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體如輕煙般竄出了安靜的南王府,王府後是玉帶河,此時河上正泊着一艘小船,小船掩在一片碧綠的蘆葦之中,船頭立着一箇中年男子,一見他過來便躬身道:“見過少主。”
少年的眸子如鷹一般凌厲,他冷着聲道:“太子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動靜呢?”
“他上次派人收購整條花街未果後,又將目光投向了賭場,這些年來他已將京城裡明的暗的賭場已全部收購,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屬下覺得奇怪,所以就來問少主。”男子恭敬的回答。
少年的眸子微冷,淡淡的道:“他要的是天下的財物,看來他對五哥還是不放心。”他微微一沉呤後道:“再過五日是三哥的生辰,於情於理我們都得給三哥送一份厚禮!”
中年男子一時不太明白少年的意思,神色裡滿是疑問,少年微微一笑道:“你把太子平日裡結黨納私的證據全部整理出來,在三哥生辰那一天派人送到戰王府去,那天我們去看好戲。”
中年男子讚道:“還是少主英明。”
少年對中年男子的讚歎毫未放在心,似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找到小兔了嗎?”
“還沒有。”中年男子答道:“我已將整個京城都翻了一遍,根本就找不到那位姑娘,卻在含香樓裡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少年問道。
“含香樓幾年沒有繳納稅款應該是夜大學士從中幫的忙,或許小兔姑娘和夜大學士有些關係。”中年男子答道。
少年的眸光轉深道:“我知道了,你這些日子再多留意一下夜大學士,一有消息就來通知我。”
“是!”中年男子答道。
少年站在小船之上,心裡滿是惆悵,她到底去哪裡呢?爲何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他的心裡滿是牽掛,這世上或許不會再有像她那樣好玩的女子了。她相識只有短短几日,他的心裡卻對她滿是思念,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知道牽掛的滋味。而她是否也在想着他?
——
夜之初這一夜睡的甚好,一覺睡醒只覺得心曠神怡,她半眯着眼睛道:“綠影,替我打盆水過來洗臉。”
她這一叫沒有人答應,再將眼睛睜開一看,見四周景物甚是陌生,猛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頓時大驚,一扭頭朝牀底下望去,卻只看到一牀錦被在地上,九皇子已不見了蹤影。
她不由得大驚,她記得昨天晚上她將他綁得嚴嚴實實的,根本就不可能掙脫,他又是如何從被窩裡逃出來的呢?難道……難道他會傳說中的縮骨功?就算他會縮骨功,也會弄出些動靜來,而她昨天晚上卻是一點都沒有查覺,看來她是睡的太死了。
她伸了伸舌頭,心裡暗自慶幸那傻子還有點人性,沒有暗中對她下手,他昨天晚上若是拿把刀子往她的脖子上一抹,她只怕得去見閻王爺了。
她把衣裳整了整,才把衣裳穿好,就聽得秋水在門外道:“九王爺,九王妃,時間不早了,該起牀了。”
夜之初在屋子裡應了一聲,穿好衣裳便走了出來,秋水問道:“王妃,王爺呢?”
“不知道,一覺睡醒就不見人了!”夜之初漫不經心的回答,那個傻子一天到晚喜歡到處亂跑,她哪裡知道他哪裡去了。
秋水手裡原本託着托盤,聽到她的話後似受了極大的驚嚇,手中的托盤一個不穩,重重的摔倒在地,她慘叫一聲:“王妃把九皇子吃了!”然後掉頭就跑。
夜之初聽到她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罵了句:“老子要吃人也是先吃你!”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托盤,自顧自的去後院倒水洗臉去了。
後院裡有幾個小丫環正在洗衣裳,一見到她過來便嚇的掉頭就跑,她伸手摸了摸臉,她的妝化的是醜了一點,可是這是大白天,也不至於這麼嚇人吧!
她輕哼了一聲,對於小丫環的離開也不以爲意,她要把臉洗乾淨,本就不能有人在身邊,她們走了再好不過。她一邊哼着歌一邊洗着臉,將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洗乾淨之後,那是一張絕美的臉,她洗完之後又打盆水當做鏡子,她看着水盆中映來的嬌美容貌,輕輕嘆了口氣道:“你的美貌到底要給誰看?”
夜之初問完之後心裡一片闇然,聽到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忙從懷裡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塗抹了起來,下在描畫間,身後響起秋水的聲音:“王爺,今天一早奴婢去敲門,九皇子就不見了,只怕是應了國師所言,九王妃將九皇子給吃了!”
夜之初聽到這裡總算明白秋水剛纔那句話的意思了,靠!你當老子是食人族啊!就算老子是食人族也是先吃了你!她的手極快的畫着,那張如花的容顏轉眼間已經又變成了那張醜的人神共憤的臉了。
“九弟妹,九弟哪裡去呢?”身後寒氣逼人,她知道燕雨辰朝她走了過來,她一邊用黛青描畫着臉上的雀斑一邊答道:“腳長在他的身上,我怎麼知道他去哪裡了!”還差一點點就好了,你老人家走慢一點。
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她襲來,她的身形一個不穩便被燕雨辰身邊的侍衛拎了起來,他冷冷的道:“說,你把他怎麼呢?”
夜之初的腳一離地,見他的樣子兇惡至極,心裡不禁有些害怕,話也說的軟了些:“五皇兄,你這話問的當真是奇怪,他是我的相公我哪裡能把他怎麼呢?再說了,就算他不見了,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大婚的那一天人都跑出去了,昨夜爲什麼不能趁機溜走?”
燕雨辰的眼裡綻出一抹寒茫,秋水在旁道:“王爺,你還記得國師的話嗎?他說九王妃是黑寡婦投胎轉世,男子和她交配之後她就會把他給吃掉……”
“你他媽的纔是黑寡婦!”夜之初一急又口不擇言,罵完之後見燕雨辰那張發黑的臉,只得強行忍住怒氣滿臉陪笑道:“五哥,我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裡能吃人?相公不過是比我醒的早跑出去玩了!”她見他滿臉都是寒意,她又接着道:“再說了,我就算有那個吃人的本事,屋子裡總要見到血吧!我總不可能把他一口吞下去吧!就算能一口把他吞下去,我的肚子哪能這麼扁!你看,我現在還餓的咕咕叫了!”她的肚了很給面子的叫了起來。
燕雨辰冷着聲道:“本王不管你有沒有吃了九弟,但是你現在是九弟的小妾,就得照顧好他的生活起居,他現在不見了,就是你的錯!來人啦,把她押進柴房,在沒有找到九皇子之前,誰能不準放她出來!”
靠!什麼世道啊!這樣都要罰!夜之初徒然明白燕雪辰爲何要半夜離開了,原來他的離開就是害她的最好武器啊!該死的男人,明着沒從她這裡佔到一點便宜,暗地裡卻使這樣的陰着!真是無恥啊!丫的,以後最好別讓她看到他,否則她一定扒了他的皮!