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軲轆轉了一圈又一圈,阮夢歡不時偷瞄一旁的慶王妃,卻見她雙眼微閉,神態祥和,無論怎樣也無法將她與害蘭孃的人聯繫在一起!那麼蘭娘中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按理來說蘭娘父母應該是早亡,爲何當初在萍音閣時錢督主會提及“你母親想見你”?
阮夢歡愁眉不展時,手背上一陣溫熱,順眼看去,是慶王妃。舒愨鵡琻
慶王妃輕笑,低聲說:“別怕,即便咱們離了慶王府,孃親也能養活得了你!再不濟……還有你哥哥呢!”
“不!我不是在爲這個發愁!”阮夢歡直言:“如果我們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便宜那些宵小之徒了?”
慶王妃溫柔的攏了攏阮夢歡發上的玉簪,意味深深的嘆了口氣。
現在離開慶王府,並不是阮夢歡想要看到的!因爲蘭孃的過往還沒有揭開!而目前唯一對的上號的嫌疑人卻是這種態度,這讓阮夢歡打心底不舒服!
帶着慶王府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前方引路的宮婢停下腳步時,已經到了當今皇后的宮殿外室。
也是此時,一個年級稍長的嬤嬤跟慶王妃小聲透露皇后近幾日感染了風寒,身子虛弱,讓她最好不要耽誤太長時間。
重重的雕花門,掩映在紗帳後頭,像潮水,又像春風。
到了一國之母的寢閣,隔着老遠就聽到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姐姐,我來看你了!”?慶王妃眼圈紅紅,不顧一切的撲向了牀邊。
皇后躺在牀上,眼見親人來了,咳嗽被堵在了喉嚨,“你來了!”只是這三個字,眼眶內已是淚眼朦朧。
姐妹兩個抱在一起,哭了許久。
“是夢夢在外面?快進來讓姨瞧瞧!”
隔着一層杏色紗帳,一隻消瘦的手臂伸了出來,阮夢歡握着那雙手走了進去。
這人病的不輕!任誰看了皇后此刻的面容都會有這種認知!她臉色發白,眼球突兀,眼底是與年紀不符的陷落,兩頰鬆鬆的搭在下巴上。還有她的胳膊,可以說只剩皮包骨了!
堂堂一國之母,會因爲“感染風寒”而弄成這個樣子?笑話!
“姨!”阮夢歡輕喚了一聲,望着那雙清亮的眼眸,忽然感到心中酸楚。不過是一聲稱謂,卻好似成了真的血緣親戚一般。
皇后撫着胸口,略有些艱難的從枕頭下拿出一枚花箋,遞到了阮夢歡手裡。她說:“也不知你喜不喜歡,權當做是我這不爭氣的姨給你的見面禮了!”
阮夢歡低頭一看,上面是“靈昭”二字,簪花小楷,很漂亮。而下一刻她便意識到事情不對,因爲在本朝只有公主纔有資格以“靈”命名!
慶王妃跪在了地上,“娘娘不可!”從姐姐到娘娘,稱呼已經說明了一切。
“既然你稱我一聲‘娘娘’,那便按我說的做!”皇后的眉宇之間露出了幾分凌厲,卻也只是消弭與片刻間,“我喜歡這孩子,本來是我侄女,現在做我的義女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