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慕容小姐?慕容依,又或者是宰相府的另外兩位小姐?

納蘭馨兒心頭劃過一絲疑惑,據今早得知的情況,這慕容小姐若真是慕容依的話,那麼便是一個不值得讓人一提之人,但是楚冥怎會見此女?而且,她從楚冥的神態之中,似乎看出了他對此女似乎有着不同。

“納蘭小姐,本王有貴客相見,有些事情稍後再說吧。”楚冥對納蘭馨兒頗爲客氣的說道。

納蘭馨兒已經習慣了楚冥的客氣,所以並未覺得有什麼,只不過此刻她心中只有那叫做慕容依的女子,又或者是宰相府中的另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慕容三小姐。若是以往,她絕對不會在意,只是現在,她的心底似乎有了幾分不祥之感。

不過……

她對楚冥優雅笑道:“既然王爺有客人要見,馨兒先告辭。”

她是納蘭馨兒,她若是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絕對會知曉。質問楚冥,只會累了自己的名聲。她從來不會做愚蠢的事情。表示不在意,便會讓自己在許多事情中游刃有餘。憑着她的身份,楚冥絕對不會拋下她。

楚冥點頭,“嗯,下去吧。午膳儘可向廚房提要求。”

“謝王爺!馨兒這些日子最是想念張婆子的手藝,跟張婆子相比,馨兒府中的廚子們可謂是個個都比不上。馨兒可真是不客氣了,定要找張婆子解饞了。”納蘭馨兒瞳眸閃亮,白皙的臉頰上盡是貪戀美食的讒相,任誰看去,都會覺得此女不僅容貌頂層,就連性子也是如此可愛,當真是讓人愛在心裡三分。

聽言,楚冥淡淡一笑,“既然喜歡吃,便讓張婆子給你做。”

“是。”納蘭馨兒福身一禮,轉身離去。

此時此刻,每走一步都是煎熬,納蘭馨兒努力平穩着心跳和心底的那份不安之感,儘管明知無論是宰相府的哪一位小姐,都與自己有着身份的懸殊,而她與楚冥是指腹爲婚,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無論是誰,都不會讓這一切改變什麼。

只是,她在意了。

在意那短短時間內,便是讓楚冥有那麼一絲變化的女子。

古往今來,許多男子身邊不乏鶯鶯燕燕,府中姬妾甚多。可楚冥身旁並無一名姬妾,她根深蒂固的想法便是,他心中只有她。她一直想,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期盼,也是對楚冥的希望。只不過,如今似乎有了差錯。

行至門前時,她隱約聽見門外的下人對那慕容小姐說道:“慕容小姐,稍等。”

“嗯。”那女子簡單的迴應。冷冷淡淡,無絲毫急切,更無絲毫張狂。

納蘭馨兒心口一跳,她不能忍受許多事情不受她的控制。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就絕對不能窮追。若楚冥真是對其他的女子有了幾分興趣的話,她不介意大度一些,將那女子納入府中。畢竟,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只是放在心裡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願望而已。

她只要是楚冥的妻便可。

一路走過去,納蘭馨兒的心思在電光火石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兩扇門被輕輕打開,吱呀一聲。

“慕容小姐請。”下人恭敬的說道。

慕容依點了點頭,一路從京城內出城而來,她曾有些懷疑要見她的人或許不是楚冥,前方等待她的或許就是龍潭虎穴。但是,當她走進這座府邸後,看着每一處的別緻簡單,心中便有了肯定,這應該就是楚冥到望月國暫住的別院。

只不過,他見她做什麼?

望着眼前兩扇門被輕輕的打開,她朝着房中看去。意外的,沒有看到情理之中的楚冥,看到的卻是絕對的美人!美若天仙,清麗脫俗。彷彿是意外落入人間的天使,美的讓人心顫,美的讓人心生嚮往,聖潔的如一朵盛開的白蓮花,散發着幽幽清香。她微微有些看癡,這種脫俗的美,與此刻自己身體的美,完全是兩個概念。

在慕容依用着欣賞的眼光將納蘭馨兒打量完畢後。納蘭馨兒在看到慕容依時,白皙的臉頰似乎微微蒼白了一些,她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子可以如此絕豔逼人,容光晃的人睜不開眼。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威脅。她就是慕容依?傳說中的望月國第一美人,是以豔色傾天下而聞名天下的第一美人?盡是在這瞬間,納蘭馨兒便確定,眼前之人,絕對就是慕容依!

下人見二人碰上了面,便立即爲慕容依解釋道:“慕容小姐,這是納蘭小姐,與王爺指腹爲婚,是即將嫁入府中的冥王妃。”那下人盡職的解釋,存了私心。這裡所有人都是與納蘭馨兒熟悉,並且覺得聖潔如仙的納蘭小姐勝過妖豔如今是棄婦之身的慕容依。

慕容依眉毛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有些好笑此人的解釋,如此明確的解釋着眼前女子的身份,是在警告她什麼?認爲她是來勾引楚冥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納蘭馨兒對慕容依溫柔而高貴的微笑道:“百聞不如一見,慕容小姐果真容色冠絕天下,讓我自慚形穢。”

納蘭馨兒表面上冷靜自若,溫柔大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見到她心中所想。但是心裡卻起了波瀾。慕容依,一個看上去絕對可讓人震撼的女子!而且,那真真正正帶着一抹笑的眼睛在看向她時,讓她更加的防備。這一刻,她不願意讓自己想那麼多,只是因爲,想的太多,到最後,也許只是泡影。慕容依即將嫁給以陰柔狠毒而著稱的望月國南清王爲妾。

這樣的身份,已經配不上楚冥。就算有着震撼世人的絕豔容顏又如何呢,楚冥他看不見。

“納蘭小姐客氣了。在沒見到納蘭小姐之前,我不清楚何爲美若天仙,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見到納蘭小姐。當真是意外之餘欣喜不已。”慕容依微笑迴應。

同時是微笑,同樣是優雅,可是慕容依的笑容之中多出了幾分魅惑的東西。而納蘭馨兒的笑容中則是探尋的味道更濃。

納蘭馨兒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或許在納蘭馨兒最深處的想法中,慕容依的身份不足以她浪費更多的心思。只不過,當她從慕容依的身旁走過去時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向坐在主位之上的楚冥,心底頓時一顫,楚冥那無焦點的目光似乎有了焦點,並且準確無誤的看向慕容依。

就在這一瞬間,納蘭馨兒又瞬間的錯覺,彷彿楚冥是能夠看到的!可這種想法轉眼之間便被她不屑,楚冥若是能夠看到,如今早就已經是楚華國的太子,將來楚華國的帝王。

她面色漸漸蒼白,當門關上,房中的楚冥對慕容依那輕柔的聲音,“慕容小姐。”僅四個字便是讓她的心糾在一起。不願多想,甚至是不屑多想,可卻不由自主的多想。

楚華國內,雖然有不少的官員千金傾慕楚冥,但是卻無多少人願意嫁給楚冥。只是因爲他們都清楚,楚冥固然有着世人難以相比的智謀,但是一雙眼睛看不見,就註定他只能是個王爺,並且哪個女子不願意讓心愛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容貌?她曾經也想過,迫切的希望他能夠看到。如此,便會知曉她是名正言順的楚華國第一美人。

想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所有的想法都沉了下去。他看不見,自然也看不見望月國第一美人慕容依的容貌。

回頭,又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門。

“小姐?此女便是望月國第一美人慕容依嗎?”紅槿是跟着納蘭馨兒一起到這兒的,不過爲了讓小姐和王爺二人盡情相聊,她便在房外等候着。沒有想到會看見傳言中的慕容依。

若非慕容依有着那樣不堪的名聲還有嫁過人的話,單憑慕容依的絕豔無雙,妖嬈魅惑的容顏,就絕對會讓天下男子都爲之瘋狂。曾有片刻錯覺,小姐和木慕容依站在一起的話,衆人的目光不出意外,便是先看到慕容依,其次纔會看到小姐。

不過,這又如何?小姐出身尊貴,即將又是冥王妃,豈是眼下身敗名裂的慕容依能夠相比?不過,王爺怎麼會見這等不潔的女子?

“是,她便是。”納蘭馨兒點頭沉聲道。

紅槿頓時撇起嘴,道:“就算是豔絕天下又如何,如今聲敗名裂,到最後只能淪落到去做他人的妾室。”

“紅槿,莫要多言。”納蘭馨兒沉聲喝道。

紅槿撅起嘴看了眼站在門前的幾名下人,便不再多言。只不過剛纔這些話就是說給她們聽的!看了一眼緊關的門,真是狐狸精,想要勾引王爺,怕是還不夠道行!

“紅槿,陪我去府中花園走走吧。”納蘭馨兒一斂眼中的異光,對紅槿說道。

“是。”

房中,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前。一側,香爐正在冒着一縷縷細細的煙霧。淡香便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吧。

“坐下便可。”楚冥隨着慕容依一步步的走近,在慕容依停下不走時,出聲提醒道。

聞言,慕容依看向楚冥,他那晶亮的眼眸似乎在努力的聚集着焦點,並看着她。慕容依以爲他這是刻意僞裝,卻不知,這只是楚冥下意識的行爲,並且此舉,對出名而言輕而易舉。不過就是聽聲辨位而已。

“嗯。”慕容依輕點了下頭,坐在一旁。剛剛坐下後,便有丫鬟上前來倒茶,熱騰騰的,是剛沏好的。

“先喝些茶水。”楚冥微笑道。

慕容依看着楚冥,掠過他嘴角上的微笑,對於笑她最爲擅長,笑分很多種,有開心的,有痛苦的,當然還有僞裝的,習慣的。而她長年累月習慣用笑代替憤怒。而眼前的楚冥,微笑似乎已經從成爲習慣,因她只從他的微笑中看到了孤寂蒼涼。

她執起茶杯,隨意的飲了一口。

“是不是太燙了?”楚冥笑問。

“還成。”慕容依回道。爲了證明茶水溫度適中,她又飲了幾口。一路過來,當真是有些口渴。不過,她對茶水向來沒有過多的喜好,但也說不上討厭,若是解渴,不如白開水。

楚冥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不點明,秀麗蒼白的俊顏上閃過一抹淡笑,“這些茶是從楚華國帶來的,難免慕容小姐會喝不慣。若是不喜,便讓下人換了茶便可。”

“不必如此麻煩,民女只是不渴而已。”慕容依立即說道。眼睛再次看向微笑中的楚冥,他那沒有被凡塵污染的眸子遼遠而澄淨,恍若是另一片她未曾接觸過的天空。喉間彷彿突然之間被人抓住,控制住她的發聲和情緒。她輕蹙起眉,這種感覺真不好。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眼中光芒堅定,不打算繼續耽擱下去,便沉聲問道:“冥王見民女所爲何事?”

楚冥眼眸微微一動,略顯蒼白的脣角似乎閃過一抹讓人難解的深笑,他聲音如眼前流淌而過的泉水聲悅耳,易讓人淪陷,他說:“本王知曉你不想嫁給南清王。”

“誰說民女不想的?民女日思夜想,就是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夠嫁給南清王,後日便是婚期,民女心心念唸的等待着。冥王如何得出民女不想嫁的結論呢?”慕容依絲帕掩住嘴角,輕笑反問道。

何時有的漏洞?她從未有過任何舉動,若是他人定會以爲她想嫁南清王。不,許多人都以爲,她是沒辦法抗拒南清王的勢力,所以不得不嫁。不是還有一種說法嗎,她浪蕩成性,離不開男人,所以纔會毫不猶豫的嫁給南清王嗎?

望着他那高壓的眼神,好似碧藍天空中的白雲,高山之下的流水,總是片刻之間,便會讓觸及到他眸子的人自慚形穢。心口沒由來的被堵住,他和納蘭馨兒纔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本不該與他有過多的牽扯,牽扯越多,只會讓覺得自己在這亂世沉浮之中越加的不堪。

楚冥輕輕嘆息一聲,“慕容小姐,何苦爲難自己。”

“不,這叫懂得選擇,榮華富貴的生活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得到的。”

“你知本王可以幫你脫離南清王。”楚冥有些急切表明。她還未曾真正意識到宮斐的殘忍,當一切真相明瞭,她可知她便沒了退路?

慕容依緩緩起身,移開目光,視線落在煙霧繚繞的香爐上,沉聲道:“民女向來知曉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是冥王可憐同情民女而已。”

楚冥兩眉微蹙。

慕容依接着道:“冥王何苦讓日後悔恨?現在的惻隱之心,會讓你得不償失。況且,民女與冥王不過相見三次。冥王實在是不瞭解民女的個性。民女妒忌成性,手段狠毒,喜好金銀珠寶,榮華富貴。所以,嫁給南清王,是真真切切最好的選擇。”

氣氛頓時變得沉默。

沉默之中,楚冥那帶着溫柔之色的眸子似乎在緊緊的盯着她。

慕容依依舊嫵媚的笑着。

恍惚之間,似乎聽見楚冥那忽然被壓低的聲音,“本王亦不是乾淨之人。”

那低沉的聲音之中,壓抑的隱藏着極致的痛楚。

慕容依有些恍惚,總覺得是聽錯了。

“罷了。本王知你已有應對之策,不想承任何人的恩情。但無論何時何地,若想脫身,絕對不能傷害自己。”楚冥語氣略顯無奈的說道。

聞言,慕容依身體僵硬了一下,長袖之下的雙手之間微微的顫抖。無人知道她在忍耐什麼,等待什麼。無人知道她爲了能夠達到目的,任何犧牲都可以變得微不足道,更何況傷害自己。

他竟然知道。

心微微顫動的時候,她的眼前清楚的浮現了剛纔所見美若天仙的女子影像。緩緩的,她嘴角的妖嬈笑意更是深了幾分,魅惑更深,她聳了聳肩,笑道:“冥王不愧是楚華國的智者,言語高深莫測。民女愚笨實在是聽不懂。不擾冥王的休息,民女還有要事必須儘快回京。”

她腳步極快走到門前,開門之時,她停下來,說了句:“後會無期。”

走出房門,天空陽光灑下來,些微刺目。

剛纔領路的丫鬟見慕容依出來後,似乎鬆了口氣。連忙上前來,恭敬的說道:“奴婢爲慕容小姐帶路。”

慕容依點了點頭。

這座府邸並不大,從大門處走到這裡,不過就是用了一刻鐘而已。對於楚冥的身份而言,這府邸着實不大。

幸好一路走出去路過的風景不單調,她沉重的心情似漸漸的放了下來。

或許是爲了讓楚冥方便,道路都很寬,四周沒有什麼石頭,假山,小橋流水等園林普遍的景象。不過,卻有各種樹木的品種,越是往前走,便是感覺越發的賞心悅目。

四周是各種花多,擺放整齊,每個品種與顏色都極爲齊全。鼻尖盪漾着花的香味,卻不刺鼻。

府中負責修葺院落的下人果真是用了不少心,也看的出來,楚冥身邊的人無一不是在爲他考慮,忠心。

看來,她做人還挺失敗的,身邊除了小雅,還真是沒什麼人能夠相信,甚至也沒什麼人是真心爲她考慮的。

“慕容小姐。”

慕容依正失神間,前方傳來一人的喚聲。她擡起頭看去,竟然是納蘭馨兒。她微笑點了點頭,“納蘭小姐。”環目四周,皆是百花盛開的景象,看來納蘭馨兒是來賞花的?

“慕容小姐怎麼不在府中多留片刻?”納蘭馨兒輕聲問道。清柔如水的目光落在慕容依的臉上,輕輕柔柔的,溫和而友好。

清風拂面,清香四溢。

慕容依語氣淡漠的回道:“家中還有要事,不能耽擱。”這一句話,僅是這一句話,便讓她美好的猜測瓦解。看來,有時候有些人不可看表面。那溫和友善的目光下,是探尋,更有幾分不屑。

“如此,日後若慕容小姐有時間,不妨來府裡多坐坐。我初來望月國,身邊沒有幾個能夠說知心話的朋友,若是慕容小姐不嫌棄,便來府裡。”納蘭馨兒走近慕容依,握住慕容依的雙手,親切的說道。

跟在納蘭馨兒身後的紅槿此時開口說道:“慕容小姐就要嫁人了,正是繁忙的時候,小姐若是覺得無人說話,也可讓王爺陪小姐一起出去走走。”

聞言,慕容依心底一陣厭煩。這二人當她是什麼?在她面前演雙簧?她果斷的收回雙手,態度有些冷漠的對納蘭馨兒道:“納蘭小姐既然到此賞花,我便不打擾納蘭小姐賞花的心情。”

話落,她快步離去。

納蘭馨兒美眸之中笑意漸漸散去,片刻後,她猛地轉身看向慕容依離開的方向。慕容依不僅擁有絕豔的容顏,就算生過孩子仍舊是妖嬈多姿的身材。單是這份其他女子所不及的風情,便是極致的魅惑。

“哼!不過就是個被人休棄的棄婦,身份低微不說,用着殘花敗柳的身體再去嫁人,也不知道羞恥!小姐與她言語,是看的起她,她不感激便罷了,態度還如此冷淡。”紅槿憤憤不平道。在楚華國,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小姐這把冷漠不看在眼中。

納蘭馨兒輕蹙的感覺到手中的溫度,冷冰冰的,這是慕容依手上的溫度,似乎上面還殘留着慕容依留下的氣味。她蹙了蹙眉,對紅槿命令道:“紅槿,給我絲帕。”

紅槿立即遞出去。

納蘭馨兒接過絲帕後,仔細的擦拭着手心,擦了半刻後,將絲帕遞還給紅槿,命令道:“紅槿,扔了吧。”

見狀,紅槿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小姐有潔癖,但凡是碰到了骯髒的東西,都會仔細的擦手洗手。心底雖然有些驚訝小姐對慕容依的態度。但是轉瞬間便想明白了,慕容依本就是骯髒的,明明要嫁人了還來勾引王爺,小姐嫌髒理所應當。

“紅槿,再去打探一些關於慕容依的事情。”納蘭馨兒神情輕柔的命令道。

紅槿錯愕,“小姐怎麼對慕容小姐如此感興趣?是在擔心慕容小姐勾引王爺嗎?小姐大可放心,王爺心中只有小姐,慕容小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癡心妄想,以爲來誘惑勾引王爺,就能讓王爺喜歡她?她怎麼就不想想,這都是徒勞而已。”

“是嗎?”納蘭馨兒輕輕一笑,她向來最相信的便是直覺。

慕容依,似乎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傳言中的狠毒,妒忌,似乎與慕容依不符。

“小姐,奴婢始終疑惑,王爺從楚華國前來望月國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只是來看看望月國的景色嗎?”紅槿疑惑道。怎麼都無法想通,慕容小姐既然是一個如此骯髒卑賤的人,小姐,還有王爺怎麼會都與此女有所牽扯?

紅槿一言,讓納蘭馨兒沉鬱的心豁然見陽光,她笑道:“無需去探查慕容依的時間。”

“啊?”紅槿懵然,小姐怎麼這麼快就變了主意?

“因爲不值得。”

……

宰相府。

落安院。

被慕容依一手便是掐暈的江月終於清醒過來。睜開眼時,看見了熟悉的房間,心下一鬆。看來,她沒死!

該死的!慕容依這個賤丫頭竟然想要她死!還好她命大,而且老爺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的見她被慕容依掐死!

掙扎着起身,扭頭看去,慕容沉正坐在桌前飲茶。她欣喜,連忙喚道:“老爺。”老爺果然對她有情,不知道在此守了她多久。

慕容沉聽聞聲響,放下茶杯,走向牀邊,坐下後,安撫江月,“嗯,爲夫在。”

江月見慕容沉如此關心她,心中頓起一計,眼珠子一轉,便是大哭道:“老爺啊,你可要爲妾做主啊,妾向來遵守婦道,對待老爺其他的子女do樸實一視同仁,絕對不會苛待。對依兒可是如同親母,事事親力親爲。可依兒卻心狠啊,不僅害了茵兒,現在更是要殺了妾啊!妾這是上輩子做下了什麼孽啊!”

看江月嚎啕大哭,慕容沉本就是心事重重,此刻更是沒了耐心,他板起臉喝道:“都是什麼時候了,你看不清情勢?現在慕容依是仗着南清王的勢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你算的了什麼!最重要的是,慕容依如今完全變了性子,不是以前任由你控制了的。”自從江月被掐暈後,他便冷靜下來。慕容依絕非是愚蠢之人,難道是經歷過一次死亡之後,性子有了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不管如何,現在的慕容依,絕對不可小瞧!

一聲警告,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來,江月頓時清醒了,她淚眼朦朧的望着慕容沉,低聲抽泣道:“老爺,她怎麼會變化如此大?以前她絕對可不敢忤逆妾,更不會做下如此狠毒之事。是不是有人在她背後出謀劃策?”

“你以爲是誰?那丫頭身邊的貼身丫鬟小雅?那小雅若是早有這份能耐也不會讓慕容依在淮南王府的時候被陳瑤算計陷害。”慕容沉皺眉否定道。絕對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現在絕對不能輕舉妄動,他現在疑惑的不止是慕容依的改變,還有南清王的態度。原本以爲南清王要慕容依,是因爲慕容依乃望月國第一美人的身份,玩過一段時間後就會拋棄。可現在南清王對慕容依的態度,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究竟這個丫頭有什麼能力,讓南清王對她這般看重?

“那小雅被人賣入魅影樓,這半年來肯定學會了不少的手段。老爺還以爲她像以前那麼好掌控?或許這些手段都是她從魅影樓學來,然後教給慕容依。無論如何這口氣妾都咽不下去。老爺,慕容依可以不將妾放在眼裡,可她怎能也將老爺不放在眼裡?南清王現在被慕容依迷惑不能動,那麼就動她身邊的人,一定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江月緊咬着牙,恨恨的說道。她一定要爲茵兒報仇,茵兒可是被慕容依毀了!茵兒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嫁給一個下人,以後還有什麼盼頭。

都是慕容依!

這一切都是慕容依!

慕容沉遲疑,今後每一步都不能像以前那麼隨意了。

“老爺,這口氣你就能咽得下?若是嚥下,日後慕容依肯定會爬在老爺的頭上,她可以要殺了我,有朝一日也能殺了老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慕容依可是絕對能夠做得出來!”江月見慕容沉遲疑,連忙勸道。

慕容沉緊鎖着眉,不耐的揮了下手道:“你去做吧。”

江月立即喜笑顏開,“謝老爺!”她怎麼可能甘心,慕容依毀了茵兒,她一定要毀了慕容依!否則這口氣她難以嚥下!

門外下人突然稟告道:“老爺,大小姐回府了,聽聞江氏仍舊在府內,便讓奴才前來告知老爺,江氏前幾日已經被驅離出府,如今沒有資格留在宰相府。”

“什麼?!老爺,你看到沒有,她有沒有將你放在眼裡,是老爺讓我留在府裡養傷,可她便是見不得妾有半點好。這剛醒來,她剛從外面不知哪裡回來,就讓妾離開!這是宰相府,她憑什麼!”江月本身就是憤恨難平,此刻聽見慕容依的話後,簡直是難以置信之中,恨得咬牙切齒!

慕容沉面色陰沉。

“老爺!妾現在可是渾身無力啊。怎麼可能說走便走啊!老爺!”江月又哭泣道。

“紫燕國宸王此刻還在宰相府內,若讓他得知你已回府,必定會牽連於爲夫。”慕容沉略做幾分思量後,沉聲道。

聞言,江月身體一軟,無力的靠在牀上,面色蒼白,許久,大笑幾聲道:“想不到妾盡心盡力管着宰相府多年,到最後就因爲慕容依的算計而變得一無所有。老爺,你日後要小心啊。慕容依這是要報復啊。”

慕容沉因爲江月的話,面色更加的陰沉。報復?

“妾爲了老爺,就算是一死都絕對不會猶豫。如今不過就是讓妾離開宰相府而已。算不得什麼。老爺,你今後要事事小心啊。”江月眼眶中淚水滾滾,說的一番話動情不已。

“待宸王離開後,爲夫必定親自去接你回府。現在一切都是暫時的。有朝一日,慕容依的生死也會由你做主。”慕容沉攬着江月的肩膀,語氣斬釘截鐵道。

江月聽的動容,不斷點頭。“老爺,妾等着那一天。”她知道那一天絕對不會太晚。她就等着慕容依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她的時候!從現在開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慕容依生不如死。現在動不了慕容依,她就先動那叫做小雅的丫頭,緊接着便是那孽種,最後便是慕容依!

……

慕容依回到宰相府後,剛進自己的院子,便聽見由房間內傳出來的笑聲。

那笑聲是天兒的。

天真無邪,最爲純真的快樂。

她嘴角揚起,不愧是她的兒子,看來早上的那件事對天兒來講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不過,他在玩什麼,這麼開心?

存着疑惑,慕容依推門而入。

剛推開門,就見到眼前這副情景。

天兒和賀蘭廷二人盤着腿坐在榻上,他們之間擺着棋盤。賀蘭廷?他來做什麼?

“哇!宸王叔叔好厲害!天兒好笨啊!與宸王叔叔下棋,總是不贏。”小天兒撅起紅嫩嫩的小嘴,有些可惜,還有些崇拜的對賀蘭廷說道。

崇拜?慕容依發現她極爲不喜這個詞彙,只因這個詞彙是用在了賀蘭廷的身上,她的兒子只能對她崇拜,對一個野心昭繞若揭的人崇拜,算什麼事兒!

“哈哈,本王下棋多年,天兒如今不到三歲的年紀,就能如此聰穎,簡直讓本王意外不已!”賀蘭廷大爲讚賞道。他眼底閃過一抹驚奇之色。想不到眼前的小小人兒小小年紀就能如此聰穎,不僅會棋藝,而且還有幾分聰慧,在這個年紀下這麼好的棋,他還是第一次見。就是他在這麼小的時候,恐怕還不會下棋,只會識得黑子白子的區別而已。

很顯然,這小兒比他孃親要聰明的多,這棋藝比他孃親要高出不是一兩個層次。

“天兒還是好笨,天兒要努力。以後天兒一定會贏了宸王叔叔的。”小天兒緊握雙拳,小眼神兒特別堅定。他不能給娘丟臉!

“哈哈哈!好,天兒這麼聰明,有朝一日一定會超過本王!天兒,你這棋藝是跟誰學的?”賀蘭廷有些好奇的問道。能夠讓天兒小小年紀便是學會了棋藝,便說明教天兒的人絕非普通人,定是精通棋藝之人。

天兒驕傲的仰起頭,“是……”

“天兒。”慕容依溫柔的輕聲喚道。

天兒聽到慕容依的聲音後,驚喜,開心萬分的從踏上跳下嗎,小小的身體朝着慕容依狂奔而來。“娘!”

賀蘭廷看向站在門前的慕容依,從慕容依輕輕推開門時他已聽到聲響,他已經在此等她一個多時辰了。

慕容依彎下身,抱住奔跑過來的天兒,一口親在了天兒的臉上,留下了口水,小臉蛋兒還是真是軟軟的,太香了!“天兒,今日有沒有聽話?午膳用了嗎?”

天兒咧着小嘴開心的點頭,“嗯嗯,天兒吃了。”

“天兒真乖。”慕容依點頭。一臉的驕傲之色,看,這就是她的兒子,真是聽話,真是討人喜歡,

“娘,你吃了什麼?天兒的小臉兒上有一股怪味道。”小天兒皺着小眉頭,忍着沒有伸手去擦臉,要是他去擦的話,娘一定會不高興的。可這味道有點兒怪啊,娘究竟吃了什麼啊。

聞言,慕容依眨了眨眼,一點兒都不覺得窘迫,非常淡定從容的回道:“不過就是吃了點兒榴蓮和酸辣湯而已。”從楚冥那兒回來後,進了京城路過幾個小攤販,看到有酸辣湯和榴蓮,正巧她一日未曾進食,有些餓,便隨意的吃了一些而已。味道真的那麼大嗎?她吃的時候覺得香噴噴的。若不是要維持身材,她說不準要吃上三五碗的。

天兒一聽,小臉兒更是皺的緊,“娘……”小天兒年紀小小,詞彙少的可憐,這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欲哭無淚,娘,榴蓮的味道好難聞啊!口水還在他臉上。娘是他最愛的人,他要忍着,娘喜歡就行。

娘倆旁若無人的親熱,似乎忘記了房間裡還有賀蘭廷,賀蘭廷面色黑白交加的看着門前的一對兒母女,聽到慕容依和天兒的對話後,他嘴角猛抽,仿若鼻尖飄來一陣那榴蓮的惡臭味,其中還夾雜着加了大蒜的酸辣粉的味道。

明明是一個美豔妖嬈的女子,明明是看上去優雅的女子,怎麼……怎麼,賀蘭廷心中有千千萬萬的詞彙,但是卻沒辦法來形容。

慕容依一見小天兒這麼可愛的模樣,心裡濃濃的愛又氾濫,捧起天兒的臉,又是用力的親了下去,當然,有留下了晶瑩瑩的口水。天兒淚眼汪汪,好臭啊!他討厭榴蓮的味道啊!

剛去沏茶的小雅回來,見到慕容依後,立即鬆了口氣,小姐終於安全回來了!“小姐,你回來了?怎麼樣?南清王有沒有怪罪你?”

聽到身後小雅的聲音,慕容依停止對天兒的蹂躪,放下天兒,回頭對小雅說道:“放心,你家小姐福大命大。能有什麼事兒。”

“太好了!太好了!小姐用了午膳沒?都這個時辰了,小雅去下廚做小姐最愛吃的膳食去。小姐稍等片刻。”小雅連忙放下茶壺,話落,就趕緊去了小廚房。

小天兒綱要開口告訴小雅小雅姐姐娘吃了,吃了榴蓮和酸辣粉。可小雅是跑着走的,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

“果真是安全回來了。”賀蘭廷手執着錦帕掩着鼻子,看向慕容依,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棄道。

聽得賀蘭廷那略帶寒意的生意,慕容依這才正式了他的存在,低頭摸了摸天兒的頭,說道:“天兒,回房去練字。娘一會兒要去看你字練的怎麼樣了。”

天兒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賀蘭廷,奶聲奶氣道:“宸王叔叔,娘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天兒最孝順,不想讓被人欺負娘。”話落,便小跑離開。

慕容依望着小天兒那圓滾滾的小身體,耳邊重複着天兒那小大人般的話語,這個傻孩子!就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他最愛的就是她?

賀蘭廷眼眸微動,看着慕容依冷笑道:“你固然讓人不喜,甚至是狡猾的讓人厭惡。但是你生了個好兒子。”

“宸王怎的如此愛說廢話。”慕容依輕笑道。她兒子好,人人都知曉的事實,還用得着他說!

------題外話------

原來123言情又改規矩了,竟然第一天就能收月票。儘早一看有十張月票,好像有點丟人啊。舒大爺怕丟人,妞手裡有票的,隨意的給一張就行。不給的……舒大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小心舒大爺放軒轅劍出來!

軒轅劍:老子現在還沒破身,誰不給舒大爺票,老子就去找誰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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