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茶的時候還嫌棄不是梅花茶,賭氣不喝哭得更加的厲害了。看着她哭得微紅的眼睛的鼻子,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和小花貓一樣,不管怎麼樣,都只是憐惜,生氣不起來。只能認勞認怨的給她重新泡了壺梅花茶。
哭到一半她還惦記着他並未用膳,就像讓他用膳,不用管她,可是看着她這樣他怎麼吃的下去,心因她這樣惦記就更加的疼了。故而又好一陣哄,可是不管用。最後哭累了,茶也喝了好幾壺了,才靠着他沉沉的睡去。
他無奈的看着熟睡的她,看着自己和她的衣裳都溼透了,不由得皺了皺眉,把她放好,輕手輕腳的出去叫人擡熱水進來。
杏冷聽了許久的牆角,見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本想說倘若他們睡下之後,就進去收拾收拾碗筷,把燈熄了。可是卻遲遲不見動靜,倘若突然的進去,怕只會驚到他們,或許是看到什麼黃花大閨女不能看見的就不好了。
在進與不進之間,糾結了好久,還是選擇蹲牆角,畢竟裡面點的燭火又不是千年不熄的燭火。雖然也可以燃燒很久,可不過就是兩三個時辰,到時候自己會滅,而碗筷放一個晚上也不會怎麼樣的。這樣想定了之後,就繼續的蹲牆角,不再去打擾那位帝皇的好事了。
免得帝皇心情不好,拿她開刀就不好了。
雖說如此想,可是終究還是蹲在牆角。畢竟她是貼身宮女,領的月錢比她們的多,就要做一些比她們還要操心的事情。燈沒滅,雖不知裡面的人到底是睡沒睡,即使睡下了,也要在門口守着。
想到這裡杏冷就打了一個哈欠,看向一旁也有些困了的德順公公道:“雖說我也是經常如此,不過也知道這樣的滋味不好受,何況公公天天都要守着皇上。”
德順打了一個哈欠笑了笑道:“也不是天天,皇上倘若歇息在那個嬪宮中就得過來守着,倘若在御書房批稿子就得伺候着,多多少少就是有睡的機會的。倘若皇上在正陽宮的話,那麼我就可以好好的歇息,哪裡都是有上夜的人,他們斥候着皇上,也很少有半夜來叫醒我的時候。”
說着靠着牆閉上眼睛道:“皇上倘若在皇后娘娘這裡,向來睡得安穩。當初皇上沒有皇后娘娘那個時候也是姑娘服侍的吧,那個時候皇上每晚都是批奏摺到半夜,只是安寢兩個時辰就起來上早朝,晚上睡也睡不安穩,不管太醫開了多少的安
眠香,終究是不管用的。”
杏冷點了點頭道:“是啊,那麼時候皇上拼了命一樣,身體都不顧了。他不睡,底下人怎麼能睡,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手底下身體不好的女官都病倒了。也就是病倒一個才讓我們這些頂上去的。倘若沒有當初皇上的辛勤,想來是沒有這樣國泰民安的時候的。”
“不過就是拿忙當藉口,你看見過那個忙的人還有心思畫心愛之人的丹青。”德順淡淡的嘆了口氣道:“不過就是想着皇后娘娘緊了,纔會如此而已。多少次我陪在皇上身旁,都會聽見他輕輕的叫着皇后娘娘的閨名。情深至此,皇后娘娘也算是苦盡甘來了,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終究能換來帝皇的這般喜愛。”
杏冷聽着德順這樣膨脹略帶傷感的說這件事情,不由得看向她。竟然看見他在低頭擦拭着淚水。
笑了笑遞過去一張帕子,看他接過才道:“公公怎麼自己說着說着就傷感了起來,是爲當初受得苦傷心,還是因爲皇后娘娘回來了,帝皇終於可以安心就寢了 ,你也可以每天歇歇會子,不用提心吊膽的害怕說錯什麼而被帝皇的一句話摘掉了腦袋高興呢?”
杏冷看着德順對她說的兩件事都無動於衷,想來兩件事情都不是他真正落淚的緣由。不由笑了笑說道:“難道是因爲公公曾經也想過這樣的一個人,夜不能寐過。”
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德順擦淚的手一頓,不由得讓杏冷一咯噔,難道真的猜對了。只看見他點了點頭,讓杏冷不由得扶額,感嘆自己的運氣。
只聽見他淡淡說道:“當初還沒進宮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不過後來家裡沒錢,只能進宮。這就表示了我和那個姑娘無緣,我今生只能守着這個宮牆和帝皇,而她可以在宮牆外嫁給想嫁之人,這樣我就算是死也死而無憾了,她幸福就好。”
“看不出來公公還是重情之人啊。”她訕訕一笑,本來覺得這個故事應該是很長的,可是卻沒想到他三言兩語就說完了,雖說口頭上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想來那個時候想必心尖十分疼痛吧。
本來想聊點輕鬆些的,可是看來轉的並不是很好。看着他略微悲傷的樣子,不由得也染上悲傷,擡頭看看天上密集着的烏雲,心中想着:“快要下雨了吧,想來宮外應該也有這樣的人等着自己吧。”
想到這裡忍不住有些哀傷,即
使有人等着自己,可是如今怎麼出去呢。
德順傷感之後,看了看手中已經髒了的帕子,想了想還是好好的收起來,等洗過之後再還給她。
一個人膨脹的靠着牆,一個人膨脹的坐在地上。忽然門打開,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各自從回憶中驚醒,看向那個胸前衣裳都是淚水和汗水的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只見歷軒夜淡淡說道:“打一桶水過來。”
德順已經把剛剛的傷感膨脹之意收起來了,快得連杏冷都忍不住詫異,想起當初帝皇的那個樣子,又想了想李顏夕,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倘若她並未遇見李顏夕,依舊跟着帝皇,現在也能這樣的隨機應變吧。
德順真是不辜負杏冷的期望,隨機應變得極好,他擡頭看了看天:“皇上,如今烏雲已經遮月了,想來勢必會有一場大雨,倘若有大雨的話,一桶水恐怕有些不夠,況這樣的時候怕皇上還要等些時候。”
歷軒夜神色淡淡的,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只見德順清咳了一聲道:“何不如請皇上皇后娘娘移駕正陽宮中的湯池子,那裡十分暖和,不至於娘娘泡好澡起來之後怕着了風。況皇后娘娘爲後宮之主,本就有權利可以入住正陽宮過夜,皇上您看。”
歷軒夜點了點頭,默許了德順的這個提議。的德順看着他到:“皇上可是要傳轎攆?”
只見歷軒夜搖了搖頭回屋橫抱着,哭累了,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那個人大大方方的回了正陽宮。
杏冷等人跟着過去,在進入湯池的時候,他們都靜靜的待在原地,只有杏冷傻愣愣的想跟着進去。被德順拉了一把才停下,有點擔心的看着進去的人道:“難道我們不用跟着進去伺候嗎?”
“皇上會處置好的。”德順別有深意的看着而進去的兩個人。
杏冷也明白了德順的意思,不過還是有些擔憂,畢竟帝皇怎麼可能伺候過人。不過轉念一想,他爲了李顏夕都可以下垂,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如此一想就靜靜的看着緩緩合上的宮門。
李顏夕睡得有些沉,沉到倘若不是歷軒夜拖着她,她很可能會被淹死在纔到膝蓋上一點點的湯池中。
她靠着他,十分舒服的樣子,不過眉頭輕皺讓人覺得心疼。他擡起手,附上她的眉間,溫溫熱熱的手讓她十分的舒服,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