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走後,房間裡只剩下殷如煦和被病痛折磨得無法睜眼的阮夢歡。
阮夢歡的心頭有火焰在燒着,那是恨,她很清楚。比剛重生時候的恨只多不少,那把火燒得她渾身滾燙……
一整夜,一直有人不時用溼毛巾在她的額頭上冷敷,這的確讓她輕鬆了許多。
清早,阮夢歡一睜開眼,入眼的便是十分憔悴的殷如煦,他眼睛裡到處都是紅色血絲,鬍子渣都長出了許多,見她醒來,滿眼的欣喜。
阮夢歡虛弱的笑了,殷如煦,你果真是做戲的能手!如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一定會再次淪入他設的陷阱中去,甚至會爲了他自願去伺候別的男人!然而老天有眼,她偏偏什麼都知道!
“雙兒,你可好些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大夫說只要把藥吃了,你就會好起來!”殷如煦手裡端着一個青瓷碗,碗身是枝亭亭玉立的荷花。
那藥味不用想也知道是苦的,他足夠聰明,另一隻手端了一疊香甜軟糯的糕點,甜絲絲的味道遮住了藥裡散發的異味。
阮夢歡捏着小巧的鼻子,“我不想喝,你先放下吧!”
“良藥苦口,來!”殷如煦把藥碗端到了她的脣下,只等她嗅上片刻亦或者抿上一口,效果都是一樣的。
他想,這就是命,阮夢歡生來是個美人坯子,所以幼時被人販子拐了;她長大後,生的更美,所以現在要被他屢次送與別人!他想,這不怪他,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阮夢歡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將那藥碗砸在了地上。
瓷器碎裂的聲音,在阮夢歡聽來是清越的,在殷如煦聽來卻是格外刺耳。他突地站了起來,最後輕笑,柔聲說:“你……乖,我讓翠縷再爲你熬一碗!”
阮夢歡望着帳子上繁複的繡紋,她的聲音煞是好聽,“爲我熬藥並不急於一時,倒不如去秦家看看……別忘了,再在你家門口也轉轉!”
“雙兒,你燒糊塗了!”殷如煦把地上的碎瓷片,一片一片撿起來。
阮夢歡脣色慘白,卻笑得格外開心,“我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你知道秦家與孟之昂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怎麼會不知道你殷家與秦家也早就綁在一起了呢!呵呵,快回去看看吧,畢竟是生養你的父母,這是見最後一面呢!”
殷如煦手中的瓷片落了一地,他怔怔望着牀榻上的人,恍若隔世。
“你與秦珂對我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我不過是想看看你殷如煦的底線!可惜我錯了,你根本沒有底線,你有的只是你的利益!”阮夢歡的話並沒說完,卻被人捏住了領口的衣裳,上半身被抓到了半空中,她渾不在意,啓脣輕笑,“過不了幾天,殷家、秦家便都是孟之昂傳記裡的重要人物,而你,就等着遺臭萬年……唔……”
殷如煦覺得這個世界都瘋了,要不然爲什麼這柔情似水的人會變得跟蛇蠍一般!他一個巴掌甩過去,她蒼白的臉頰,頓時多了幾道血印子,他固執狠戾的說:“我遲早會死,但我要讓你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