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趴在牀上欲哭無淚,被打了三十大板之後,她的屁股一直都火辣辣的痛,痛的不能躺,也不能坐,只能趴在那裡,站起來路沒走一步屁股就像要裂開一樣,又得趴回去。
她心裡鬱悶到死,將明妃的祖宗十八代和燕雪辰的祖宗十八代挨着問候個遍後還是覺得很不爽,躺在牀上的日子除了痛之外,還無聊到死,不能到處亂跑,不能找那些害她被打的王八蛋們算帳。好在綠影乖巧,她被打之後就整日裡在她的身邊伺候着她。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心裡煩悶,悶聲悶氣的道:“死丫頭,讓你去幫我找好一點的金創藥你就死活找不到嗎?你想你家小姐我痛死啊!”
“你要真痛死了王府也就清靜了。”一記冰冷的男音傳來,夜之初扭頭一看,卻見燕雨辰拿着一個瓷瓶冷冷的站在牀畔,一雙眸子寒的像冰一樣。
夜之初扁着嘴道:“是啊,反正你們都討厭我討厭的要死,巴不得我早早死掉,只是我這次若是死了,我就去閻羅王那裡告狀,就說是你們把我害死的,然後把你們一個個全拉下去陪我!”
燕雨辰的眸光微冷道:“都被打成這副樣子了,還死性不改!”
夜之初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就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我又爲什麼要讓你看笑話!”
“看你的笑話?你本事大着咧!”燕雨辰冷冷的道:“進宗人府只被打了三十大板就放了出來,也算是開了先河,本王原以爲你這一次犯事怎麼着也得關個一年半載的。”
夜之初撇了撇嘴,滿臉不屑,燕雨辰在她的牀畔邊坐下來道:“你的膽子也真夠大的,那一日踢了明妃一腳也便罷了,居然還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打她,夜之初,你的膽子到底是什麼做的?”
“血和肉做的。”夜之初不以爲然的道:“被人欺負了不還手的,纔是真正的笨蛋。”
“有時候被人欺負了也不需要立刻還手,換種法子也一樣能讓對手生不如死。”燕雨辰淡淡的道:“明妃這一次就對你用了這個法子。”
“什麼?”夜之初不解的問。
燕雨辰低低的道:“父皇一早將本王叫進了皇宮,說等你的傷好之後就和九弟一起搬到皇宮裡住,他也想見見傳聞中能言善辨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樣子。父皇從不管後宮之事,而後宮衆多的妃嬪之中,除了皇后和四大貴妃之外,就數明妃最有實力,這是誰的主意,你應該猜得出來吧!”
夜之初怒道:“靠,那老巫婆是想在她的地盤上玩死老子嗎?”她一激動欲從牀上跳起來,結果才一動,就痛的她又是咧嘴又時抽氣。
燕雨辰皺着眉頭道:“都這副樣子了,脾氣還這麼大!這是上等的金創藥,把藥擦上過幾日便好了。”說罷,將那瓷瓶放在她的牀前櫃上。
“不擦!”夜之初近乎賭氣的道:“痛也是死,進宮也是死,倒不如現在死了乾脆,省得去受那一肚子鳥氣。”說罷,她將頭扭過去不看他。
屋子裡頓時靜的出奇,她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又回過頭看向着他,這一回頭便見到他那張如寒冰般的臉近在眼前,一雙如眸子正直直盯着她的脖子看,她嚇了一大跳道:“你做什麼?”
他沒有說話,卻往後退了些許,一雙眼睛裡透滿了古怪,她被他看的發毛道:“幹嘛這樣看着我?”
燕雨辰的眸光微轉,在她牀前的椅子旁坐下來道:“你也會怕被人看嗎?”
夜之初咧嘴笑道:“當然不怕,只是以前有人這樣盯着我看,被我給活活嚇死了!五哥你是整個京城裡最爲英偉的男子,能被你這樣看是我的榮幸!”
“普天之下的女子哪個不愛惜自己的容顏,你明明有如花似玉的容貌卻偏偏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夜之初,你對自己當真是殘忍。”燕雨辰淡淡的道,話語裡有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夜之初聽到他的話嚇了一大跳,靠,他該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她忙傻笑道:“五哥的眼光真好,居然能看到我的內在,我是真的很美咧!只是以前從來沒有人信我有如花的容顏。”
燕雨辰清冷的眸子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他的眸光細緻而又溫和,少了往日的清冷,卻依舊凌利如刀,夜之初只覺得他的目光似能看穿她的靈魂一般,她有些不自在的道:“五哥……”
“好生歇着吧!”燕雨辰將目光抽回,扭頭便欲離開,夜之初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道:“五哥……”他扭過頭來看着她,她原本準備在嘴裡的皮皮的話一見到他的目光硬是說不出口了。
“有事嗎?”燕雨辰淡淡問道,一雙眸子里居然有了期盼。
夜之初訕訕一笑,將手鬆開,搖了搖頭道:“謝謝你的金創藥。”
燕雨辰的嘴解微微上彎,看着她的眸子道:“雖然你的話聽起來沒什麼誠意,不過我還是接受。”說罷,他扭頭便朝外走去。
夜之初還是第一次見他笑,雖然只是很淺淺的笑,卻讓她覺得他只是這麼一笑,人便溫和了許多,沒有了那分冰冷,那雙微彎的眼睛居然生動至極,她猛然發現他居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她的心湖微微一動,忍不住又喚道:“五哥……”
燕雨辰回過頭來看着她,她眨巴着眼睛道:“你笑起來很好看,別整天板着張臉嘛!”
燕雨辰的身體微微一僵,他方纔笑了嗎?他有多久沒有笑過呢?五年?還是更久?他把臉一板,也不說話,轉身便走了出去。
夜之初卻笑在屋子裡笑了起來,這個男人當真是有趣的緊,性子彆扭到極致卻又不失可愛,原本煩悶的心情陡然間好了許多。她看着牀頭櫃上那隻精緻的藥瓶,心裡不禁一暖。
憶及那一日趴在他胸前的感覺,她的心裡又滿是喜悅和羞澀。只是現在才發現他的好,而她就要離開王府進宮了,日後再見他只怕都不易了。而宮裡的日子,肯定會滿是危機,依着明妃的性子又豈會輕易放過她!皇宮比起南王府來,只怕更加危險,至少燕雨辰除了惡了她三天外並沒有再做出更過份的事情,而這一次她只是惹了明妃就被打了三十大板,誰對她更狠微微一想便知。
她的心情微微低落,轉瞬後卻又滿是鬥志。她是夜之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夜之初,又豈會會區區一個明妃?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惡婆娘來了就……關門放狗!
妾無雙夜初(卷一66-67)
夜之初正在屋子裡發呆,門外響起了燕雪辰咋咋呼呼的聲音:“娘子,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呢?”說吧,他如一陣風般跑了進來。
夜之初輕哼一聲,瞪着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卻見他手裡拿着一個瓷瓶,他笑眯眯的道:“這可是進貢的上好金瘡藥,父皇賞給五哥,我好不容易從五哥那裡偷來的……”他的眸光掃到牀頭櫃前的藥瓶時,頓時愣在那裡。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多謝相公,可是五哥才替我將藥送過來,就不勞煩你大駕了!你瞧瞧你,平日裡身子又弱,這樣爲我操心我如何受得起!”
燕雪辰如墨的眸子微微一寒,看着那瓶藥道:“五哥倒對你很上心啊!”
“那當然,我如此花容月貌,又有哪個男人會不上心?”夜之初滿臉得意的道,揚着那張蒼白而又微有些憔悴的臉,鮮紅的脣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小眼睛裡卻光芒流動,彷彿她真的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燕雪辰看了眼那瓶藥又看了看她那張醜到極致的臉,一時間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告訴自己他的心裡只有小兔,這個醜女人他纔看不上眼,當下將瓷瓶塞進懷裡,輕哼道:“上個屁的心,就你這副樣子還想勾引五哥,做你的清秋大夢去!”
“我最喜歡做夢了。”夜之初斜着眼睛看着他道:“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要勾引你五哥!”
燕雪辰怒了:“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居然當着自己相公的面說要去勾引大伯!”
“你不是傻子嗎?”夜之初不以爲然的道:“居然還知道這個倫理啊,相公,你當真是越來越長進了啊!”
燕雪辰咬着牙道:“你……”
夜之初淡淡的打斷他的話道:“你什麼你!你那天不是親眼看着我脫衣裳勾引五哥嗎?這三十大板我是已經捱了,既然捱了,就乾脆將這個名稱給坐實,要不然,豈不是白挨呢?”
燕雪辰一雙如墨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夜之初,夜之初看了他一眼後又收回目光道:“怎麼?又在想什麼陰招想整我吧!告訴你燕雪辰,姑奶奶我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你有種就直接整死我,要不然你就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
燕雪辰聽到她的狂妄誑語,不但不怒,反而笑了,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道:“還真別說,夜之初你倒是很有個性。”
“從小到大,我爹就說我太有個性了,爲此我也沒少挨他的打。”夜之初打了個呵欠道:“所以嘛,在嫁給你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嫁給你我是虧大了,可是南王府裡還有南王了,他可是一等一的好男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要能力有能力,雖然冷了些,骨子裡卻是熱的,我生平最是喜歡這樣的男人。”
她說到這裡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哪裡像你這種蠢貨,就算是裝傻,也裝的四不像!所以了,我在嫁入王府的時候,就以勾引上南王爲目標,能得他多看一眼,我就死而無憾了。今日裡他親自來爲我送藥,就表示他的心裡有我。你別擺出那副不屑的樣子,我問你,你可曾見過他爲誰送過藥?”
燕雪辰愣了一下,他自小和燕雨辰一起長大,燕雨辰於他亦兄亦父。燕雨辰性情淡漠極少會主動關心過人,唯一讓他主動關心過的女子只有宛若,此時他主動送藥過來,是否真的表面他的心裡有這個醜八怪?他再一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宛若是一個既靈動又高潔的女子,又豈是眼前這個又醜又俗氣的女子說能比的?他此次送藥來十之八九是因爲她是自己的小妾,又因爲她捱打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他心裡覺得過意不去,所以纔給她送藥的。
這般一想,他的眼裡又滿是鄙視,他笑眯眯的道:“真是個花癡,只是送瓶藥而已,就把你美成這副德性。不妨告訴你,以前他的戰馬受傷了,他還親自給戰馬敷過藥了!在他的眼裡,你不過和畜生半斤八兩。”
夜之初不以爲然的道:“編吧,你就繼續編吧!反正你從來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方纔的話我就當做是你放了一個屁,唔……臭死了,臭死了!”說罷,她伸手扇了扇,彷彿真的很臭一般。
要吵架,要鬥嘴,她夜之初還沒有怕過誰!丫的,想打擊到她,他的道行還不夠!
燕雪辰早在三堂會審的那一日領教過她的伶牙俐齒,此時和她鬥嘴時又好玩又好氣,他輕哼一聲道:“罷了,五哥當日替畜生敷藥,我今日裡也勉爲其難的爲你這個會說話的畜生敷藥。”說罷,他極不客氣的一把揭開她的被子,再一把扯開她的褲子。褲子上還沾了血,他這麼一揭,登時痛的她直抽氣。
夜之初大怒道:“媽的,說不過就下黑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靠,屁股被他看了,該死的男人!
“我是傻子,所以不能以常理度之!”燕雪辰說的理直氣壯,眸光卻一按,只見她的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看起來打的甚是厲害。
夜之初頓時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靠,傻子還能當做這種事情的藉口!丫的,早知道如此,她進王府的時候就應該先裝一裝傻,然後虐死這隻裝傻的混蛋!
燕雪辰見她不語,他拿起瓶裡的藥便小心的敷在她的傷口上,他一邊敷一邊道:“被打成這副樣子了嘴巴還這麼利,夜之初,你當真是長了一張鐵嘴,你最好再把全身上下再強化一遍,否則你由你那張鐵嘴帶來的禍事,遠不止這三十大板。”說話間,藥已經敷好,他見她腰跡的皮膚瑩白如玉,心念一動,不禁伸手摸了一下。
這一下直摸的夜之初全身雞皮疙瘩直起,她窩了一肚子的火正沒地方撒,頓時大吼道:“燕雪辰,你做什麼?”
燕雪辰覺得她這副樣子極爲有趣,伸手再摸了一下,夜之初咬着牙道:“傻子,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燕雪辰眨了眨眼道:“你是我的小妾,也就是我的女人,不存在哪些守禮的酸人講的那些沒用的道理!”
夜之初想暈厥,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正在此時,綠影推門而進,見到眼前的情景,驚的一雙眼睛都瞪成了銅鈴,手中的托盤也重重的掉在地上,藥瓶骨碌碌的在地上亂滾,不要臉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了句更不要臉的話:“以後就由我親自給娘子換藥。”
夜之初聽到他這句話恨不得拿刀將他剁成肉泥!
燕雪辰走後,綠影很八卦的跑到她的身邊道:“小姐,小姐,你這次賺大發了!”
夜之初翻了一記白眼,綠影喜滋滋的道:“小姐只打了三十大板,就贏得九皇子的關心,這個買賣可當真是合算啊!”
“合算個屁!”夜之初伸手狠狠的擰了綠影一把道:“那混到根本就是想整死我!”
“怎麼可能!”綠影躲到一邊道:“這一次可是九皇子親自將小姐接回來的,現在又親自來爲你上藥,這不是關心是什麼?只要他對小姐上了心,就一定會成爲小姐的裙下之臣。”
“什麼亂七八糟的!”夜之初滿臉不屑的道:“我會捱打全拜他所賜,他去接我回來再正常不過。這個傻子是全天下最聰明的傻子,只是再聰明也只是個傻子罷了,老子不稀罕!”
綠影的眼睛眨了眨道:“小姐,其實九皇子還是很帥的,他那雙眼睛很迷人啊!就像墨玉一樣,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夜之初微笑道:“你既然這麼喜歡他,我想辦法讓他收了你吧!”
綠影乾笑幾聲道:“小姐還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夜之初冷笑,一個就連小丫鬟都不要的男人,纔不要!
只是不管她要不要他,他倒變得很勤快,每天準時來給她上藥,每次上藥的時候,都要和她鬥一回嘴,兩人有勝有負,而他每次上完藥之後,都會出捏兩下她纖細而柔嫩的腰身,每次他捏上去的時候,她都恨不得和他拼命!卻最終都是無可奈何,而她心裡的怒氣卻是越積越重,一直在尋思要找個合適的機會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機會還沒有尋到,她的傷卻已好的差不多了,燕雨辰送來的藥極好,僅僅只有五天的時候,她的傷口便已經結痂,動一動還是有些痛,不過的時候,長疤的地方新肉在生長,癢的她連覺都睡不好了,她的火氣無端端的又升了幾分。
而燕雨辰整日裡都極忙,自那一日給她送完藥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她,她的心裡不禁微微有些失落。難道他真的如燕雪辰說的那樣,只是把她當做畜生?治好了也就不再管她?
花娘派人送來了消息,說燕雪辰依舊隔三差五的到含香樓來報到,每次去的時候,幾乎都能將含香樓弄的雞飛狗跳,讓她趕緊想辦法把這個天煞孤星給解決掉,否則連生意都沒有辦法做了。
夜之初看完那張條子,便將條子給撕的粉碎,丫的,這隻天天裝傻子的跳蚤她一定要想辦法將他給一鍋端了,然後再生煎活煮了他!
如此再過了幾日,她身上的傷已經大好,屁股上的新肉也長的七七八八了,已能勉強坐起來了,她讓綠影給她打來一盆水,對着銅鏡梳妝起來,銅鏡不甚清楚,卻依舊能看到她右邊脖頸邊的一顆黑痣,她陡然想起那一日燕雨辰打量她的情景,又想起那一日在含香樓裡他戲弄她的一幕,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這個男人只怕是真的發現了什麼了。
她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想起他已經有這麼長時間沒有來找她,只怕也不遠揭破她的另一重身份吧!她便又平靜了下來,發現便發現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點破的感覺也不錯,只是她的心裡終是覺得有些苦悶,她那顆已經微微有些悸動的心,一時間竟難以平靜。
夜之初知道她現在的傷已經好了,只怕也快要進宮了,一進宮想要出宮便不再容易了,含香樓裡的事情若全脫離了她天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來,所以在進宮之前她得去一趟含香樓,有些事情也需要交代一下。
她依舊帶着綠影從王府的狗洞裡爬了出去,她爬出去後就在一個僻靜的角度裡將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洗淨,然後再將身上的衣裳整了整,於是那個醜陋異常的女子陡然間變成了一個姿容秀麗的嬌俏佳人,白淨的肌膚透着粉嫩的光華,小眼睛變成了光華灼灼的大眼睛,塌鼻子也變得挺翹了起來,和方纔的樣子已經判若兩人。
她上上下下將自己打量一番後甚是滿意,便屁顛屁顛的鑽進了一輛普通的馬車裡,卻沒有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裡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淡淡的看着這一幕。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白雲端卻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他忍不住在旁道:“若不是親眼看到,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
燕雨辰淡淡的道:“她若不是把自己弄的如此誇張,又豈能騙的過所有的人。”
“王爺,夜之初的小兔姑娘是同一個人,現在該怎麼辦?”白雲端滿臉擔心的問。
“什麼怎麼辦?”燕雨辰反問道。
白雲端輕嘆了一口氣道:“王爺不是答應過九皇子,要將小兔姑娘送與他做侍妾嗎?現在兩個人是同一個人,九皇子先天不足,只怕會弄不清其中的關係,到時候他的小脾氣一發,只怕難以收拾。”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道:“既然如此,那麼這件事情便就此停下。”
白雲端有些吃驚道:“王爺不打算告訴九皇子她們本是一人的事情嗎?”
“感情之事,只有自己才能體會得到,這個秘密還是讓他自己去發現吧。”燕雨辰淡淡的道。
白雲端點了點頭道:“王爺說的有理,只是你之前答應過九皇子,現在又沒兌現,你就不怕他生氣?”
“我這一生最爲疼惜的就是這個弟弟,可是卻也不可能事事都爲他做好,他也長大了,有些道理也應該慢慢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原本便不能強求,讓他自己慢慢去體會吧!”白雲端的眸光轉深,裡面有一抹難言的沉重。
白雲端輕嘆一口氣道:“九皇子若是像正常的皇子一樣,王爺也沒有這麼孤單了。”
燕雨辰的眼裡有一抹淡淡的悲傷,只是那抹悲傷極快便被掩去,他冷着聲問道:“戰王和太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呢?”
“根據我們的人調查,上次將那名冊送給皇上的人十之八九便是戰王,他當時想一箭雙鵰讓王爺和太子相互爲難,他好坐收漁翁之利,而王爺那一日巧妙的佈下那個局之後,成功的讓太子將注意力轉移到戰王的身上。再加上那一日王爺留宿含香樓,和花魁皓月一度春風的事情傳到皇上和太子的耳中之後,他們都覺得王爺近日已迷戀上女色,王爺那一日又爲了皓月姑娘和收稅的官差大打出手,他們更覺得王爺極爲迷戀皓月姑娘。太子因爲這一件事情還派人去調查皓月姑娘的身份,怕王爺用的是障眼法,也想以此相挾,沒料到卻意外的在含香樓裡發現了青鬼門標誌,似乎含香樓和青鬼門有些關係。”白雲端恭敬有禮的回答。
燕雨辰冷哼道:“很好!”
白雲端又道:“戰王性好漁色,加上王爺暗中告訴戰王流香樓是的太子的產業,就在王爺爲了皓月姑娘和收稅的官差大打出手的那一夜,戰王便宿在流香樓裡。就在那一日太子的小妾變成了流香樓的老鴇,太子一直疑心是戰王所爲。因爲這一件事情,太子被皇上重重的責罵,還被罰禁足一個月,太子因爲這件事情惱怒至極,最近和戰王一見面便明爭暗鬥,聽說皇上對兩人有些不滿,眼前的情況對王爺極爲有利。”
燕雨辰的眉微蹙道:“這種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父皇的心一直都深不可測,他對太子的寵愛沒有任何人能替代。”
白雲端面有鬱色道:“王爺不論是才智還是武功都遠勝太子,又心懷百姓,我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放肆!”燕雨辰輕喝道:“父皇又豈是你能指責的?”他這一喝寒氣逼人,眉宇間的霸道瞬間便迸發而出。
白雲端單膝跪地道:“我只是替王爺不平而已,王爺辛苦鎮守邊關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一回到京城,皇上不但沒有任何獎賞,反而出言責罰,更將王爺的兵權盡數削除,當年在戰場上廝殺的將軍,要麼卸甲歸田,要麼擔任一些無關緊要的職位,我承蒙王爺厚愛,一直帶在身邊,才得以安身立命,可是卻替以前的那些兄弟們不值!”
燕雨辰將白雲端上下掃了一遍,然後將他扶起來道:“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該怎麼做本王自有分寸。”
白雲端看着他道:“王爺有經天緯地之下,我只願王爺英雄能有用武之地,而不是一直困守在這裡院子裡。”
燕雨辰的眸子的凌利如刀,他淡淡的道:“本王這些年來一直隱忍不出,其中的緣由你自是清楚,本王就算不爲自己想,也得爲身邊的人想,宛若也絕不能白死。”
白雲端見他雙手負在身後,高大的身體立在菇天白雲下,便如一隻展翅的鷹,凌利而又不失大氣,似要展翅而飛。他望向燕雨辰的眸光裡不自覺的滿是崇拜,覺得燕雨辰露出凌利之氣時最是讓人心折。
一隻白鴿撲騰着翅膀飛了過來,燕雨辰將手伸了出去,鴿子便停在他的手臂上,他伸手抓住鴿子,將鴿子腿上的紙條抽了出來,看完之後臉色微變,扭過頭對白雲端道:“隨我去含香樓。”
白雲端驚道:“王爺,你難道真的……”
燕雨辰瞪了他一眼,然後將紙條遞給白雲端,白雲端見那紙條上赫然寫的是:“戰王今日去含香樓。”
夜之初到達含香樓之後,將花娘和祁陽叫過來道:“我以後不能常來這裡了,你們可要仔細些,好生經營着,若是敢做賠錢的買賣,小心我的扒了你們的皮!”
花娘滿臉愁容道:“老闆,有那個小煞星整日裡呆在這裡,我就算是想賺錢也不可能啊,你走之前一定得把他先擺平了!”
“他今日又在這裡?”夜之初皺着眉頭問,那小子一早就跑了出去,沒料到竟是又跑到這裡來了,真是天殺的!
花娘點了點頭道:“他正在八大金花的房間裡,八大金花被他整的苦不堪言,那惡魔還放出狠話,說若是再不將皓月姑娘找來,他就一把火將含香樓給燒了!”
“靠,敢殺老子的含香樓,老子就把那混蛋給閹了扔到宮裡當太監!”夜之初原本就在他那裡受了一肚子的鳥氣正沒地方撒,那小子居然還敢在她的地盤上撒野。
“老闆,他是皇子,就算是閹了,只怕也沒有人敢把他當太監。”花娘好意的提醒。
夜之初白了她一眼後道:“今日裡我先去把他給擺平了,日後他若是再敢過來,你就派人到南王府去找南王。”
一說到南王,花娘來了興致,滿臉都是興奮道:“老闆,你真有一手,居然真的將南王收爲裙下之臣了!”
祁陽也喜滋滋的道:“老闆的魅力那是無庸置疑的,只是區區一個南王而已,只要老闆出馬,就算是太子和皇上也得乖乖拜倒。”
夜之初知道有些事情是越解釋越麻煩,當下橫了兩人一眼,不再理兩個八卦的蠢貨,徑直朝八大金花的房間走去,還未走到,便聽到金花們的慘叫聲。
她擡起腳,一腳將門踢開,便見得那些金花們一個個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滿臉都是痛苦,一見她進來如同遇到救星,喚了聲老闆,她罵道:“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給我滾出去!”衆金花如遇救大赦極快的竄了出去。
燕雪辰卻悠然自得的正在喝着一個蘋果,見她進來只看了她一眼,便扁了扁嘴巴,將頭扭到一側去,眼神裡滿是委屈。
夜之初笑眯眯的問道:“大少爺,誰又得罪你呢?”
燕雪辰輕哼一聲將頭扭至一側,夜之初又微笑道:“看來是她們沒將你伺候好,要不我替你換一波姑娘?”
燕大少爺扭過頭看着她道:“小兔,你和五哥之間明明是清清白白的,又何爲要騙我?”
原來是因爲這個,夜之初淺笑道“我沒有騙你啊,是你自己會錯意罷了。”
燕雪辰輕嘆一口氣,將蘋果扔掉,走到她的身側道:“你這些天又躲到哪裡去呢?爲何不願見我?”
“我沒有躲你。”夜之初否認道:“只是前幾天被狗咬傷了屁股,嫌這裡太吵不好養傷,便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去養傷。”
燕雪辰皺着眉道”被狗咬傷了,嚴不嚴重?我來看看!”說罷,伸手便欲來脫夜之初的的褲子。
夜之初一把拍掉那隻伸過來的魔爪,兇巴巴的道:“女孩子的屁股是男人隨便能看的嗎?”
燕雪辰咧嘴笑道:“我們馬上是夫妻了,看看又何妨。”不知道爲什麼,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夜之初,她也是屁股受了傷。
夜之初白了他一眼道:“馬上是夫妻?你要娶我?”
“五哥已經答應我要將你換個身份送給我做小妾。”他見夜之初臉色微變,只道她是不滿意小妾的身份,忙道:“皇室子弟的正妃和側妃都需要我父皇冊封,五哥也沒有辦法改變,再則那夜之初嫁給我的時候也只是個小妾而已。”
夜之初心裡一陣惡寒,靠!該死的燕雨辰,明知道她的身份還要將她送給燕雪辰,他以爲她是什麼啊?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心裡難過至極,卻不知道這些難過是從何而來。
當下陰着一張臉道:“老子不做小妾,只做王妃!你如果不能立我爲妃,我就不嫁!”
燕雪辰軟語相求的道:“我心裡只愛你一人……”
“可是我愛身份還有地位!”夜之初斜着眼睛道:“我從小吃盡了苦頭,我娘就是因爲是一個小妾,一直被正室欺負,夜之初雖然也是個小妾,可是她是皇上賜婚的小妾,我纔不要被那樣一個醜女壓着!”燕雪辰將夜之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後道:“可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怎麼呢?”夜之初輕哼道:“你五哥本事不是挺大嗎?既然要變身份乾脆變個厲害的身份!”
燕雪辰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怒氣,他看着夜之初道:“你怎麼如此市儈?”
“我原本就市儈,你高尚,你就不要再來娶我啊?”夜之初將下巴微微一擡,滿臉踞傲道:“我可沒有求着你娶我!”
燕雪辰氣的臉都青了,夜之初只覺得在他那裡受的那一堆鳥氣頓時消散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許多,她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道:“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願意讓我做你的王妃再來找我!”
燕雪辰伸手一把將她的手拂開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我,所以纔想盡了辦法推拖我!”
嘖嘖,正解!真是一個聰明的傻子!夜之初面上一片溫和道:“怎麼會不喜歡你,就算不喜歡你的人,也會喜歡你的地位,要知道當皇子妃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燕雪辰氣的想吐血,花娘卻在門外敲門道:“老闆,戰王來了,點名讓你去陪他!”夜之初愣了一下,他來這裡做什麼?她還沒有說話,燕雪辰便悶聲悶氣的道:“不準去!”
夜之初原本是不想去,此時聽到他這麼一說,便覺得非去不可了,她笑眯眯的道:“乖,在這裡等我,等我賺夠銀子就來找你哦!”
燕雪辰怒火中燒,夜之初已扭着屁股笑眯眯的走了出去,一打開門見花娘半邊臉高高腫起,怒道:“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皓月姑娘生病了嗎?本王現在看她可是好好的!”燕輕塵站在不遠處的門廊處,身着墨綠色的錦緞長袍,高大的身體在燈光下投下一大片陰影。
夜之初的眼珠子轉了轉,嘻嘻笑道:“我前幾日的確是病了,今日裡纔好一起,不知戰王爺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燕輕辰見她巧笑俏兮,一雙妙目的光華流轉,柔軟的身段絕對是個能令世上任何人男人心魂魄俱動,而那張臉擺明了是那天從他的眼皮子底人溜走的那張臉,他大喜道:“原來你就是皓月!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那一日你騙本王說是流香樓的若雪姑娘,害得本王親自去流香樓去找你,沒料到居然不是你!”
夜之初微笑道:“讓王爺費心了!”她原本說要去見燕輕辰,不過是想氣氣燕雪辰,然後趁機溜掉,沒料到那傢伙居然跑過來找她,她想起那一日將他打暈的事情,知道今日有麻煩了。燕輕辰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當真是國色天香,難怪連五弟都爲你着迷。”
夜之初繼續微笑道:“王爺難道就不爲我着迷了嗎?”媽的,敢挑老子下巴,回頭把你的下巴給剝了!
燕輕辰哈哈大笑道:“不但人長的美,說的話也挺有意思的,膽子也夠大,敢亂闖王府,還敢將本王打暈。不錯,真不錯!”夜之初笑的臉有些抽筋道:“王爺,你可真小氣,那麼久的事情還記得那麼清楚!”燕雪辰聽到兩人的對話,氣的有些發暈,她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除了勾引五哥外,還和三哥有一腿,這女子是不是不知道羞恥是怎麼寫的?
只是一想起她的身份,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燕輕辰的餘光掃到燕雪辰,微微有些吃驚的道:“九弟?你怎麼也在這裡?”燕雪辰在他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眸子裡的怒氣和不甘已消失的乾乾淨淨,純淨的眸子裡透着一抹傻氣和堵氣道:“我不想看到那個醜八怪,聽五哥說這裡很好玩,所以就過來玩玩了!”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燕輕辰走近了些,附在他的耳畔故做神秘的道:“三哥,這裡的姑娘都會吃人,方纔還把我的衣裳全脫了,然後用嘴咬我,你可千萬要小心!”
燕輕辰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好了,她們咬不傷三哥的,你今日遇到三哥是你的福氣,遲些三哥教你一些東西,保證會讓你很快活!”
燕雪辰拍手笑道:“就知道三哥疼我!”
於是一行人進了一間雅間,夜之初使了個眼色,花娘會意,領着一衆姑娘便進房來侍候。
燕輕辰挑了兩個人貌美的姑娘給燕雪辰,那兩個姑娘一聽說是要伺候燕雪辰一個個嚇的兩腿發抖,含香樓裡的人早就見識過他的瘋勁,生怕他一會又想想出什麼古怪的法子折磨她們,俱都求救的向夜之初看去,夜之初微微一笑道:“你們能伺候九皇子是你們的福氣,還不快去給九皇子敬酒!”兩女無奈,只得嬌笑的朝燕雪辰身邊偎去,而他由於有燕輕辰在場,也沒有太過誇張的舉動,而他那一雙如墨的眸子一直朝夜之初掃去,看得多了,燕輕辰也發現了異樣,當即笑道:“九弟看上了她?”燕雪辰點了點頭,燕輕辰的眉毛揚了揚道:“本王今日裡是爲她而來,九弟若是想要她,等我用過之後就將他送給你。”
夜之初和燕雪辰兩人雙雙噁心到想吐,偏偏又都得微笑,燕輕辰陡然將夜之初一把抱起,藉着酒勁將她扔在旁邊的雕花大牀上道:“九弟,今日裡三哥便教教你何爲魚水之歡!”說罷,伸手一把便將夜之初的外裳給扯了下來。
靠!這變態不會是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那個她吧!夜之初伸手攔在胸前滿臉羞意道:“戰王,他們都還在這裡了,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燕輕辰滿臉鄙夷的道:“你有什麼好害臊的,像你這種婊子縱然以前被五弟睡過了,卻也只是一個婊子罷了!我九弟平日裡都沒有碰過女人,我今日裡就在這裡教一教他!你最好是乖乖的配合,否則本王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說罷,大手一伸,便將她的中衣也扯了下來,露出裡面粉嫩的肚兜。
夜之初氣的想將他劈成十八塊,見過變態,卻沒見過這樣的變態!媽的,他想在這裡搞羣p嗎?卻也知道他今日裡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爲那天她從他的手裡逃脫,另一方面是因爲外界傳聞她是燕雨辰的女人。
他的手再次伸了過來,夜之初怒極也顧不得許多,張嘴便朝他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下去,燕輕辰痛到極致,伸起一巴掌就朝夜之初的臉上扇去,燕雪辰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三哥,不要打人!”
“滾開,你個傻子!”燕輕辰怒氣上涌,也不再維持表面上的友善,用力一甩,便將燕雪辰給甩到了牆邊。
夜之初燕輕辰的武功極高,也知道燕雪辰的武功不低,他若是用武功的話斷斷不會被這樣甩出去,而今日裡燕雪辰若是不救她的話,只怕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了,她大急道:“墨塵,救我!”
燕雪辰被甩在牆邊,暗運內息穩住身形,緩緩的自角落裡站了起來,他手中的拳頭緊握,心裡開始交戰,他此時若走出手救夜之初的話,他裝傻的事情只所會因此泄露,而若是不出手相救的話,夜之初十之八九會被燕輕辰侮辱。他正內心矛盾至極,夜之初見他站在那裡傻傻的不動,心裡不禁升起一抹濃濃的失望,他說他愛她,他說他要娶她,卻依舊故不過權利的侵襲,她的眼裡有了一抹失望,見燕輕辰的手欲來扯她的肚兜,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猛的從牀上坐起來,用頭重重的朝燕輕辰的胸。撞去。燕輕辰被撞翻在地,他頓時大怒道:“給臉不要臉的女人!”說罷,揚起一掌就朝夜之初的臉上扇去,他這掌用了五成力,若是扇在夜之初的臉上,就算不被打成全傻也會變成半傻。
燕雪辰見此情況再也忍耐不住,力運掌心,便要去攔,正在此時,一人破門而入,一把抓住燕輕辰的手,燕輕辰想也不想便朝那人的胸口拍去,來人極爲迅猛的往後退了三步,伸掌向前,兩掌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燕輕辰往後退了三步,來人卻一步都沒有退。
燕輕辰一看是燕雨辰,皺着眉頭道:“五弟!”
夜之初一見是他,心裡委屈,鼻子一酸輕聲喚道:“王爺……”
燕雪辰看了她一眼,將外袍除下蓋在她的身上,低聲道:“有我在,別怕!”
他的話說的極輕,話裡甚至還透着無邊無際的冷漠,卻將夜之初那扇已微微爲他敝開的心門打開,她只覺得心裡充滿了溫暖和依靠,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的時間,還是第一次在心裡升起了依靠的期盼。她覺得他這一句話不是安慰,而是承諾,是在告訴她只要有他在她便不會有危險,她那顆素來平靜的心湖終是蕩起了層層波瀾。
很多時候,千萬句甜言蜜語也趕不上這樣一句話。
燕輕辰冷冷的道:“不過是個婊子而已,讓我用用又何妨?五弟難道真的要因爲一個婊子與本王翻臉不成?”
燕雨辰的眸光依舊清冷至極,卻將身體擋在夜之初的身前,面無表情的道:“她對三哥可能是個煙花女子,可是對我卻是極重要的親人,其親密程度不亞於親兄弟,所以還請三哥不要讓我爲難。”
他的話說的極慢,聲音也不大,卻擲地有聲,態度堅決極。
燕輕辰知道,他平日裡話不多,可是每次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如石刻,他將燕雨辰上下打量一番後道:“五弟,你真對一個婊子動了心?”
“我方纔已經對三哥說過了,她對我而言並非風塵女子,還請三哥尊重她。”燕雨辰的聲音不自覺的冷了幾分。
“很好,很好,很好!”燕輕辰連說了三個很好,原本有些猙獰的臉色陡然變得一片溫和,然後哈哈大笑道:“我方纔不過是和五弟開個玩笑罷了,五弟平日裡不近女色,難得找到意中人,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真是開心的緊!”
他嘴裡說着開心,眼裡的怒和恨卻還沒有消散。
燕雨辰依舊一片淡陌的道:“多謝三哥成全!”說罷,他轉過身替夜之初拉好衣裳,夜之初擡眸看着他,他的眸子依舊清冷,只是在眸光流轉時不自覺得露出了一抹溫柔與憐惜,她的心剎那間就有靜了下來,咧嘴衝他笑了笑,他依舊不理她,她早習慣了他的冷陌,也不以爲意。
燕雪辰站在一旁看着兩人的動作,心裡只覺得堵的慌,夜之初眼裡流露出來光華,是看着他從未有過的,縱然他極少和女子接觸,卻也大致知道那樣的目光意味着什麼,他如墨玉般的眸子裡不自覺的有了一分懊惱。
接下來便是推杯換盞,兄弟三人一片其樂深爲溶溶的景象,彷彿方纔的劍拔弩張不過是幻覺罷了。
夜之初在這個晚上卻出奇的沉默,酒過三巡,她淺笑道:“王爺,我有首曲子想要彈給你聽。”
燕雨辰微微點了點頭,燕輕辰在旁道:“本王久聞皓月姑娘琴技了得,今夜還是託了五弟的福。”
夜之初微微一笑便讓花娘去了瑤琴,她施了個禮緩緩走到珠簾後的琴臺上。
燕雪辰見她安靜下來走路的樣子,溫婉大方,的確像個大家閨秀,和往日裡開口老子閉口大爺的模樣相差甚遠,又見她看到燕雨辰的眸子裡滿是溫柔,他心裡的悶氣又升了幾分,只是此時當着燕輕辰的面不好發作,於是便一個人坐在那裡喝着悶酒。
琴音悠長,曲子古樸而又綿遠,溫柔中又不失靈動,錚錚輕呤似柔情女子在訴說着綿綿情話,鈧鈧高音在偉岸男子在軟聲答應,一把瑤琴,彈出了兩種格調,一首曲子,奏出了兩種心聲。她的琴技不算十分高明,卻有一抹難的掩的輕靈之氣,更因她傾注了感情,整首曲子似乎活了起來,屋子裡滿是浪漫的溫柔。
燕雨辰聽到那低低琴音,心沒來由的被觸動了,擡眸朝她看去,卻見她也在對他微微淺笑,她那一笑雖沒有萬千風情,卻有綿綿溫柔,他的心“砰”的跳了起來,一下又一下在胸腔裡盪開,眸子不自覺得溫柔了三分,嘴角也微微上揚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
一曲終罷,燕輕辰大聲讚道:“好曲子!”夜之初微微施了個禮道:“謝王爺讚賞。”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怎麼本王從來都沒有聽過?”燕輕辰問道。
夜之初淡淡的道:“這是我自創的曲子,叫《鳳求凰》。”她在心裡默唸,司馬相如,你就原諒我一次吧!反正這個朝代的人也不知道你的大名,剽竊雖然可恥,可是現在也只有你這一首曲子能表達我此時的心聲。
“《鳳求凰》?”燕輕辰看了一眼燕雨辰,然後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好曲子!”
“好個屁!”燕雪辰扁着嘴道:“難聽死了!”說罷,他嘴巴一扁便朝外走去。
燕雨辰眸光微暗,卻也沒有攔他,燕輕辰的眸光轉動哈哈大笑道:“本王去追九弟,也不打擾你們了!”說罷,他便追了出去,只是才一出門便不見了燕雨辰的蹤影,他低聲罵道:“那傻子跑到哪裡去呢?”他人已走出來,也不好再回去,他才走出含香樓的大門,便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他再也忍不住,輕輕的咳嗽一聲,便吐了一大口血,他咬着牙道:“燕雨辰,你可當真是不露聲色,武功居然高到這個地步了!”原來他和燕雨辰對打手一掌時,原本應該退上十步才能化解那一掌之力,可是他心裡好強,只退了三步,於是便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再加上一飲酒,便加重了傷勢,坐在那裡還不覺得,此時這麼一走他便再也受不了了。
燕輕辰恨恨的道:“燕雨辰,今日的賬,我一定會和你算清楚的!”月光照在他有些慘白臉上,竟顯得無比猙獰。
他坐上王府停在門口馬車,悶悶的坐哼哼馬車裡閉目養神,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馬車還在行駛,他心裡覺得古怪,有些不悅的道:“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到?”四周寂然,只餘馬車車輪咕嚕的聲音,他頓時覺得大事不妙,一把將車簾拉開,一個麻袋直直的朝他罩了下去,他身上有傷,躲閃不及,連來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便已被裝進了麻袋之中,他大怒道:“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居然連本王也敢綁架!”他只聽得有人冷哼一聲,他便覺得全身都被麻袋套的緊緊的,一記拳頭就朝他的臉上打來,他沒有防備,這一下便打實了,痛的他直抽氣,他怒道:“老子是戰王,再敢打老子一下明日滅你全家!”燕輕辰耳畔傳來滿是嘲笑的聲音:“在你滅我全家之前,我先將你給滅了!”說罷,又是一拳打來,他在麻袋裡躲閃不及,這一下將他的鼻樑骨打斷。
燕輕辰終是有些怕了,依舊嘴硬道:“有本事來和本王明刀明槍的鬥,這樣陰人算什麼本事!”那人冷笑道:“的確不是什麼本事,但是能收拾你就夠了!”說罷,他不再和他羅嗦,手起拳落,將燕輕辰一陣暴打,那拳頭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力,發泄着他心裡的怒氣。燕輕辰最初還會能呻一吟,打到後來便沒了聲音,而那人也打累了,拎起那隻麻袋就扔到草叢裡,再重重的踢了一腳,他拍了拍手道:“我道你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今日裡就饒你一條狗命!”說罷,他跳上馬車,極快的離開了現場。
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他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一張臉長的甚是純真,只是如同墨玉的眸子裡卻染上了濃烈的戾氣,一抹倔強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衆人離開之後,燕雨辰淡淡的道:“夜深了,你也早些睡吧!”說罷,他轉身便欲離開,夜之初一把拉住他衝他微笑道:“今夜多虧王爺出手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燕雨辰淡淡的道:“本王救了你,後果也不堪設想。九弟一直鍾情於你,我卻當着他的面和你親近,雖然保住了你,瞞過三哥,卻傷了他的心。”夜之初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讓的。”她的眸光熱烈的看着他,不再掩飾她心裡對他的好感。
燕雨辰避開她的目光道:“你想太多了,本王救你不過是因爲你有利用價值罷了。”夜之初悶聲悶氣的道:“反正在你的心裡,你的弟弟便是個寶,其它的人就都是草。”燕雨辰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她又低低的道:“我知道你想把我當做東西送給你弟弟。”
他依舊不語,她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依舊滿臉淡然,她怒氣沒來由的就升了上來,瞪着他道:“如果你真要把我送給他的話,我就和你拼命!”
“拼命?”燕雨辰淡淡的道:“你拿什麼跟我拼?”
“骨氣!”夜之初大聲道:“我知道你很厲害,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的命卻在我自己的手上,你若真想把我送給他的話,就準備替我收屍吧!”
她怕這句話說的氣場不夠,沒有威攝力,還將胸挺的高高的,下巴微微擡起來,一雙靈動的眼睛瞪的滾圓。
燕雨辰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禁好笑,他看着她道:“本王若是真的想動一個人的話,絕對可以讓他連死都死不成。”他的話說的極慢,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向她襲來。夜之初的心裡升起了一投懼意,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她原本就只是說着玩一玩,被他的氣場這麼一壓,登時便消失的乾乾淨淨,她卻覺得委屈了,嘴巴一扁,大顆大顆的眼淚便如珍珠般滾落,他皺着眉道:“你又要玩什麼把戲?”
“你纔要玩把戲!”夜之初一邊擦着眼淚一邊道:“整日裡光知道欺負我,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弱質女子很光榮嗎?”燕雨辰的眉頭微微一皺,看着她哭的一蹋糊塗的樣子,心裡不禁升起了一抹憐惜,卻依舊站在那裡不說話,某女卻登鼻子上臉,見他不說話便一頭撲進他的懷裡,伸手輕輕拍打着他結實的胸口道:“你是個混蛋!”
站在一旁的白雲端聽到夜之初的話驚的眼珠子都快迸出來了,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大膽,居然敢說王爺是混蛋!可是……可是王爺也太奇怪了些,他很清楚的記得三年前有人當着他的面說了一句混蛋,當場就被他劈成了十八塊,而此時王爺都連一點殺氣都沒有!
燕雨辰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想伸手將她推開,她卻已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眼淚和鼻涕全擦在他紫色的錦緞長袍上,一邊哭一邊道:“不準將我送人!”
燕雨辰被她這麼一抱,只覺得懷裡的女子如同小貓一般,柔柔軟軟的惹人無盡憐惜,他那隻想去拉她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夜之初在他的懷裡一邊低泣一邊道:“你若是將我送給墨辰,我就恨你一輩子!”燕雨辰微微一呆,記憶深處,那個嬌美可人的女子也曾又嬌又嗔的對他道:“你以後若是再不理我,我就恨你一輩子!”心底的記憶再次復甦,他的心止不住有些顫抖,那隻去推她的手,終是落在了她纖細的腰跡。
夜之初心裡一喜,將他抱得更緊些道:“日後不準再兇我,也不許再嚇我!”
“嗯。”燕雨辰不自覺的回答,卻在那一聲逸出之後,把他自己嚇了一大跳,他豈能應承她這樣的要求?他一把將她從懷裡拉出來推到一邊道:“夜深了,好生歇着吧!”說罷,便轉身離開,只留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夜之初。
夜之初沒有再去攔他,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但強大,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據爲已有,那真是超級無敵大笨蛋。雖然他曾愛過其它的女人,雖然他很疼他的弟弟,雖然他是她相公的哥哥,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上了他了,被她夜之初看上的男人,哪怕是坑、蒙、拐、騙、偷也要弄到手,三十六計全體出動也要將他拿下來!感情之事,是不能操之過急的,要慢慢來!
她的心情陡然大好,輕輕吹了聲口哨。想起燕輕辰那個禽獸,她輕哼了一聲,該死的王八蛋,今日城加在我的身上的總有一天會討要回來的!再想起燕雪辰,她冷哼了一聲,男人的話果然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傻子的話,從今往後她夜之初再不會信那傻子半分,想娶她?做他孃的清秋大夢去!
燕雨辰走出含香樓的大門,月華如練般照在他的紫衣上,許是月光的朦肌,竟讓他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有了一抹難得的溫和。
白雲端有些吃驚的看着他的變化,一個念頭鑽進他的腦海裡,王爺該不會真的對這個女子動心了吧!他在旁低聲喚道:“王爺……”
燕雨辰打斷他的話道:“你先回王府吧,本王想去深溪小築一趟。”
白雲端呆了呆,深溪小築是王爺爲宛若修建的別院,自從宛若去了後,他便再也沒有去那裡,今夜裡卻突然要去,這其中……他不敢深想,知燕雨辰說一不二的性格,只輕輕點了點頭便回了王府。
燕雨辰施展輕功一路狂奔,眼見得深溪小築就在眼前,卻又有些心怯了,往日裡那段幸福而甜蜜的時光又在眼前浮現,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的眸光微沉,終是大步走了進去。
這五年來,雖然他不曾來過這裡,卻差了幾個僕從打理着這裡的一切,裡面的風景,依舊和往昔一般,只是當年和宛若一起種下的桂花樹已經長到和茅屋一般高了,時值初秋,桂花已開了幾朵,清幽的香氣鑽進了他的鼻孔。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站在桂花樹前淺淺的道:“因爲你的離去,我不願再吃桂花糕,將笑容從此封印,我的心裡只餘下權利和冰冷,盼着有一日能登上極位,替你報仇。可是最近那顆我的原本以爲已經死了的心,竟又開始跳動了起來,宛若,我該怎麼辦?”燕雨辰的眸光一片幽深,坐在桂花村前暗自出神,溪水潺潺的自他的身邊流過,帶來歡快的音符,他倚在村幹上,默然不語,眼裡的冰冷消失的乾乾淨淨,只餘下淡淡的溫情,似在回想某些幸福的過往。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的眼裡有了一分殺機,他冷喝道:“閣下在這裡看着本王有半個時辰了,不知意欲而爲?”不遠處的茅草屋邊走出一個身着的黑衣的男人,那人的臉上帶着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雙手負在胸前道:“沒有什麼意思,只是久仰王爺的大名,今日裡又湊巧看到含香樓裡的鬧劇,便跟過來看看。”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在暗夜裡聽來一片森冷,再加上那張面具和黑衣,真像是從地獄裡出來的閻羅王。
燕雨辰依舊坐有那裡,他淡淡的道:“閣下好像很閒。”
“江湖中人,歲月悠長,因爲無事可做,於是便賞風弄月。”黑衣人淺笑着道:“如此良辰美景,若無美酒相伴,豈不是大殺風景?”說罷,拿起手中的酒罈子便朝燕雨辰扔去。
燕雨辰的眸子裡透出一股殺氣,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伸手將那酒罈子接過,將那酒塞打開聞了一下後道:“果然是好酒,可是本王已經戒酒五年了。”說罷,他的手一揚,那酒罈子便朝黑衣人重重的砸了過去。黑衣人的腳下微移,手裡捏了一個卸字決,將酒罈子上的力道卸了幾分便將那罈子握在了手裡,他淡淡的道:“王爺爲了一個女人戒酒五年,戒色五年,戒笑五年,甚至這五年來從來都不到這個院子裡來,可是今日裡卻爲了另一個女人來到這裡,爲了一個女人而笑,所有的戒都破除了,還在乎這一罈酒嗎?”
“你是誰?”燕雨辰冷着聲問道,他方纔那一擲用了七分力,就算不砸傷黑衣人也會將酒罈子擊碎,可是那黑衣人居然連輕描淡寫的化去那一擲之力,這人的實力不容小視。
黑衣人淡淡的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是我時王爺並無惡意。”燕雨辰冷哼一聲,黑衣人又道:“我今夜來找王爺,只是想告訴王爺,以前錯過了一個女子,這一次就不要再錯過了。”說罷,他將酒罈子放下,施展輕功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燕雨辰的眉頭微微一皺,猛的想起江湖上傳聞的一個人,他走到酒罈邊將酒罈子拎了起來,想起以前醉臥沙場、麾擊長空般的快意的生活,他的眼神有些變幻莫測。
第二天南王和戰王爲了爭奪含香樓的花魁皓月姑娘大打出手的事情,便經由有心人的安排傳遍了整個京城。傳聞那皓月姑娘有着傾城傾國之貌,是人間的尤物,比起當年的第一美人宛若猶勝幾分,一時間,含香樓裡客如潮涌,都爲一睹宛若姑娘的花容月貌。
花娘數銀票數到手軟,祁陽的嘴巴樂的合不攏來,知道這些人都爲夜之初而來,便聽從夜之初的安排,精心排演了一出出精彩的歌舞表演,爲含香樓裡賺得了大把銀子。緊接着又重磅推出四大美人來招呼客人,那幾個美人個個都國色天色,能歌善舞,那些男子們見不到皓月雖有遺憾,卻也沉迷於溫柔鄉中難以自拔。
那些客人除了有家境好的好色之徒,也有不少的達官貴人,更有皇親國戚,含香樓裡還開劈了雅緻的房間以供那些有身份有品味的人消費,一時間人含香樓成了整個京城呼聲最高的地方。
曾有文人評論含香樓的鼎盛時曾說“凡有男人的地方必有人提到含香樓,”因爲含香樓里美女如雲,個個都手段高超,凡走進到裡面去的男子,一個個都樂不思蜀,都長住在裡面,連家都不回了。
一時間,京中女子一提到含香樓便談虎色變,大罵含香樓裡全是狐狸精!就連天下第一悍婦妖冶公主的駙馬也迷上了含香樓裡一個美人,連家裡的悍婦都不怕了,整日裡呆在含香樓裡不出來。妖冶公主氣的七竅生煙,帶着一衆貴婦到含香樓裡來鬧事,可是含香樓裡的女子都被夜之初調教一個都伶牙俐齒,把一衆貴婦人氣的只差沒當場吐血!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當天滿朝上下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兩個當事人卻一個託病沒有上朝,另一個卻失了蹤影,當日清晨,戰王府裡亂成了一團,四處找尋戰王的蹤影,替戰王趕馬車的小廝被人從水渠裡撈了出來,馬車卻在懸崖邊發現,一番救治後小廝終於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鬼啊!有鬼啊!”說罷,又暈了過去。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湯藥,他終於又醒了過來,戰王妃急切的問道:“戰王他在哪裡?”
小廝清醒了些,卻似被嚇的怕了,一邊哭一邊道:“厲鬼……絕對是厲鬼……嗚……”我只看到一張青面獠牙的臉,緊接着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好可怕!”
戰王妃見問不出頭續,心裡焦急萬分,想起戰王平日裡做下的那些荒唐事,只道是那些冤鬼前來索命,當即嚇得到佛堂裡求神問佛。
戰王是被一個砍柴的槌夫發現的,據說那天他被救起來的時候,他只餘下一口氣了,整個人鼻青臉腫,臉上還印着一個骷髏的標誌,當時把槌夫給嚇的半死,卻見他衣飾華貴,便大着膽子將他全身值錢的東西全部摸走,見他的衣裳華貴,便將他的外衫也給刷了下來,等到戰王府的侍衛發現的時候,他全身赤裸,滿身又青又腫,看起來慘不忍睹。
於是整個京城都在盛傳,戰王殘暴,這是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來向他索命了!
當綠影將戰王的慘況告訴夜之初時,夜之初興災樂禍的道:“活該!欺負老子的人都該死,這是老天爺長眼了!”只是她興災樂禍完之後,又開始擔心起來,他是和燕雨辰吵架後被打,極易被人懷疑是燕雨辰下的黑手,若是如此的話,燕雨辰只怕會擔上黑名。
於是她又親手做了幾盒精緻和糕點,準備去給燕雨辰送去的時候,燕雪辰睜着一雙免子眼走了進來,他二話不說,伸手抓起她手中的糕點就吃的乾乾淨淨。
夜之初怒道:“哪裡來的王八糕子,居然搶東西吃,給老子吐出來!”燕雪辰心情不好,懶得理她,只斜斜的瞪了她一眼,她只覺得他那雙眼睛裡滿是受傷和委屈,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起他整人的手段,她知道此時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原本已到嘴邊的一肚子髒話也嚥了回去,她輕哼一聲極爲阿Q的道:“就當做被狗給偷吃了,大不了老子再動手做一點。”
她鬱悶的拿着盤子欲轉身離開,卻聽得他低低的聲音傳來:“這些糕點是給五哥做的嗎?”
夜之初敢作敢爲,極爲爽利的回答道:“是的。”
“爲什麼你們都喜歡五哥,不喜歡我?”燕雪辰低聲問道。
夜之初滿臉不屑的道:“因爲五哥是個真男人,而你嘛……”她斜着眼睛道:“而你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燕雪辰扭過頭冷冷的看着她,她眯着小眼睛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他眼裡一片闇然,卻又問道:“你的傷好了嗎?”
夜之初愣了一下,不太習慣他那跳躍性的思維,想起燕雨辰曾對她說過,她的傷一好就要進宮,她忙捂着屁股瘸着腿道:“痛死了,痛死了,還沒好咧!”
燕雪辰將她上下全部打量一遍後道:“唔,還沒好啊!我已經有兩天沒有爲你上藥了,來來來,讓爲夫再爲你上藥!”說罷,伸手便來抓她,她極爲敏捷的跳的老遠道:“哎呀,這會又不痛了,不用上藥了,多謝相公的美意!”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她道:“你方纔不是還很痛嗎?”
“剛纔痛,現在不痛了!”夜之初咧着嘴笑,卻覺得嘴角笑的開始抽筋了。
“很好,不痛的話,今日裡便隨我進宮去住吧!”燕雪辰淡淡的道。
夜之初愣了一下道:“今日裡就進宮?”燕雪辰朝她走近幾步後問道:“怎麼?不願意嗎?”夜之初點了點頭道:“相公,你不是說宮裡是吃人的地方嗎?我的傷還沒好,又怎麼能去應付那些惡魔,不如等幾天再進宮吧!”她見他睜着一雙發紅的眼睛有些詭異的看着她,她訕訕的道:“你知道我嘴巴毒,很容易得罪人的,心情不好就會亂罵人,此時身上的又有傷,時痛時不痛的,我怕萬一暴發起來罵了人,豈不是會連累相公?”
“我看你不是怕連累我,而是捨不得離開這裡吧!”燕雪辰有些陰陽怪氣的道。
夜之初眨了眨眼睛道:“知我者,相公也!”燕雪辰輕哼一聲道:“幹,老子纔不想了解你!只是想告訴你讓你趁早死了那條心,五哥已經有心上人了,你就不用白費心思了!”
夜之初滿臉的不以爲然,他又輕嘆一口氣的道:“進宮吧!你雖然醜了一點,性子卻還甚是有趣,你和她的性子也有三分相似,和你在一起我不會覺得難受,你若將心給了我,我也會好好待你的。”說罷,他又近乎自言自語的道:“她縱然再美、再好,也不是我的,心不在我這裡,而你卻是我的女人。”夜之初聽到他的話打了一個寒戰,都滿臉花癡的問道:“相公,你愛上我呢?”
燕雪辰賞了她一記白眼,她緊接着滿臉得意的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愛上我的,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超級無敵大美女咧!”
燕雪辰的心情原本煩悶到極致,聽到她的話後居然好了幾分,見她模樣雖然醜到極致,卻依舊極爲自信,這樣的女人絕時是極品,真不知道她的腦袋裡裝了什麼。
燕雨辰聽到燕雪辰要搬回皇宮住的消息之後,心裡一片瞭然,他知道墨塵雖然是傻了些,性子卻是擰的緊,昨天晚上被他看到他和夜之初眉來眼去的樣子後,今日裡搬回皇宮去住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只是日後再要見夜之初便不容易了,罷了,這樣也好,或許很久不見,心湖裡泛起了波瀾只怕也會平靜了下來。於是他只淡淡的對管家道:“你去幫九皇子打點一下,替本王將他送進皇宮吧。”管家微愣,問道:“王爺不親自去送九皇子嗎?”
“本王身子不適,就不去了。”燕雨辰淡淡的道。
管家眼裡驚訝更重,自從他跟在燕雨辰的身邊後,就沒有見他生過病,此時見他面色不佳,只道他是真的不舒服,便關切的問道:“要不要奴才去給王爺請太醫?”
“不用了。”燕雨辰冷着聲吩咐,管家不敢多問,便退了下去。管家走後,他將面前的書本合上,身體靠在雕花大椅上,自言自語的道:“我是心病了,那太醫又豈能醫得了?”只是他不去見某人,某人卻不請自來。
夜之初鑽進他的書房睜着一雙小眼睛看着他道:“五哥,我要進宮了。”“嗯。”燕雨辰連眸子都沒有擡,半眯着眼睛倚在大椅上道:“本王知道了。”夜之初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分悶氣,她扁着嘴道:“你沒話和我說嗎?”燕雨辰的眸子總算是擡了起來,一雙眼睛裡早已沒有昨夜的溫柔,又和往昔一樣滿是寒霜,他淡淡的道:“九弟先天不足,在皇宮裡沒有本王的照應時常會被人欺負,你和他進宮之後替本王好生照顧他吧!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讓秋水給本王梢個信,本王會想辦法解決。”
照顧個屁!那個傻子精的像鬼一樣,誰能欺負得了他!她有些不滿的道:“五哥沒有其它的話要對我說了嗎?”
燕雨辰的眸光變得有些複雜,卻依舊淡淡的道:“進宮之後不要再像在王府裡這麼囂張了,那裡面的女人沒有人是你能得罪得了的,記住本王的話,遇到事情不可太過沖動,要對付一個人有很多種法子,有時候兵不血刃便能殺人於無形。當時的忍讓不代表你就是輸家,誰能笑到最後誰才能笑的最甜。”
夜之初扁了扁嘴道:“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你就沒有話對我說了嗎?”
“你想本王對你說什麼?”燕雨辰冷着反問。
夜之初眨了眨眼睛道:“比如說你告訴我你會想我,捨不得我離開你的身邊……”
“你想太多了。”燕雨辰的眼睛微微一跳道:“本王巴不得你早日離開南王府,還本王一片清靜。”
夜之初怒道:“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你我之間,原本便沒有什麼關係,本王爲何想要見你?”燕雨辰冷冷的反問。
夜之初只覺得心裡堵得厲害,這混蛋昨天還是一副情難自禁的模樣,今日裡又成了萬年冰塊,靠!他以爲他是變色龍嗎?
她有些負氣的扭頭就朝門外走去,他出聲道:“等一等……”
夜之初滿臉欣喜的回過頭,他卻輕輕咳嗽一聲道:“皇宮裡的事情本王已經打點好,你把性子收一收,別給本王捅下天大的簍子。這一次進宮將秋水四人以及綠影一併帶進宮吧,有她們在,凡事也有個照應。”
夜之初聽他的話裡終是有了關心的味道,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說罷,她又朝他燦然而笑。
她臉上被塗的亂七八糟,這一笑沒有百媚橫生的嬌媚,倒有顛倒衆生的瘋狂,他心裡忍不住有些惡寒,卻依舊淡淡的道:“記住,進宮之後不要闖禍,凡事不要強出頭!”縱然知道跟她說了也是白說,卻依舊忍不住嚀囑。
“我知道了!”夜之初心中歡喜,雖然沒有她想要聽的話,可是他知道這樣關心她了,也不錯,這是個很好的開始,她這麼一想便大步朝外走去。
燕雨辰又低低道:“等一等……”
夜之初滿心欣喜的回過頭,以爲他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料到他只淡淡的道:“把門關上!”滿懷喜悅落了空,夜之初扁着嘴低着道:“真是一個不會表達感情的怪物!”卻也依言將門關上,悵然而去。她的話鑽進了他的耳朵裡,他有些哭笑不得,想起記憶中某人也曾這樣的說過他,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後自言不語的道:“不是不會表達,而是不能表達,就算我的心裡有你,你也是父皇賜給九弟的女人。”
燕雪辰看着身邊心情極好的某人,他皺着眉頭道:“你不是不願意進宮嗎?怎麼去一趟茅房,回來後就像是偷吃到瓊漿一樣開心?”
“狗嘴裡吐不象牙,你才吃瓊漿了!”夜之初別過頭不理他,瓊漿在風迎國是糞便的雅稱。
燕雪辰眨了眨眼道:“你今日裡的撿到寶了嗎?”
“嗯,是撿到寶了。”夜之初將頭扭到窗外,隨口應付。
燕雪辰來了興趣:“我們是夫妻,撿到寶了就分我一點吧!”
“好啊,把手伸出來!”夜之初回過頭看他道。
燕雪辰的眸子微微轉動,依舊將手伸了出來,夜之初伸手重得的拍了一下他的巴掌道:“好了,給你一百萬兩銀子了。”燕雪辰皺眉:“哪裡有銀子?”
“剛纔給你了,你可不許抵賴!”夜之初睜着小眼睛道。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道:“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有趣?”
夜之初賞了他一記白眼道:“沒和你開玩笑,反正你欠我一百萬兩銀子,日後可得還給我!”“若是還不起呢?”燕雪辰看着她問。
夜之初的眼睛一眯,滿眼都是悍氣道:“那就以身抵債,做我一輩子的奴隸!”兩人說話間,宮門已近在眼前,宮裡除了皇帝和皇后還有太后之外,其它的人一律不坐馬車,是以衆人都下了馬車,早有太監在旁候着道:“九皇子,九王妃,咱家給你們領路!”
夜之初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着的那巍峨的皇宮,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在心裡道:“皇宮,我來了!”她天生樂觀,明知道進去之後就是龍潭虎穴也無所畏懼!
而皇宮因爲她的到來捲起了新一輪的血雨腥風,有人早就準備好了天羅地網在等着她。
妾無雙寄與東風春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