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沫的心思已經徹徹底底地被肖思藍勾走了,以至於她連路小喬在拽她衣角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
帶她上完衛生間。然後又吃完早餐以後。顧知沫就催着陸琛熠出了門,“琛熠。無論如何,都請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就當是你對我的一點彌補吧。”
彌補?這樣的詞語讓陸琛熠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只是他並沒有把心底的真實情緒表現出來,微微一笑。他應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公寓。
已經是上午九點多的光景了。可是天卻在此時突然陰沉了下來。
陸琛熠想了想,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給何書航打去了電話。
剛剛接通,他就聽到了從那頭傳來的嘈雜聲,眉頭不以爲意地輕輕蹙起,陸琛熠直接開口問道。“怎麼這麼吵鬧,你在哪兒?”
“婚禮現場,”何書航一邊說着一邊往口中塞了一顆紫色的葡萄。心滿意足地嚥下去之後,他才繼續說。“陸大總裁找我有什麼事?哦,我都忘了,你跟知沫要結婚了。是不是打算請我過去當你的伴郎?我可要事先說明。我很貴的,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
“真把自己當成出來賣的了,”陸琛熠沒有理會他的那些話,只是假裝輕描淡寫地諷刺了他一下,“知沫曾經有一個極其要好的朋友,叫肖思藍,沒別的事,你就幫我調查她一下,看看她這兩年都做了什麼事。”
“喲喲喲,陸大總裁,這還沒舉辦婚禮呢,你就在打聽人閨蜜的事情了,不行,這事我都告訴知沫,好歹她是我上一個僱主,對我也不錯。”對於陸琛熠的第一句話,何書航並不惱火,他毫不掩飾地笑了出來,然後又從茶几上拿起了一根香蕉,悠然自得地撥開皮,翹起了二郎腿。
“信不信我十分鐘之內斷了你的財路?”陸琛熠勾起脣角,因爲了解他,所以他知道金錢這種東西對他的吸引力有多大。
果然,陸琛熠的話音剛落,何書航就變得正經了起來,然後開口說,“肖思藍,對吧,你把她現在的位置給我,我立刻開始我的工作,你放心,憑我的能力,我會把她的所有信息都挖個底朝天,什麼對另一半的要求是怎樣的啊,什麼第一次還在不在啊,什麼時候破的處啊……”
他自顧自地說着,因爲沒有面對面地站着,所以何書航不知道此刻陸琛熠面上的表情有多可怕。
陸琛熠佯裝漫不經心地咳嗽了幾聲,聲音裡的溫度卻在一瞬間降低到了冰點,“何書航,看來,你這次是想免費幫我完成任務了,嗯,我覺得這樣挺好。”
“別別別,老大,你看我就是開個玩笑,不至於。”
何書航認慫,陸琛熠也沒有再爲難他,而是快速地說,“我會盡可能查到她現在的具體.位置,你只要隨時保證電話暢通就可以,”他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還有,如果知沫問起來,你就說我沒有找過你,雖然她知道我和你認識,不過,她對我們之前的事情並不知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儘可能地減少與她的接觸。”
“嗯,我知道了,老大,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何書航突然間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嘴脣緩緩地抿成了一條直線,而後,他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認真地問,“老大,你是不是真的對知沫的閨蜜感興趣了,要說這男人啊,還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還總想着那些還沒有被翻炒過的食材。”
“老大,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老大,你怎麼不說話了,老大,你是不是心虛了,哎,老大,我錯了,我不該把事實說出來的,老大,你別掛電話啊!”
陸琛熠一臉黑線,他強忍着那個男人說完所有的話語之後,才摁下了掛斷按鈕。
周遭一瞬間清淨了許多,把找尋肖思藍的任務發出去以後,他重新發動起了汽車,來到了市公安局。
查找到肖思藍的開.房記錄以後,陸琛熠匆匆趕到了她居住過的地方。
陸琛熠把事先拿到手的照片給收銀員看了一下,大概是對肖思藍的印象很深刻,收銀員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然後快速地說,“說起來,這個小姐特別奇怪,她剛來的時候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臉色很差,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重複着幫我開一個房間。”
她仰起頭,看着上方的燈想了幾秒鐘,而後又繼續說,“她在我這邊總共住了兩天,打掃阿姨在清理她的房間的時候,在地上發現了一大灘血跡,對了,她走的時候,手也是捂着肚子的,我估計啊,她恐怕是生病了。”
“你知道她去了哪裡了麼?”陸琛熠聽到收銀員的這些話,若有所思。
收銀員想了想,“她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她手上拿了一張機票,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謝謝你。”
陸琛熠重新做回到車裡,而就在這時,陸琛熠發不出去的任務有了迴應,“老闆,我們在機場找到那個女人了,這是我們拍到的圖片。”
陸琛熠仔細地看了一下在照片中出現的那個女人,確定是肖思藍以後,他讓幾個手下看住了她,來不及跟顧知沫說一聲,他就調轉了車的方向,快速地朝着機場的方向開了過去。
陸琛熠趕到的時候,肖思藍依然在等候椅上坐着,目光空洞,茫然而又無光。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正看着自己,肖思藍下意識地轉過了頭,發現是陸琛熠以後,她快速地抓起了放在身旁的包然後朝着安檢入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只是,機票上顯示的時間還沒有到,她在硬闖的時候,被幾個工作人員來了下來。
有人認出了陸琛熠,陸琛熠衝着他們帶着歉意地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朋友。”
把肖思藍從機場帶離以後,陸琛熠直接把她塞到了車裡,然後鎖上了車門。
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而肖思藍也始終保持着沉默。
大概是剛剛受了驚嚇,她腹部的疼痛又開始一陣接着一陣的加重,直到最後,她已經把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面色蒼白。
她不舒服的影像落到了上方的鏡子裡,陸琛熠說了一句,“我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一下”,然後快速地調轉了方向。
肖思藍直接陷入了昏迷狀態,陸琛熠停下車,把她從車裡抱了出來,緊接着,他就帶着她找到了一個醫生。
看到肖思藍被推進搶救室,陸琛熠來不及喘口氣,就直接撥出了顧知沫的手機號碼,告訴她這邊的情況以後,又把具體的地址發送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顧知沫便帶着路小喬出現在了陸琛熠的視線當中,而搶救室的上方,一直是紅色的燈在不停地閃爍。
陸琛熠把路小喬抱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輕輕地在顧知沫的後背拍打着,“她一定會沒事的。”
顧知沫很少會像這段時間這樣,哭地如此頻繁,看着肖思藍所在的方向,她除了在心裡責怪自己,其它,什麼事都做不了。
陸琛熠說,如果不是因爲肖思藍原先訂的航班取消了,此刻她已經從這個城市當中消失了。
顧知沫想,或許這是老天在幫助自己吧,可是爲什麼明明已經幫助了自己,卻還要讓她承受這樣的折磨?
顧知沫回過頭,雙眼通紅,喉嚨口像是被火灼燒過一樣,疼痛難忍,好久,她才勉強自己發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琛熠,如果思藍不在了,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陸琛熠直接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你放心,有我在,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療的。”
“嗯。”
怕自己的情緒會再次失控,也怕此刻自己的模樣會嚇到路小喬,顧知沫低下了頭,兩隻手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無休止的等待,顧知沫已經不知道此刻,自己心裡的感受到底是怎樣的了。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的她覺得走廊裡異常安靜,安靜到她可以很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甚至看到肖思藍正面帶微笑地朝着自己走過來,口中呢喃着,“知沫,再見,勿找,勿念。”
原來,這纔是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原因。
鼻子酸澀,疼痛難忍,顧知沫猛地伸出了手,卻發現除了帶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她的手裡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搶救室上方的燈終於由紅色變成了綠色,幾分鐘之後,主治醫生便一邊摘着口罩一邊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顧知沫快速地衝了過去,“醫生,她怎麼樣了,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病人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醫生頓了頓,“不過,我們發現病人的子宮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如果不及時採取措施,可能會產生很嚴重的後果。”
顧知沫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口,而陸琛熠一直保持着冷靜的狀態,就在顧知沫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他趕緊問,“醫生,我們需要怎麼做?”
“這件事情主要是要了解病人的意願,我們接下來採取的治療措施也必須要經過病人同意纔可以進行,爲了保證病人今後的身體不會再繼續惡化,我們需要切除病人的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