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林森把人送走,第二天一早上小秦子自己就掙扎着要離開這個魔窟。昨晚林森強行要送他回書房睡覺,他最開始掙扎的挺猛烈的,後來就拿一雙眼睛瞪他,挺嚇人的那種。可林森偏生不是吃這套的,直接把小孩兒給塞到牀上就功成身退了。
於是方爾起牀就看見了屁大點的小孩兒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我不爽’,旁邊放着一個粉**白的行李箱,見有人下樓了,他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回頭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見到是方爾,他表情微微好了些。
“這是要去哪兒?”方爾自然是明白一個五歲孩子心裡面的小九九,不禁捂着嘴偷笑。
小秦子握了握拳頭,一副隱忍的模樣:“我媽媽昨晚說要今天過來接我,我要回去了。”隨着林森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他的聲音特意大了一些,甚至目光都是鎖定在林森身上的。
他媽媽打電話過來了?方爾掃了一眼小秦子掛在脖子上的手機,估計是昨晚林森把人給送回去之後,小孩兒自己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告狀去了,不過這起來的也真是夠早的,歸心似箭的。
方爾不禁覺得好笑,回頭看了林森一眼向他示意。挑挑眉,示意你可算是把這小孩兒給得罪了。
“要走?”林森走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目光毫無波瀾的看着站在不遠處正在瞪製漿機的小秦子。
“對!我媽媽一會兒就來接我了!還有,”他看了一眼方爾,“你也別想再欺負姐姐,我會告訴警察數數來抓你的!”
“噗——”方爾剛剛喝進嘴裡的一口酸奶悉數吐了出來。這小孩兒的記性可真好。再說這姐姐什麼時候不叫偏偏這個時候叫,怎麼聽都是在氣林森的意思?
就這麼個空檔,門鈴響了。方爾還沒站起身,小孩兒跟受驚之鳥似的一下子彈了出去,蹦到玄關開門。方爾這裡並看不到玄關,只能聽到小秦子嗲嗲的喊了句“媽媽”。
然後是母子倆濃情蜜意的時間,小秦子在她媽媽面前乖得不行,和在他們面前時候的模樣大相徑庭。
雖然方爾不是故意聽牆角的,但還是聽見小秦子撒着嬌說:“媽媽叔叔欺負我,他打我。”
方爾差點沒忍住,又噴一口奶出來,看着林森笑得無奈。這話說得,在人後說也還好,當着林森的面說……方爾只能說,小秦子我敬佩你的勇氣。
方爾之前還沒有見過小秦子的媽媽,於是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還是站起來,禮貌的表示歡迎一下,不過沒有林森的介紹,她也不好貿然上去打招呼。可偏生聯繫兩人關係的那一位此時正大爺一般的坐在沙發上。
方爾臉上掛着笑,腳下踢了踢他。
林森這纔看了一眼來人,聳了聳鼻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原本一句很正常的話,因爲林森這麼刻意的問出來,就連方爾也覺得他別有深意了。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一大早的看小秦子媽媽這衣着打扮也不像是連夜坐飛機回來的,唯一的一個可能是早就回來了,不過沒有通知他而已。
方爾瞬間就明白林森擺着這架子是什麼意思了。感情他是不樂意給人帶了這麼好幾天孩子,找茬呢。
小秦子媽媽倒也上道,臉上還是一副笑臉:“這幾天麻煩你了。”
她視線落在方爾身上,頷首:“你是方爾吧?我早就聽說過你了,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我是小秦子的媽媽,Van的老婆,蔣涵。”
不姓秦啊?方爾心裡失落了一會兒,猛地意識到一個重點問題,Van的老婆?方爾不由多看了她兩眼。先前覺得她長相大方,現在細看還有着精緻,想着Van那種性子,總覺得有些不搭調,可細細一想又覺得就是這樣兩個極端的人才會互相吸引纔對。
蔣涵的眼神一閃,“聽說你以前出過事故?”
方爾嘴角抽了抽,這話題轉的還真是不尷尬,她笑着點了點頭,也不想多談,本來想和她握手的,但是人手裡還抱着一個小秦子,也不方便,遂作罷。
忍受不了被忽視一會兒的小秦子不安的扭動着自己的肥嘟嘟的身子,嘴裡嘟嘟啷啷的開始唸叨林森對他的不好。
“媽媽,叔叔還罵我。”
“你要是不調皮,叔叔會罵你嗎?”
小秦子撅着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蔣涵颳了刮他的鼻子。
想必面對一個小孩子,才真是有口難辯吧?方爾笑笑,莫名覺得尷尬,自己找準時間在林森邊上擠着坐了下來,擡手去撓他腰腹。
在方爾鍥而不捨的撩撥下,霸道總裁攻上線了。
在林森四兩撥千斤下,蔣涵帶着小秦子很快離開了。方爾原本想留人下來吃早飯的,結果被林森一句:“別耽誤人母子團聚的時間。”於是方爾就悻悻的閉嘴了。
等人走了,方爾腦子裡突然一閃,想起來某一件被自己忽略的大事!
“誒林森。”方爾眼珠子咕嚕轉着,似是在醞釀着什麼。
林森放下手裡的書看她,也不說話,眼神淡淡的,可嘴角勾起來的一絲弧度正在彰顯他現在的好心情。
“你有沒有發現,小秦子的媽媽叫蔣媛,爸爸叫Van,”方爾抿了抿脣,擺出一副深思的模樣“那他是跟着誰姓的啊?”
林森嘴角微微翹起的那點弧度壓了下去,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最後把手放在方爾擡起來的臉上壓了壓:“Van中文名叫秦智。”然後轉身揚長而去,留方爾一個人張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秦智?Van還有中文名字啊,還是聽起來這麼有智慧的那一種?那爲什麼不給小秦子取一個外國名字?
片刻之後。
“啊!”方爾雙目微睜,喃喃道:“土豆是Van家的,小秦子是秦智家的……握草,怎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方爾琢磨了許久,知道林森再次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拿走了她手裡的那本《時間簡史》,目光淡淡的:“要是想不出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過了幾秒,方爾才意識到林森是在和自己說話,微微回神:“你偷聽我說話了?”
“你確定你聲音那麼大我需要偷聽?”
方爾不着痕跡的翻了個白眼,簡單的做了個早餐吃了飯,就把自己近幾日一直在琢磨的方案給帶上出門了。終於在出租車上她想明白了哪裡不對勁,Van出去玩了一趟,孩子和狗都丟給了他們家,只是時間爲什麼會不一樣?還有她怎麼重來不知道Van都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了?
想了想,方爾覺得這個問題挺費神的,於是暫時放在一邊,開始琢磨自己的大計,畢竟她是一個胸懷天下的女子。
不過計劃臨時改了,她接到了自己導師的電話,說是她現在需要過去報道,方爾不過猶豫一瞬,便果斷的改變了自己的計劃,向着加里敦前行了。
可能是因爲怎麼也在裡面晃盪過這麼多次了,方爾這一次很輕易的找到了主幹道,以及自己要去的藝術樓。
在導師辦公室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比較心虛的,畢竟她這個研究生根本就是錢砸進去的,根本都沒有經過正當的招生渠道,果然世界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如果有那肯定是因爲錢不夠。
方爾給自己鼓了鼓氣,推開了導師的辦公室。
辦公室挺大的,足足有一間教室那麼大,一面牆前面是一個辦公桌,那種囊括了一面牆的那種辦公桌,上面堆着資料倒也不顯得空曠,辦公室的中間是一個會議桌。
此時只有兩個人在辦公室裡面,一個女教授一個男教授,方爾想着電話裡面的聲音朝着男性教授走了過去。
“教授你好,我是過來報道的方爾。”
先前旁聽的那種不會有學籍,所以教授讓她自己先去學生處和財務處登記一下。然後就拉了一張表出來給她填。那表一共有兩頁,看起來不多填起來缺比較繁瑣,都是登記身份之類的,再後面是一張類似於什麼測試的。
後面又來了幾個人,都是教授手下帶的研究生。
三個男生一個女生,可能因爲是藝術院的,他們都沒有戴眼鏡,身上都有一股藝術的酸臭味,倒是其中一個小男生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方爾不禁多看了幾眼。
教授又給他們填了方爾之前填過的那一張表格,等填完了,他又強調了自己的標準還有規則。
研究生的課業和方爾想的差不多,因爲不是其他研究類科目的研究生,所以也就少了很多課業,也沒有那麼多繁瑣的書要看,更多的是看一些名家的設計從中借鑑。不過到了他們現在這種年紀,自己設計的風格基本都已經定型了。
因爲今天只是報道,五個人各自自我介紹了一番。上大學的時候方爾都認不全自己班上的人,而這四個人裡面也有三個人是一邊上班一邊讀研,大家都是抱着學習的態度來的,而非交朋友,所以都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不過出於禮貌,大家都還是認真的聽了,畢竟以後遇見了叫不出萊名字也是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