宮?我暈,我這小小的宸苑咋就這麼藏龍臥虎了呢?
這下子,柔妃淫穢宮廷的罪名可以坐實了,因爲從我屋裡走出來的確實是一隻雄性動物。雖然,此只小雄性才八歲。
南宮牧先是瞪了燕嬤嬤等人一眼,小小的年紀身上卻散發着不可抗拒的威嚴,然後緩步走到皇后面前雙手抱拳說道:“兒臣恭請母后聖安,不知母后到此兒臣未曾遠迎,請母后恕罪。”
打從南宮牧走出來,皇后娘娘的臉色,由青到白又轉紅,調色盤似的可精彩了。錯愕驚訝懷疑,什麼眼神都有。最終,她只是笑着拉着南宮牧的小手親切的說:“牧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由衷的佩服,這個女人瞬間居然可以轉換這麼多的情緒,簡直可以去拿奧斯卡金像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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