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有些顫抖的問:“你終究還是要回去的是嗎?”
“我不知道。”李顏夕搖了搖頭,她本來已經快忘了那個世界,可是突然出現的那個扇子,那個掌櫃的,還有他口中知道一切的人讓她覺得有些害怕。她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倘若離開這個世界,怕是李顏夕就不再是寶嫣了,就只能是李顏夕了。
“我並未是第一次見這個扇子,前幾日我出來遊玩之時,就掉了一把摺扇,是他做的,壞了有些可惜,故而他爲了給我做另一把,我們就進了那家店。”李顏夕打開手中的扇子,隨意的靠在桌子旁:“在那家店裡面我就拿出了那個扇子,掌櫃的說出了一些只有我能聽懂的話。我本來以爲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掌櫃的和我說有緣讓我帶回去,我想着帶回去也無妨。可後面掌櫃的又說了一些話,怕是沒有這樣的簡單,見到扇子的時候,我很不安,不知爲何我有種十分害怕的感覺。”
“你不願回去的是嗎?”元辰兩步並三步的走過來,想要擡手握住李顏夕的手,卻生生的忍住的,略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嗯。”李顏夕點了點頭,偏過頭看着他:“是啊,我不願回去,即使哪裡有養我長大的父母親,可是這裡有我一生放不下的牽掛,我不想回去,我不想有遺憾。”
元辰想要笑的臉微微一僵,看着李顏夕愣了愣,隨即苦笑了一聲道:“你不捨的是他吧。”元辰低下頭,看着李顏夕清澈見底不染一絲紅塵氣息的眸子,道:“這裡你除了名利地位,有的就是他吧。名利地位金錢並非你所好,真正捨不得只有他吧。”
李顏夕低下頭,不知要如何說。卻被元辰繞到身前,有着淡淡藥香的手指勾起李顏夕的下巴,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那雙動人的眸子,道:“我如今是多麼想讓你回到你的世界去,我不想看見你們如此,看不見你我就不會再傷心了。”
“元辰。”李顏夕淡淡的喊着他的名字,只見他放開自己的下巴,道:“你留下來吧,比起那個見不到你更加難受。”說着就要離開,可是李顏夕拉住了元辰的衣袖:“牽絆我的並不只他一個人,也有你們,我心中也十分的捨不得你們。”
李顏夕微微一笑,如同棉花在陽光底下一般。這一笑的後果是猛的被元辰扯進懷中,只聽見他在耳朵旁淡淡說道:“即使你沒有這句話,我也會好好的幫你的。我也
捨不得你離開,師父欠下來的債我還沒還清,況且你不是叫我一聲哥哥。”說着就放開李顏夕,幫着李顏夕扶穩耳邊有些搖搖欲墜白沙花道:“既然如此,哥哥幫着妹妹做任何事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嗯。”李顏夕點了點頭,心中的石頭終於因爲元辰這句哥哥給放了下來,看來羽裳還是十分有魅力的。
“那麼我們就出去吧,如今你是有羽裳的人,我們兩個在一處待久了,會有些不好。”李顏夕說着就搖着扇子去開門,卻沒注意到背後深沉有些傷感的目光。
出了藥房,因爲心中的一顆石頭終於放下來了,扇子的事情也丟在了一邊,她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可是元辰可是不一樣,衆人來給白暮景踐行,可是他卻一杯一杯的喝起酒來,最後好像覺得杯子不過癮,竟然一罈一罈的灌了起來。
都像他這樣的灌法,即使千杯不醉的人,也要醉了。果然不出一個時辰,他拿着酒罈的手就不穩了。
可是奇怪的是,羽裳在一旁竟然沒勸?畢竟羽裳如今是他的妻,她既然不勸,他們又怎麼好開口。而衆人看這樣都沒有了興致,都有離席的意思。白暮景剛剛一直在想着東西,之後又勸了元辰,勸不住也只好和元辰喝了幾杯。
如今紅着臉,起身有些踉蹌,手中拿着酒杯對李顏夕比了比道:“本讓菊兒給你道了聲多謝,可不料你竟然如此重情義的出來送我,如今親口在這裡和你說聲多謝,你知曉我在說什麼的。”說着就不顧李顏夕是否拿酒杯,就一飲而盡。
李顏夕喝了酒之後,看着面色微紅的白暮景,心中還是些許擔憂的。靜北王爺的話說得沒錯,他對她的情,她對他的情,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倒是情不自禁做出一些事情來,那樣就不好了。不過到底如何,終歸還是讓他們見見纔好。
“此去一別,不是隻爲情愛之事,還請你牢記,身上擔的是國家大事。讓她好好看看你如今的樣子,讓她知道當初她並未看錯人。”她不懂要說什麼,不懂如何勸告他要重大局,只能這樣說出來。
白暮景點了點頭,這樣讓李顏夕放心了一二分。衆人介覺得氣氛沉重,故而紛紛起身離開了。她也想着時候不早了,也要離開了。可剛剛站起來,就碰上扶着元辰回去的羽裳匆匆而來。
“你今日忙了那麼久,如今他又醉了,你應該好好的照
顧他纔是。就不用送我們了,我們自然會出去的。”說着拉着菊兒要離開。
“姑娘。”秦羽裳出聲叫住了她,等她回頭之後,只見羽裳面色沉着:“姑娘來不是想看看你的兩個護衛,浮生浮夢如今的傷勢嗎?姑娘跟我來,我帶着姑娘過去見見吧。”
李顏夕點了點頭,菊兒有些累了,就擺了擺手讓人上了茶,道:“如今我好像醉了,小姐你們去吧,我在這裡喝杯茶醒醒酒。”
羽裳就帶着李顏夕去後面的一間小藥房,路上十分沉靜。李顏夕看着她面色沉着,好像有話的樣子,就擺了擺手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如此。”
“他並未忘記姑娘。”羽裳嘆了口氣:“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做這些無非是想還當年他師父司空絕欠下來的那些恩情,可是你還不知道,他做的那麼多足夠抵上那麼多的恩情了。他不過就是心中還是放不下你,就連娶我也是不願讓你心中有負擔而已。”
“嗯。”李顏夕不懂得該如何回答,只是偏頭靜靜的看着那一處盛開的芍藥,許久未聽得身旁的她開口,就道:“給你說一個故事,有一種花,有四色花瓣,長在無邊無際的大沙漠裡。那裡沒有水,可是它竟然可以頑強的活下來,它一生只能開一次花。有的人特意去尋它,可是卻怎麼也碰不見,可是有些人無意去,竟然可以看見它開花。這就是緣分,強求不來。你倘若同他有緣分,那麼你不管如何都可以看見它爲你綻放好的花朵,可是倘若沒有緣分的話,就是一生在錯過。”
“你是說……”
“你同他有緣分,不管他是因爲什麼,娶你的,可是終究她還是娶了你不是嗎?”李顏夕笑了笑,拂了拂耳邊的碎髮:“你們是有緣分的,故而心中就不要想他是因爲誰才這樣的,你們兩個是夫妻,知道這個就夠了。”
“嗯。”羽裳淡淡的點了點頭,或許是李顏夕這句話說得太過深奧,讓她不懂了。想要解釋得更加清楚一些,就聽她道:“是啊,如今他是我的夫君,來日方長,終究還是可以讓他對我傾心的不是嗎?”
李顏夕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得感慨,總算是悟了。可是說着看開很容易,真的看開卻十分的難。
秦羽裳帶着李顏夕來到了一間小小巧巧的院落中,大門外面守着兩個可愛的小藥童,恭恭敬敬的給她們行禮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