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險是吧,現在去問坐在吧檯那裡的那個穿着紅色背心的男人,時間最短的一次是多久。”
方爾有些厭惡,這些人說來說去話題都在一個性字上面打轉,於是拒絕了,自己罰了一杯酒喝。周遭見她這樣都說她無趣,笑着說了幾句又開始了下一次的遊戲。而這一次,瓶口對上了先前那個言語輕佻的男人身上。
他選擇了大冒險。
出題的人興奮的吹了一下口哨,聲音都是飄起來的:“選在場的一位舌吻!”
在座的人加上方爾和金元茹,統共也就八個人,三個女人五個男人。這一次沒有抽到方爾,她心裡原本是鬆了一口氣,連提問者的要求都沒有聽清楚,忽的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一擡頭就對上了隔着自己兩個人的男人的眼睛。
周遭的人都在起鬨:“別慫啊!”
方爾還有些懵,可也能感覺到不對勁,扭頭看金元茹,卻見她也有些無精打采的,一雙眸子裡看不出來情緒,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那個男人走了過來,方爾身邊的人自然而然的挪了挪位置,男人坐了下來看着方爾笑:“配合一下啊。”
配合什麼?方爾一頭霧水,卻還是曉得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可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個男人臉一湊過來就在方爾臉頰上親了一口。
方爾還是懵的,那一羣人看熱鬧不嫌事多的人繼續起鬨,說親臉不算,要舌吻。那個親了方爾一口的男人叫猴子,笑嘻嘻的解釋:“就是要履行,那也得另外一個人同意纔是啊。”說着他看了方爾一眼,眼裡的暗示赤,裸裸。
黑暗的環境下就是容易助長人們的懷心思。
在猴子說了這麼句話之後,一羣人就又開始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不過那猴子也算是有點眼力價的,見方爾的臉色不怎麼好,就讓那些人別瞎折騰,又玩了幾次。好幾次都是指着方爾的,她開始還會選一些,後來乾脆一轉到自己就喝酒。到了不知道第幾杯的時候,她也失去了繼續玩兒的興致,推脫說不玩了。
猴子從那一次之後,就坐在了她身邊,聞言貼過來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臉和方爾的貼的很近,不過幾釐米的距離,方爾條件反射的往後縮:“沒有。”
她不過就是喝了幾杯啤酒,加起來還不夠半瓶啤的,腦子卻開始有些暈暈乎乎的。她懷疑是因爲酒吧裡面燈光的原因,又懷疑是這酒的問題。
她捏了下身邊的金元茹,見她回過神來,便道:“我要上洗手間,一起吧。”
金元茹神遊天外,過了幾秒才點頭站起來。方爾都懷疑醉的人究竟是自己,還是她。酒吧這時候人早就多了起來,摩肩擦踵的,方爾拉着金元茹,走到了洗手間。好歹是新修的,廁所裡面很是乾淨。
方爾洗了把臉,同金元茹說自己上個廁所,可上完廁所,再擡頭的時候倚在洗手檯上的金元茹卻不見了。
她心裡有一瞬的慌亂,可很快安定下來。因爲是到外面去了吧。方爾扯了張紙巾擦乾淨手上的水,步子有些搖晃的往外面走。
洗手間到舞廳和大廳之間的走廊有一對青年男女熱烈擁吻着,衣服都被扯得亂七八糟,方爾快步走過,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男人,她一眼掠過,在人羣中尋找金元茹。
可路過那個男人的時候,忽的聽見那男人叫她名字,方爾一驚,是猴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了些,猴子笑了幾聲,酒氣噴到方爾臉上:“我怕你找不到路,過來找你來了。”
方爾有意躲他,岔開話題:“金元茹呢?”
冷不防的,突然被人摟住了腰。方爾渾身一個激靈,想要掙扎,可渾身卻是痠軟無力。到了這勁頭,就是她再怎麼不願意往壞處想,事情也不得不起了心思。
“剛剛那酒是什麼酒?”她一邊拿手去掰猴子摟在自己腰上的手,一邊問道。
“杜松子酒。”猴子回答着,摟着方爾的那隻手猛地往上一提,嘴角掩着邪笑,“味道怎麼樣?妹妹你剛剛可還欠我一個舌吻呢。”
方爾心裡暗道糟糕。她自以爲這是金元茹的交際圈,卻不知道這些人富家子弟的交際圈都是輪換着來的,而這猴子是另外一個與金元茹熟的朋友帶過來的 。
方爾力不從心的推着猴子那張越湊越近的臉:“你喝多了。”
“好酒怡情嘛。”猴子接着話,流裡流氣的,手上忽的伸到了方爾的屁股上面捏了一把。方爾驚得都要跳起來,擡手就朝着那人臉上招呼了上去。猴子雖然神志清醒,但是到底動作還是慢了半晌。
一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猴子的臉上,除了綿軟無力連巴掌都沒有打響這類的缺點之外,還是好的。
猴子捱了這一巴掌,眼裡蹭的就起了怒火,手下動作蠻橫起來,竟然去撩方爾的裙子!這裡雖然昏暗,可好歹還算是公共區域,方爾氣的不行,可是憑她一己之力,哪裡能撼動的了一個男人分毫?
恰在這片刻,一陣拉扯,方爾只感覺自己手膀子都要別扯掉了,人卻從猴子的懷裡面拉了出來,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人的懷裡。方爾還以爲是猴子的幫手來了,嚇得一頓狠掙,卻忽的聽見一道熟悉的聲線。
“別動!”
方爾老老實實不動了,小手拽着林森襯衣的一角。腦子裡面繃着的那根弦鬆了些,人也往林森懷裡面靠了些。
猴子見到嘴的鴨子飛了,怒目一睜,那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睜開來還是一條縫,咬牙切齒的要上來動手,卻被林森一腳狠狠地踢向了肚子,他因爲受力,跌坐在了地上。
猴子還待要繼續爬上來,被林森又踹了一腳在胸口,跌坐在地嗷嗷直叫,方爾這纔算是脫了險。
方爾意識迷糊之前最後的一個想法就是,屁得出門靠朋友,在家還是靠外面,還是都得靠自己人!
可因爲神經鬆懈,方爾的大腦幾乎是毫不留情的被酒精麻痹了。整個人軟乎乎的貼在林森身上,手腕上還記得掛着自己的包。
林森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猴子的手都摸過什麼地方,心裡着急的要死,面上陰沉的似要滴水。那隻鹹豬手!他早晚要找回來!
方爾脫離危機尚不自知,拉着林森的衣角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唱什麼歌。好不容易把人弄進了車裡,林森聽見:“林森是個大壞蛋,大啊大壞蛋,不怕風吹不怕雨,就愛做壞事。”
他哭笑不得,可想着先前看見那一幕臉色又冷了轉來,撥弄着方爾歪七扭八的腦袋,嚴肅:“說,在酒吧幹什麼?”
“林森是個壞蛋!”
“……”林森威脅的瞪了方爾兩眼,對方醉眼迷離,不見得能明白他話裡面的意思,他終究是嘆了一口氣,又隨口問道:“剛剛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方爾這一次倒是清醒了,字字清晰:“猴子!”
只是她說話有些大舌頭,林森來回問了好次,才確認了這個名字,有隨口問了句:“他剛剛還做什麼了?”
方爾忽的就委屈了起來,兩隻手扯着林森的衣角,哭喪着臉,軟着嗓子:“他佔我便宜、”
林森心裡一驚:“怎麼說?”
“他剛剛親了我一口。”
林森臉一瞬間的黑了下來,好在他還沒有衝動的直接開門而去,壓着嗓子問:“親哪兒了?”
“這兒。”方爾擡起啦一隻手,指着自己的臉頰,臉上掛着泫然欲泣的眼淚,加上本就有些紅暈的臉蛋,顯得可憐極了。林森當時就不能忍了,拉開車們就往在走。
猴子是吧?手不乾淨嘴也不乾淨,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敢碰!林森覺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剛剛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男人捏方爾的屁股!
林森抿了抿脣,神色陰暗,最好還在剛剛那地方,要是不在了,他找不到了,日後可不就是簡簡單單的教訓這麼簡單!
可是原地早就沒了人影。酒吧還是一樣的熱鬧斐然。
林森抿抿脣,轉身離開,心裡計算着下次在見到了該怎麼處理那個男人,是斷手狠一點呢?還是直接讓他看不見狠一點?
等他再回去車上的時候,方爾已經靠着車椅背上面睡着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只是有一點不太正常,她臉色潮紅的很。
林森有些發愣,擡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又覺得跟自己溫度差不多,想着肯定是因爲喝多了酒,心下更加生氣了,臉色也更加陰沉難辨。
他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己媳婦兒往方龍家裡送的,直接回了公寓。因爲方爾醉的不省人事,他抱着姑娘上樓,心裡卻是在想着要怎麼懲罰她。
手裡抱着個人,終究是不太方便,他開門開了好一會,門纔算是開了,等換鞋的功夫,無意間看了懷裡面姑娘一眼,心裡卻是突突跳了一下。方爾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兩隻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林森,黑洞洞的,卻讓人深陷其中,說不出來的美。
鬼使神差的,林森問:“你看什麼?”
“林森是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