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的話,讓我放心了,我蹲在地上看着料子,心情不用說,高興的有種起飛的感覺,料子確實穩的跟鐵蛋一樣。
我蹲在地上,摸着切口,料子就像是松花蛋一樣,底子是冰種的底子,非常的透,有種玻璃穿透的感覺,裡面飄着畫,那種碎花像是琥珀裡面包裹的美麗生物一樣,極其美麗。
“紅色,紫色,帶着一點黃色,三彩飄花。。。”
我喃喃的說着,很穩,很走運,兩塊料子都是極品,我站起來,我說:“這塊料子一億打底。。。”
“真的假的,我草你嗎的,跟個松花蛋似的,能賣一億多?那我回去賣松花蛋好了。”馬炮不信的說着。
二指跟三指也不是很信,但是兩個人沒有說話,我說:“回去分錢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說完就看着垛堞,我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幸能請垛堞女士吃一頓飯呢?”
垛堞冷眼看着我,說:“等着吧,我有空再說。”
我聽了就笑了笑,我說:“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了,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垛堞依舊冷傲的說着。
我看了看黑下來的天空,我說:“我想拜會一下洛斐老爹,給他行用錢。”
“我說了我會幫你轉交。”垛堞皺着眉頭說。
我笑了笑,我說:“我還是親自給的好,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需要確認。”
“跟我來。。。”
垛堞率性的轉身,我回頭跟張奇還有趙奎說:“把料子理片,看好料子。”
他們兩個點了點頭,我就跟着垛堞走了,我追上垛堞,我問:“洛斐老爹就在這裡嗎?”
“帕敢小鎮不是很大,每一個場口就是一家公司,一個定居點,洛斐老爹沒有自己的礦區,沒有自己的生活區,但是卻有帕敢最大的私人武裝營地,就在帕敢正中心。”垛堞說着。
我點了點頭,沒有在問什麼,跟着垛堞上了吉普車,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女人衝了出來,撲倒垛堞的面前,這個女人長的還可以,有點黑,五官有點深邃,頭髮披散在臉上,讓立體的五官顯得有點滄桑的感覺。
她的眼睛有些紅腫,抓着垛堞衣服的手並不是那麼粗糙,反而顯得有那麼一些細膩,不像是做工的女人,但是身上衣服的破舊與襤褸,很難讓人將她與這些礦工分開。
“爲什麼不賠我丈夫的撫卹金,爲什麼不賠,他爸爸給你工作,得了膀胱癌,他哥哥給你工作,被壓死了,他給你工作,被打死了,你爲什麼不賠撫卹金。。。”
我聽着這個女人滄桑的哭喊着,垛堞抽出來皮鞭,狠狠的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她臉上狠厲的顏色,讓人膽寒,我看着那個女人被抽的身體瑟瑟發抖,但是她依舊沒有鬆開垛堞的衣服,死死的抓着。
“鬆手,髒了我的衣服,你這個可恥的瘋婆子,把她給我帶走。。。”
垛堞憤怒的吼着,我看着幾個管理員一樣的礦工走過來,但是並沒有抓着那個女人,而是抱着同情的眼神看着那個女人,垛堞很憤怒,下車拿着鞭子就朝着那些礦工跟管理員使
勁的抽,皮鞭抽到他們的身上,臉上,都留下來了深深的血痕,這個女人簡直是殘暴。
“幹什麼?同情她嗎?誰給你們發工資?誰養活你們?你們同情她,那就把你們的錢給她好了,把她給的轟出去。。。”
垛堞憤怒的吼着,手裡的皮鞭沒有停手,狠狠的抽在那些礦工的身上,那個女人有些憤怒,撲倒垛堞的身上,但是被幾個管理人員給拉開了。
“一家三個男人都爲你死,你爲什麼不賠撫卹金,我兒子有脣裂,我需要這筆錢給他救命,我求求你,把錢給我。。。我要告你。。。”
那個女人哀嚎的喊着,垛堞絲毫沒有同情,說:“你男人是被槍打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要告我?好,我就讓你的孩子沒有媽媽,把他給我丟到礦洞裡去。”
所有人聽着垛堞的話,都有些震驚,我也震驚了,在這裡垛堞就是女王,而且是個殘暴的女王,她看着沒有人動,就從腰上掏出來一把手槍,說:“把她給我丟到礦洞裡去,你們都想死是嗎?”
她眼神的狠厲,絲毫不讓人懷疑她會這麼做,我看着那個女人,她依舊悽慘的哭着,這個時候,有幾個管理人員過來,強行拖着她走,我下車,說:“你真的沒有一點同情心嗎?”
垛堞看着我,眼神非常的惡毒,說:“同情心?有,被錢吃了,你這麼有同情心,你賠給她啊?爛命一條。。。”
我很生氣,雖然這裡人命不值錢,但是也沒有必要這麼羞辱,我說:“好,我賠。。。”
我並不是聖母心氾濫了,雖然我是混社會的,打打殺殺的也是常事,但是,我真的看不慣這個女人這種霸道與草菅人命,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因爲曾經我也是這個女人這個階層的人物,我能夠感受到她的絕望,如果那個時候陳老闆能夠伸手幫我一把,今天我也不至於走到這條路上。
所以,我想伸手幫她一把,如果能用錢解決這件事,我覺得就不算是事。
我從二指哪裡拿了十萬塊的現金,走到那個女人面前,我說:“你丈夫是不是前幾天死在礦山裡的?”
“是的,被槍打死的。。。”
我看着她悽慘的,樣子,就把錢給她,我說:“拿着吧,你丈夫,也是因爲我而死的。”
我說完就上車,如果是前幾天的槍戰,那麼肯定是我們上次來的時候發生的,她拿着錢看着我,有點不可思議,我沒有多看她一樣,垛堞上了車,對着記賬的人吼道:“今天所有人的工錢都給我扣下,所有人。。。”
她說完就不耐煩的用鞭子敲打司機,很快司機就開車離開了,我有點不解,我問:“爲什麼?”
“這裡是我的礦區,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什麼爲什麼。”垛堞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的說着。
我解開釦子,真的是鬱悶的不得了,這個女人真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殘暴。。。
車子朝着帕敢鎮子中心開過去,夜晚的道路,已經點上了燈,雖然山路崎嶇,但是卻有一種別樣的美感,我不想與垛堞對抗,我還想與她做生意,只是爲她的殘暴所憤怒。
車子開了十分鐘
,停在了一處平緩的像是廣場的平地上,我看着滿地都是營地,還有人把守,規格跟正經的軍營沒什麼兩樣,垛堞下了車,手裡拎着錢袋子,朝着營地走,我跟在她後面,她的到來沒有人阻攔,進去之後,我看到一些內地的商人從裡面走出來,跟着洛斐老爹在說一些什麼。
我知道,這些人跟我一樣,都是來帕敢淘金的,他們都找洛斐老爹,足以見得洛斐老爹的能力了。
看到我們來了,洛斐就把他的客人送走,我們走到他面前,在燈光下,我看着這個穿着簡單但是精神抖擻的老人,他主動伸手跟我握手,我笑了一下,說:“謝謝老爹上次幫我。”
“不客氣,我不是幫你,而是幫錢,這裡千萬不要說什麼人情,這裡只講錢,年輕人我給你上一課,希望你記住,如果不是你錢提前到了,那天死的可能是你。”洛斐老爹嚴肅的說着。
我點了點頭,在緬甸,千萬不要說什麼感情,尤其是帕敢,這裡有幾句話我在來的路上聽的,很悲慘。
一頭小小毛驢,二尺趕路短鞭,三伏猶如寒冬,四季不知春夏,五更露宿崑崙,六慾七情拋盡,美玉八方馳名,九死一生誰知。
這裡的人都在爲自己的命運奔波勞作着,將感情?恐怕一輩子都要耗死在這裡。
“年輕人,來做生意,我歡迎,二十幾年前馬幫還有腳力的時候,浩浩蕩蕩的馬幫隊伍從帕敢拉原石的場景,估計你們年輕人是不知道,那時候很震撼,遠比現在要震撼的多,而且那時候的人講規矩,現在不行了,沒有人講規矩,在宏幫區外面,到處都是匪徒,你一出去,就幹掉你,加上政府軍跟克欽人打來打去的,這裡就亂了,需要人來穩定,我,就是他們共同推舉出來的,我做人也很公道,我可以給你們聯繫商人生意,但是我也有龐大的隊伍要養活,所以年輕人不要覺得我收十分之一的稅收過分。”洛斐老爹說着。
跟他談話很愉快,他什麼話都跟你說明白,說清楚,到時候收錢的時候,你也別墨跡,就這個意思,我把錢交給洛斐老爹,我說:“這是這次交易的行用錢,你收下。”
他點了點頭,說:“我喜歡跟有信用又主動的人合作,大家都省事,是不是?”
他說着笑着,我也笑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當過兵的大佬級人物這麼直接,我說:“我是馬幫的馬仔,馬幫重新運營了,我們總鍋頭想要我打通原石生意的道路,希望洛斐老爹幫我這個忙。”
“可以的可以的,我們歡迎,很歡迎,在公盤沒有開啓之前呢,所有的礦主都很揪心啊,政府不給賣,資金回不來,我們只能私下交易了,但是醜話說在前頭,賣是一回事,買也是一回事,料子出帕敢,我們不負責,你年輕怕你不懂,所以我給你說清楚。”洛斐老爹說着。
我點了點頭,說:“這是自然的。”
“好,那就好,我幫你聯絡礦主,當然了,你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過來。”洛斐老爹平淡的說。
我點了點頭,伸手跟他握手,他也跟我握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營地,我心裡有點驚訝, 沒想到這個路子這麼容易就通了,運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